第 51 章 一日盟

    “天兵居然如此轻易就攻下京师了！”

    李继浙非常震惊，也非常疑惑。

    “这是京五营的能力问题，暂且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京师光复了，天命、正统已经没有争议，我们昨日的声明失去了名分。”金陵防御使陈璜说。

    金陵府是东南总制驻地，该总制管辖苏松、徐淮、凤庐、操江、江西、南赣六省，但奇妙的是，出于制衡需要，金陵没有节度使，其名义上归属驻苏州的苏松节度使管辖，实际上基本是直接听命于东南总制。

    防御使相当于明代的道台，但与普通防御使由臬司副职出任不同，金陵防御使作为实际直属于总制的官员，其本官是佥都直指使(与一些本官偏低的节度使相当)。

    陈璜不是科举出身，他对工程、水利兴趣浓厚，在李来亨负责治理黄河时成为其幕僚，之后因治水有功入仕，但未能捞到一个真正的封疆大吏位置，便在金陵当了个地位特殊的防御使。

    昨日，在亳世子李继浙等人的苦劝下，亳王李来亨同意以东南总制的身份，以行在与留守混战导致天下不宁、正统不清的理由，宣布东南各省组成自保联盟，公推年迈的亳王李来亨为盟主，年富力强的世子李继浙为联盟都督，总管军事。

    “我们的理由确实是不存在了，但是，盟已经结了，怎么能马上取消呢？”

    “世子，我们不主动取消，恐怕别人会先一步。”

    “此话何意？”

    “如今我们之前结盟一日，而且理由也是乱中自保，于情理上，虽有不妥，但应该达不到谋逆的地步。此时主动撤去盟约，并上书祝贺天子平乱成功，仍然有解释转圜的余地。更何况天下之中，还有华原、澄江、会泽等王未定，亳王若是主动表忠心，朝廷不会不接受。”

    “这是自然，只是朝令夕改，恐怕难以服众。”

    “世子，如果此时我们不主动，别人就主动了。操江、苏松、徐淮、凤庐等地的节度使，各权府正司的武臣，如果他们中有一人先向朝廷表忠心，我们就被动了。更何况，亳王殿下并非只有一子，世子居金陵署理总制事务，可亳王和几位郡王都在亳州，万一有谁野心暴露，趁机以亳王殿下的名义上书，说结盟谋反是世子一人之谋，与亳藩其他人无关。”

    话说到这里，李继浙是非常紧张了。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赶紧下令，通报东南各节度使，解散联盟，并号召各省主要官员联名奏疏，庆祝天子平叛回京。

    驿政府地效率总是出奇地快，李继浙上午做出的决策，日落前就被安庆得知了。

    操江节度使李继淞却颇有些失望。

    “这才一天，就怂了，没点志气。”

    安庆节度使的本意是，一面加入李来亨的联盟，另一面和李来雍眉来眼去。李来雍此时在西边受到华原王部的压力较大，无暇东下，但他早就联络并重贿了操江主要官员，以便为东下做准备。

    “中丞，我们听从金陵的要求吗？”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