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平

    “瓦剌都撤走了？”

    “中丞，多路斥候的消息，往阿巴嘎部去了。”

    “这就怪了，瓦剌既然来奇袭，应该迅速入关劫掠，如何一溜烟跑了。”

    “中丞，以卑职之见，瓦剌意在聚歼我等，而后挥师向京师。”

    “骆镇台此话怎讲？”

    副总权骆俨分析道:“葛尔丹意在效也先故事，不急于掳掠人财，而是在塞外与我们周旋。塞外是瓦剌人擅长的战场，葛尔丹必定是想在此歼灭我等主力后，再后顾无忧地入关攻击空虚的京师。此番后撤，是诱我深入。”

    “此欲土木吾等也。”一经解说，宣化节度使林昌麟立即明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中丞如今当以持重为好。”

    “确该如此。开平乃京畿门户地处要冲，又有城池保护，我等且稳坐此地，加派斥候侦查，以不变应万变。”

    “中丞英明。”

    “观军容使可有补充？”

    “中丞思虑周全，此策可行。”

    在开平城中，左副都御史宣化节度使林昌麟、开平副总权骆俨、控鹤军司观军容使(监军女官)田妙经过协商，定下了不主动出击、沉稳持重的策略。此后，开平城内的一万二千兵力就在城中蹲着。

    接下来的数日，斥候汇报的结果，要么是根本找不到敌人，要么是得知瓦剌人跑到了北边极远的地方。

    “鞑靼人也说瓦剌人走远了。”骆俨向节度使汇报。

    “可信吗？瓦剌人是否藏在鞑靼部中？”

    “藏不住的，斥候到处探查过。驿政府的人胆子不小，也去过了，他们对鞑靼各部非常熟悉。这位是宣化驿司派出来的杨主事。”

    这位主事说:“而且那些鞑靼人对我们的人的态度极好，都摆出喜迎王师的态度。鞑靼人是墙头草，瓦剌人来了就对我们翻脸，现在这种态度，说明瓦剌人很可能走了。”

    “走了？还没打就走了？还没有抢就走了？”

    “此事的确可疑。”讨论中很少发表议论的田妙说。

    骆俨提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转而攻打其他地方了。”

    “转往何处呢？大同？宣化？遵化？永平？义州？广宁？”田妙似乎很想展示自己对边地地名的了解。

    “这些地方都不远，如果只是去了这些地方，那么我们很容易发现他们。”

    “的确，难道说要去西北？”

    “千里迢迢从西域赶来，就只是在京畿门外转一圈，然后回身西去。这不可能。要打西北早就打了，何必大费周折。”

    “还有一种可能。”林昌麟突然用沉重的语气说。

    “什么？”

    “往东，陛下在东边。”

    “啊！”田妙闻言尖叫起来，其他人虽然沉默，也都心惊胆颤。如果瓦剌和罗刹合伙与天子作战，那么，第二个土木堡很可能出现在关外的冰天雪地中！

    骆俨稍微宽慰众人道:“没有发现东面有行军痕迹。”

    “不排除，他们先返回喀尔喀，再走捕鱼儿海向东。”林昌麟说。

    虽然看不见敌人，但一股诡异的紧张感笼罩着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