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苦难中成长
几人一起前往孙府，说服孙老爷。孙老爷见是寻到女儿的恩人，先是千恩万谢，得知两人的坐骑，是出了名的好马，想着必是有些身份的侠客，只有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才会斥重金买那么好的坐骑，加上还有家仆跟随，他也就放心应允女儿代表孙府去赈灾。
孙老爷包揽了一切物资的供给，包括换洗衣物，邀他们留在孙府过夜，明早再一起出发。吴少迪心里想着无影剑在家，他马术又不行，得抓紧练一练不能在孙子楠面前丢脸，婉拒了孙老爷，答应一早会到这儿与孙小姐等人汇合。
吴少迪心里有事，一路有些沉默，到了郊外，他才翻身上马，这一次他直起了腰，跟尚方保讨教一番，终是能驾着玄鹰小跑起来。
回到小院，吴少迪已是腰酸背痛，小腿打颤。但内心是欣慰的，这比啥都重要。稍作休息，他又开始和尚方保学起舞剑来，多识得一些招式有备无患。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梦得也香，他梦到他策马扬鞭，驰骋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碧草蓝天，雄鹰翱翔，一派祥和。
一早哥儿仨准备妥当，便启程与孙子楠汇合。孙家上演了一番父慈女孝难舍难分，最后还是被迫分了开。孙子楠带了三个仆从，没一个眼熟的，吴少迪松了口气，生怕遇到上次打劫时的家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行人要赶脚程，天黑前要找到落脚点，不然就得露宿荒野，豺狼虎豹猖獗的年代，夜晚野外露宿就像跑进了动物园的笼子里一般可怕。
越是靠近淙州，路上遇上的难民就越多，他们号召大家回到县城，朝廷已经拨款赈灾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有些跟着他们往回走，有些则表示淙州蛀虫不除，灾难就不会断，既如此还不如找一个祥和的地方重新开始。大家也未做挽留，分了些干粮盘缠，目送他们远去。
越离越近，尚方保也越期待。他希望他的亲友能遇着赈灾的队伍，一起回家，大家一起把熟悉的房屋一点点的修复好，还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平凡而和睦的生活下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到达淙州。
一到淙州，入眼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倒伏的庄稼，四处乱跑的牲畜，一大片一大片黄色的烂泥，糊得到处都是。
尚方保引着大家进城，与五湖四海前来支援的队伍汇合，把物资交与官府安抚司之类，以做分派。然后随着尚方保前往他原先所住的地方，着手清理碎砖烂瓦和淤泥，并搜寻有无被埋的乡亲。孙子楠为女子，负责帮伤者抓药换药这些比较轻便的事务，大家虽忙碌却也有条不紊。
晌午时，大家暂做歇息。吴少迪见尚方保坐在一根木桩上看着远处发呆，也悄悄坐到他旁边去。静静的陪着他。过了许久，才听尚方保喃喃道:“小时候我们一群孩子就是聚在那儿玩的，大家家里都不富裕，但都亲近，谁也没嫌弃了谁，有时候谁家整了些好吃的，就唤上孩子们一起吃，就爱图个热闹，爱看着顽皮孩儿在一块打打闹闹。我是孤儿，但我却是每一户人家的孩儿，我从来都有的吃，所以我长得比同伴们都壮。我以为大家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去死去。唉！”叹息着，用手臂擦着眼泪。
“或许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呢，再等等，等他们回来了，咱就照着先前的样子，把房子重新建起来。哥有钱，别怕。”
“谢谢你，吴敌大哥，你就像佛主派来帮我的神仙，遇到你，我能大口的喝酒吃肉，还能骑大马。我多希望他们也能像我一样幸运。”
“你就当我是大仙好了，以后你就会知道，有了我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所有苦难全都是成长的垫脚石。”
“哎，吴敌，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孙子楠突然挤到他们身边来。
“会不会说话？我什么时候不正经？”
“哼，平时就很不正经，我是看不透你的，总感觉在灾民面前，你就像个大侠，像个谦谦君子，但是只要没有别人在，你就像个猥琐的流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造的什么孽，爱抬杠的系统，加上爱抬杠的雇主。你们是要代表月亮来消灭我的吗？”
“好了臭流氓，该干活了，大胖子你也别伤春悲秋的了，振作起来，至少大家都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了不是吗？”
尚方保认同的点头，吸了吸鼻子。又勤勤恳恳干活去了。
“故意的？”吴少迪看着走远的尚方保问。
“总不能让他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瞧这一路上，他话都不怎么说。”
“没看出来啊，心挺细的。”
“心再细也瞧不出你来。”
“我又怎么了？”吴少迪无语。
“我总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你有秘密。”
“啊对，我二般人。干活去吧你，别影响我攒侠义值！”哎呀，说秃噜嘴了。
“嗯？什么？”
“别影响我行侠仗义。”
“哼，狂妄自大！”孙子楠翻了个白眼，跑去跟小黄弟刨泥巴去了。
吴少迪却沉下了脸，这几天每帮一个人就多一点侠义值，他由兴奋转为沉重，他的成长却是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如果他未出现，这苦难是不是不会降临，还是会因少了他的插手，而变得更苦，更难？他陷入沉思。刚看开了一个人，又陷进去一个人，消极就是一个黑洞，吞噬着接近它的一切事物。
大家合力清理着每一处脏乱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努力照顾着尚方保的情绪。气氛越来越轻松，吴少迪心里的迷雾也一点点消散，渐渐明朗起来。系统既然以行侠仗义的名义带他来到这个时代，那他就是他的使命，他唯有尽己所能，慢慢变得强大，做一个像燕南天一样快意恩仇，连恶人都诟病不了的大侠。
想通了，他一扫脸上的阴霾，变成一个十足十的气氛组组长，也是孙子楠所说的，猥琐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