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鬣狗
秦安的身后的树丛中趴伏着一条体型极为庞大的鬣狗,它先前被打扰了进食,谁曾想现在有了更新鲜的,还自己送上了门来。
这鬣狗,肌肉发达,健壮异常,体型约莫与寻常的大虫相当。
嘴上涎液缓缓滴落,压弯了脚下一棵枯草,猩红的舌头自锋锐的牙间舔过,鬣狗紧紧盯着前方的人影,缓步朝着秦安靠近,空气中传来的鲜香血气已经令它垂涎三尺。
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即将要离开,它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子朝着人影疾冲而去。
秦安正打算离开,一阵杂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一只有些超出他认知的巨大鬣狗正龇着獠牙,朝着他飞速冲来。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便消失无影,神色变得兴奋起来。
“来吧,让我试试淬体境四重力量究竟如何。”
秦安匕首出鞘,摆出架势,前世在武院练成的底子让他的基础十分扎实。
鬣狗飞扑而来,迎面之间,秦安甚至能够闻到它嘴中的腥臭气息,他闪过身,避开了利爪尖牙,反手一刀扎在鬣狗肚上。
鬣狗吃痛,哀嚎一声,调转头颅,锋利的牙齿冲着他的脖颈直直扑咬而来,秦安神色不乱,拔出匕首后躺倒在地,躲开了扑咬,一脚踹在鬣狗腰处。
以他如今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寻常鬣狗只怕要飞出几丈远,脏器破碎,当场暴毙。
然而秦安只觉像是踹在了一个磨盘上,巨型鬣狗仅仅趔趄几下,便站稳了身子,它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猩红的小眼睛里盯着秦安满是忌惮。
鬣狗蹭了蹭爪子,朝着秦安嘶嚎,身子却在向后退去,它已有了逃跑之意。
然而秦安却并不想放过它。
他本也不想与这鬣狗拼个你死我活,先前仅是被这畜生的爪子擦碰到,手臂上立刻出现了几道血痕。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伤到鬣狗后,血门竟然起了反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秦安喜出望外,也有了必须杀掉这条鬣狗的理由。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互换,倒不知究竟是谁送上门来。
鬣狗本欲吓退秦安,不料这人类并不领情,还敢追击过来。
自它变异获得力量后,哪里如此狼狈过,它核桃般大小的脑袋顿时被愤怒充满,失去了理智。
异变突生,那鬣狗朝天嚎叫一声,本就极为魁梧的身躯再度鼓胀一圈,肚上本来还在滴血的伤口迅速结了痂,牙齿与爪子缓缓变长,隐隐泛着如金属一般的光泽,锋芒毕露。
秦安望着鬣狗身上的变化,眼神凝重起来,果然能被血门看上的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这鬣狗这样变化一次,整整几日都会变得极为虚弱,除非遇到生死绝境,它轻易不会变身。
此时它一双狭小的眼中满是愤恨,张着血盆大口朝秦安冲来。
只可惜秦安手中没有前世他最为熟悉的长枪长棍在手,不然以他现在的力量,能打的这鬣狗知道花儿为什么这般红。
鬣狗急急冲来,速度比先前更甚,利爪尖牙同时袭来,双管齐下,他无处闪躲。
秦安眼中闪过狠色,不顾鬣狗锋利的爪子,一拳打歪扑咬过来的狗嘴,看准时机,将匕首狠狠插入鬣狗眼中。
利爪在胸前挖过,秦安胸膛顿时现出几道深不见底的伤痕。
鬣狗最喜将脏器掏出,还好秦安退的及时,不然便是心脏可能都要被生挖出来。
他强忍住疼痛,上前翻身骑在鬣狗背上,趁着鬣狗视野受阻,又是一刀戳在了另一只眼睛上。
鬣狗双眼失明,向外渗着血,哀嚎着在地上翻滚,想要将背上的人摇下,秦安怎么会给它这个机会,他死死地抓住鬣狗的毛发,两腿紧夹,身子贴在其背后,手上匕首抽着空子捅进鬣狗的脖颈之中。
一时间尘土飞扬,一人一狗在地上翻滚纠缠,搏杀间,秦安的衣服都被染的通红,也不知是二者谁的鲜血。
他手中不停,坚定地把每一刀都送入鬣狗体内,鬣狗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口中呜咽声渐渐变小,直到再没了声息。
鲜血染红了地面,秦安翻身确认鬣狗身死,喘着粗气,躺倒在了地上,他已是将要脱力。与鬣狗缠斗许久,他体力消耗极大,后面几乎完全靠着本能搏斗,若是鬣狗再坚持会,怕是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但死了就是死了,结局不会改变。
乱葬岗再度恢复了寂静。
燃烧的落日逐渐被大地吞噬,夕阳最后一丝光芒映在秦安的脸庞上,将其染的通红,他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乱葬岗回荡不绝。
这是他穿越来这个世界第一次酣畅淋漓的搏斗,岂是痛快两字可以说得,生死之间的紧迫将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不真实感抹除殆尽。
他已经彻底融入这里了。
“你好,世界。”
……
不能忘记正事。
恢复些力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秦安寻着位置,一刀抹在鬣狗前颈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赶忙放开血门,只见涌出的血液迅速转化为血气被秦安吸收,血门贪婪的吸收着血气,门关上的符文也再度亮起。
待他将鬣狗的血液吸收完毕,第一道符文已是亮起一小截,秦安心中欣喜,不枉他拼命宰杀了这头畜生。
不等血门再次吸收秦安的血液,他切断了与血门的联系。
转眼间夕阳已经落下,天色迅速开始转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远远传来几声狼嚎,周遭事物变得影影绰绰,乱葬岗在夜色下变得愈发渗人。
秦安脱下身上还算干净的衣裳,撕成布条,将胸前仍在流血的三道伤口缠住,处理好后便匆匆往城内赶去,他现在再无力气来进行这样一场生死搏杀了,要赶紧离开此地。
……
“站住,再上前一步便格杀勿论!”
城墙上一个身披坚甲的士兵神色紧张,张弓搭箭,对着墙下一个浑身鲜血的少年大声警告道。
这少年自是从乱葬岗归来的秦安。
秦安也不惧,冲着士兵喝道:“我是秦家秦安,速速开门放我进去。”
士兵听到此言,脸上闪过迟疑之色,秦安的大名在京城还是“如雷贯耳”的,他不敢怠慢,立马招来一个手下,吩咐道:“你速速去询问秦家三少今天是否在家?”
手下得令匆匆离开。
秦安在火把下的脸庞影影绰绰,士兵看不真切,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再次喝道:“麻烦秦少稍等,待在下确认后立马放秦少入城。”
虽然胸上伤口疼痛,但他现在也不急于一时,站在城墙下静静等待。
片刻后,前去确认的小兵赶回,向看守城墙的士兵汇报了情况,他立马下了城墙,吆喝着打开城门,确认了城外的人。
“真是秦少,在下职责在此,还望秦少不要怪罪。”
那士兵拱手道,看着眼前的少年胸口绑着布条,浑身覆满鲜血,像是刚从战场归来一般,眼中有些诧异。
但他识趣的没有多问,秦安道谢一声,没有久留,迅速赶往城中药铺,他要赶紧处理伤势。
京城少有战事,夜晚也无宵禁之说。
秦安顺利在药铺买到了伤药,溜回了秦府,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坐在床上,忍痛将布条扯下,却发现三道伤口均是浅了许多,手臂上的浅痕也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驭血之术果然神奇。”
秦安赞叹一声,在伤口上药后换了干净的布条缠起,叫小厮打了水来将身上擦拭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做完这些已是深夜,秦安今日与鬣狗搏杀也是耗尽精神力气,困意阵阵袭来,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