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打架
等找到大队长时,他们已经散会了,一个个都带着满脸的笑容,看样子事情是解决了。
大队长和赵陆言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着大队长有些疲惫的神态,季娇娇有些犹豫。
赵陆言却是第一时间就往季娇娇身边凑,“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两人谈对象的事,他们说好了,过段时间再公布。
毕竟之前季娇娇一直住在赵陆言家,为了季娇娇的名声和清白着想,不让别人误会他们住一起就有了首尾,甚至觉得季娇娇不自重自爱倒贴的。
所以就决定迟点再公开,季娇娇已经搬到新家去了,以后他们在一起顶多也就被别人说一句可能是日久生情就没了。
赵陆言摸了摸季娇娇的头,“有事我给你顶着。”
季娇娇笑得眉眼弯弯,跟一只被顺毛的小猫咪一样,双手搂住了赵陆言的腰,“你怎么就这么好啊。”
尽管已经交往了,赵陆言的双手还是有些慌乱的无处安放,耳朵就是一阵爆红,“咳咳咳,你……注意点……”
眼神往旁边的两人瞄了眼。
孙婷和林姐已经识相的转过身,当作什么也看不到了。
季娇娇松开了怀抱,也没再逗他了,把刚才知青点看到的都告诉了他。
赵陆言皱着眉,“这事情确实是他们不不对,但都是知青们自己的事,大队也不好插手太多。”
都说清官难管家务事,你去说知青点的人刻意为难孙婷和林姐,那知青点的人也可以说他们本来就是这样住的,顶多被说邋遢,行不成处罚。
转身看着林姐和孙婷,“你们是怎么想的。”
“要是靠大队强石更介入,也是能震慑住,但很难确保你们后面被各种找茬。”
小麻烦多,也闹心。
这事林姐和孙婷之前也讨论过,只是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
其实,林姐心里有个念头,琢磨这事都挺久了,就是没直说,“你看我们搬去小溪边那个烂屋怎么样?”
赵陆言有些意外,“这也是个办法,只是你不怕?”
那破屋死过人,还死得挺惨的,那破屋原本是一家五口住着的。
那家的媳妇是童养媳来的,听说被她爸妈两袋子黑面就给卖了。
这童养媳一直到大了和这家的大儿子结了婚,孩子都有了,吊死在了一个夏天的夜里。
浑身都是被打或者烫伤的伤痕,小腿骨还有些诡异的弯曲,还有不少新伤,有孩子了还是被打,他们这不是造孽吗?
这破屋离其他人家远,他们打人又专挑衣服底下的打,要不是这死了收尸,大队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平日里看着还挺和善的,怀孕了还不让这童养媳出来干活,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样的………
想来,那童养媳的腿估计是被打折了,才不让她出来干活的。
也是报应吧,不久,那全家误食了有毒的蘑菇,都挂了。
还是第二天,有人发现他们没来上工,而且是一家都没来,觉得奇怪,才去看一下的。
没想到他们都嘴唇泛紫的倒在了地上,眼睛通红,死不瞑目一样。
后来都传言说是那童养媳回来讨命了,他们才没了。
从此那屋子大队里的人都敬而远之,走路都是绕得远远的。
虽然赵陆言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村里的到底思想还是有些封建。
平常都会教育孩子不要靠那里太近,说什么鬼会把人抓走,连捣蛋的孩子都不敢往那边瞎溜达。
林姐虽然对这传言也有些害怕,但想着这人也不是自己害的,她怕什么?
而且,有时候人和鬼哪个更可怕,她…也说不准了……
“那屋子虽然有点破,但修一下就好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敢去,我们两个女孩子住着也还算安全。”
毕竟大队里时常会有些小混混溜达,她们两个女孩子住在其他地方也不安全。
但这破屋,小混混都嫌晦气,而且尤其是有女鬼什么的,他们平时做亏心事多,也是有些怕的,有什么念头也顶多心里想一下,不会真的来这破屋。
孙婷点了点头,“我觉得林姐说的有道理,那个破屋可以租给我们吗?”
压根就没想买屋子,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心里还是有着想回城里的念头。
毕竟不是谁都像季娇娇一样知道未来,并且有扎根这里的勇气的。
赵陆言点点头,“可以的,你们去跟大队长说一下,他会给你们安排的,房租方面应该就象征性收一下,毕竟大队里人也知道那屋子什么情况。”
果然,她们去找大队长租那屋子,一年也就收五块钱,那屋子前后的菜地也划给她们种了,简直是赚翻了。
后来,就算有人眼红他们这么便宜的房租,大队长也会一句话把他们堵死,那房子你敢住我就租给你,眼红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这屋子他们哪里敢住!
知道孙婷和林姐不住知青点了,要搬去那“鬼屋”住,他们都是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
但一看到被自己弄得跟猪窝似的房间,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心里暗骂着孙婷和林姐,要搬其他地方不早说,真是烦死了净给他们整麻烦事。
次日
沈兰儿一早就起来了,吃早饭的时候比往常胃口好还多喝了一碗碴子粥。
景欣立刻阴阳怪气的说她是饭桶,她也当没听见似的。
吃完,迈着轻快的步子好心情的立刻往地里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知青们在风中凌乱。
“她鬼上身了吧?”景欣心里纳闷,平时一说这白莲花,就爱在那装委屈可怜的,今天居然没有。
韩邵逸有些不悦,沈兰儿作为他的红颜自己,怎么能随便被其他人说。
板着脸不耐的说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你还在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真是愚不可及!”
景欣有些委屈,但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抹了一把眼泪,又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逸哥哥,你等等我。”
剩下的知青都是面面相觑。
今天是开荒地,杂草都快到半腰了,割完草还得把地里的碎石头挪开,不然会影响翻地。
众人都叫苦不迭,太阳晒在身上,汗都顺着额头脸颊流入衣服,更不用提知青们,沈兰儿狼狈极了。
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人,沈兰儿有些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身边的人都在忙着干活,根本没人搭理她,她连一句话都没问到。
一到休息的时间,大家都把水拿出来,趁着喝水的间隙闲聊几句。
“哎,今天这天也太热了,往年这时候还没这么热嘞,还好我儿媳妇没来,不然她怀着身孕哪里受得了。”
说话的婶子,她儿媳妇都七个月,虽然现在人们都以劳动为荣,女性高举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但那婶子自己也生过孩子,自然知道孕妇的不容易,这工分什么时候都能挣,没必要这时候折腾别人家的闺女,这儿媳也算自己半个女儿不是。
其中一个婶子望了望天,看着那云,“听我公爹说,这天气估计要下雨了,天闷着一股气,自然就热了。”
“不能吧,这天这么好……”
话还没完,沈兰儿就过来打断了她们的话。
那个被打断话的婶子有些不悦,“你这个知青也太没家教了,不知道长辈说话不要插嘴的嘛?”
沈兰儿心里都冒火了,这老虔婆,说她没家教,还想以她长辈自居?真的没脸皮也不嫌臊的。
表面却委屈极了,“我只是想和婶子一起聊天而已,并没有想打岔。”
“而且,我们家都是读过书的,晓得道理的。”
这话暗地里是反讽那婶子,明明自己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还敢说她没家教?她家好歹都不是文盲。
也算是得益于景欣他们家,她爸妈原本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但她爸妈为了在厂里谋个轻松的差事。
一有空就让她教他们,虽然教得她极其不耐烦,但好歹她爸妈是坚持住了,学了不少字。
在纺织厂里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因为他俩是副厂长的亲戚,也是很受人尊敬的。
“你!”那婶子被她的话堵得一时气急,她又不蠢,人家骂她没文化,她还能听不出来?
提起草篓子本来是想糊弄一下,吓一下沈兰儿的。
她不是说她没文化,说她不讲道理嘛,那她就不讲道理给她看。
只是,草篓子往那边凑,一个人就拦住了她的手。
那婶子被吓得手一抖,里面的干草料也全倒那人身上了。
本来是想拿回去沤肥放菜地里,这下全撒了。
“哎哟哟,你快松手!”
手抖也不单是吓的,还有那手劲大得疼死个人了。
沈兰儿还以为是赵陆言又来帮她了,她就知道他对她是有点意思的。
脸上扬起的微笑还没完全展开就僵在了脸上。
但一个侧脸又黑又丑,沈兰儿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尤其是看到那人咧着一口大黄牙凑得近还有口臭冲她笑的时候,她恶心得直冲脑门。
其实大队里的卫生意识都还不够强,除了一些爱干净些的会每天刷牙,不少人都是随便拿水漱一下口,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这牙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沈兰儿眼里现在都是赵陆言那俊朗的模样,自然瞧不上赵长青。
赵长青也就是之前给她递手帕,让她擦汗的人,他父亲是赵家大队的小队长。
现在沈兰儿都是在赵长青的父亲手底下干活,自然不敢表露一丝嫌弃的样子。
“沈知青你没事吧?”赵长青关切的询问道。
沈兰儿忍着恶心,柔柔的说:“我没事,长青同志真的很谢谢你,不然……”
一边向他投去感激钦慕的目光,一边又表现得十分害怕对面婶子的样子,不敢将目光放在那婶子身上。
实际上是,沈兰儿暗暗的用得意的眼光瞧着那婶子,仿佛在说:你这个废物。
嘿,那婶子哪里是好惹的,一瞅沈兰儿这眼神就来气。
直接就是上手,薅住沈兰儿的头发,沈兰儿一时不察,只觉得脑袋一疼,头发被人狠狠的往前扯。
拉扯间,“啊啊啊!”
沈兰儿摸着头皮,带着一撮的断发,大片的血迹顺着手往下滴。
我滴乖乖,围观的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头皮都给薅秃噜了一块。
立刻反应过来,这么严重,不去拉架都不行啊。
沈兰儿脸狰狞得跟个失心疯的病人一样,“好疼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没了!”
“都怪你这个疯婆子!”
众人不察,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扯成了一团。
医院里
本来因为脑震荡好了拆了纱布的沈兰儿,头上又包裹住了纱布。
是赵长青和一个女知青送她来医院的。
赵长青去交住院费和治疗的费用,那女知青则是装了一杯热水给沈兰儿吃药。
沈兰儿背对着她,本来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却直直的立着上半身,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不应该,不应该这样的…”
那女知青被她这神经质吓到了,没敢喊她,立刻退出了病房。
还是等到赵长青回来了再进去吧,这沈兰儿也忒吓人了,好像有点疯疯癫癫的。
沈兰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哪怕遇到碍事的人,她也能用手段解决。
但在赵陆言这却是屡次碰壁,反倒让她更加有执念。
她一直信奉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抢,就像她看上了赵陆言,哪怕以后她得不到赵陆言,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就像季娇娇……谁也不能阻挡她和赵陆言……
冷笑着,眼里全是偏执,这有些疯癫入魔的样子,看着着实吓人。
一封实名举报的信,在深夜里被投到了举报的信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