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人参
天还没亮，赵陆言就蹬着自行车往城里去了。
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把守着。
神色不明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人。
“来干嘛的？”压低着嗓门，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赵陆言拍了拍身后的背篓，用布盖着，并不能看到里面，“来卖东西的。”
看守的人有些迟疑，“把背篓给我看看。”
最近风声很紧，时不时就有人来查，万一有人混了进去，可就完了。
一打开，都是山楂，这玩意不怎么赚钱，来黑市的人都是冲着粮食来的，赵陆言怎么看都很可疑。
赵陆言知道他的疑虑，半蹲下，把背篓底层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拿了出来。
“这家伙，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一看，是一株很有年份的野山参，这可是大家伙。
看守的人下意识的接过他手中的野山参，仔细看了看，心疼的想掰一根小须尝尝，赵陆言一看就知道他的意图了，主动递过来一根野山参的须。
他和娇娇是用砍刀把野山参挖出来的，所以断了不少的须，他觉得扔掉太可惜了，所以都收了起来。
一对，果然接上了野山参底部的根须上。
看守的人也不嫌脏，用手擦了擦就放进口里尝了尝，没错，是真的野山参。
他有幸跟着老大喝过一次参汤，那味道就是这样的，只是这参味更浓重一些，还是根须就味这么足，那就更不用说整个野山参了，肯定是有些年份的。
而且黑市有人正在找这个东西，开价开得很高，那人来头也不小，他们的头头正想着怎么和那人搭上关系呢。
用野山参借花献佛岂不妙哉。
“你把这野山参卖给我，怎么样。”看守的人殷切的目光盯着赵陆言，仿佛是看到了一块肥肉，迫不及待吞入口中。
赵陆言挑眉，“只要价格合适。”
只要价格合适，他当然不管在哪里卖。
转身，跟里面的人交接了一下工作，带着赵陆言往旁边的小屋走去。
一个男人躺在摇椅里，看着有些年纪了，可身上的锐气是一点也不减，不是一般人。
“凡哥，这人有好东西要交易。”
凡哥眯着眼打量着赵陆言，“哦？”
从屋子里出来，赵陆言的心才彻底松了口气。
刚才是他有些鲁莽了，直接就进了人家的地盘。
不过，他赌对了，揣着兜里一沓的大团圆，没有敢停歇，立刻赶去另一个地点。
屋子里的其他人，目光很隐晦的瞧着他离开。
凡哥身边的人尊敬的询问道，“凡哥，需不需要我们去跟着他。”
凡哥抽了口软中华，看着手上品相很好的那株野山参，淡定的吐出烟圈，对说话的人喷了一口，呛得他直咳嗽，“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了，我们是商人，不是强盗。”
“咳咳咳，对不起，凡哥，是我错了。”
“下去吧，看到你就烦。”
“是。”那人毕恭毕敬的退下了，只是，最后盯着那座位上的人目光晦暗不明。
季娇娇整个人躺在床上，好无聊啊。
因为摔下山坡，受伤了，林姐和孙婷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上山了，让她好好休息。
季娇娇也只能先休息一下，毕竟确实挺疼的。
只是后脑勺那个包，太疼了，她只能侧躺着。
意识进入空间，看着那十棵在药田里生长得很好，随风飘荡的野山参。
季娇娇就忍不住的高兴。
因为野山参，空间突然就多出了一亩地，写着药田两个字。
虽然只有一亩，但也足够让她高兴好久。
她和赵陆言发现野山参后，就立刻挖了起来。
一共发现了十五株野山参，其中只有五株是看着够年份的，赵陆言没有挖那些年份太小的，只把那五株年份够的挖了。
季娇娇在赵陆言转身背她回去的那一刻，心里默默道歉，手下却不留情的把剩下的野山参苗苗都收进了空间里。
赵陆言最后把另外两株野山参也零散的卖了出去。
一个是家里有病人，急需要要野山参的人，一个是他认识的老中医。
之前轰轰烈烈的清除“封建余孽”搞得中医在风雨中几经曲折，差点遭逢灭顶之灾，还是最近这几年，才得以休养生息。
老中医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在街上开店，现在都是在偏僻的小巷里，很简陋的一间小屋子看病治人。
他能认识这位老中医，也是因为当初去给他爷找治疗风湿的医生时，认识的。
还是老中医，给他们推荐了专业的医生同行，现在老爷子的风湿才有了些好转。
小诊所里，老中医看着这上好的人参，止不住的感叹，“这些年，这野山参的品相是我看过最好的，年份最少不低于50年！”
作为医生，是怎样也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药材的。
赵陆言揣着卖野山参得来的巨款，小心的开着自行车回家了。
带了在国营饭店里买的一瓶的烧酒和一斤的卤猪肉，外加两斤的面条，还有十几个白菜猪肉馅的包子回家。
赵母正煮了几个鸡蛋在给季娇娇把淤青揉散，“你这孩子，要不是我发现，还犟着不肯告诉我们呢。”
季娇娇身上的淤青都是赵母帮忙涂药酒的，可在头上涂药酒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正想自己偷偷煮个鸡蛋推散后脑勺的淤青，就被赵母发现了。
季娇娇有些委屈的瘪嘴，“可头发都是药酒的味道我真的受不了，赵婶子你最好了，肯定不会忍心看着我睡不着觉的对吧。”
赵母给了季娇娇一个脑瓜崩，轻轻的也不忍心下重手，她三个女儿都是很乖巧的那种，从来不会有这样跟她撒娇的事。
季娇娇一来，就让赵母充分感受到了，果然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
直接把季娇娇当成亲生女儿似的看待。
“就你嘴甜，惯会说大话捧我。”
“赵婶子，我怎么是说大话，你去赵家大队问问，大家都觉得您又容易相处，人又好呢。”
赵母自己就是贫农出身，自然能体会到穷人的不容易。
平时谁家有事，需要帮忙的，都会尽可能的搭把手。
赵家大队虽然比起其他大队要富裕些，但每年倒挂户也不少。
倒挂户是那些每年工分还不够自己吃，还要倒欠着大队粮食的人。
一般都是那种家里只有老小了，没有人养家的，或者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着调的混混，每天混吃等死，还要靠家里老母亲养着，才会这么缺工分连足够的口粮都挣不到。
赵母就会在他们过不下时，偷偷接济一下他们，虽然东西不多，但好歹人也还平安的活着。
知道这事的不多，也就是林姐心细，偶尔发现的，告诉过她。
所以季娇娇在夸赵母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虚，大大的夸奖。
赵母一向是脸皮厚的人，都被夸得有些脸红。
虽然她确实是人挺好的，但为了不让一些不要脸的来蹭便宜，她都是一律冷脸对待这些来拍她马屁的。
可这些好话在季娇娇嘴里说出来，咋就这么好听呢！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赵母刚准备去厨房做饭，结果就看到自家小子带着一连串的东西回来了。
还好赵陆言带着东西从小路回来，专挑了少人的路，不然让别人看到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还不得惹得人眼热。
一共四个人，坐在餐桌前，望着眼前这一堆的大团圆傻眼了。
连季娇娇也没想到这野山参这么值钱。
这里总共是三千元，按现在工人一个月也就四十的工资来算，起码是工人六年的工资。
大队里能每家能有个一两百的家底，已经是很不错了。
在这个购买力惊人的年代，三千块已经是巨款了。
在供销社，猪肉才八毛一斤，鸡蛋一毛一个，鱼也才卖六毛一斤，可想而知这三千块能买的东西真的不是小数。
还有那要看花的各种票，工业票，粮票，糖票，布票，肥皂票，还有自行车票等等，多到她看不过来了。
赵陆言把钱和票分成了三份，自己就占一份。
“野山参是你发现的，我占这么多就行。”
赵父赵母在他卖野山参回来之前，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呢。
当时他们顾着季娇娇的伤了，都没留意他们带回来了什么，一大早，又一声不吭的往城里跑。
还是现在分钱了，他们才知道。
得知是季娇娇先发现的野山参，得了五棵，他们一人留了一棵，剩下的都拿去卖钱，已经是他们占了季娇娇便宜了。
当然不好再拿太多钱了。
“赵大哥，要不是你来救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回不来呢。”
“这钱一人一半，你怎么都得收下。”
你把钱推过来，她把钱推回去，手在不经意间的触碰。
最后，季娇娇一把抱住属于自己的钱钱和票开心的回房间了，剩下的一半就这么扔给了赵陆言。
赵父和赵母面面相觑的瞧着他们这互动，感觉自己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