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癫妇人
厉景天离开后，他的三个儿子面面相觑。厉文岳想说什么，被厉文益按住肩膀。他转头看向厉文益，厉文益摇了摇头。厉文岳只好作罢。
厉景瑜给厉战云摁着肩膀，装作不经意地问：“爸，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厉言周回来？”
厉战云眯着眼：“七天后的家宴，我让人接他回来。”
厉景瑜的长子厉文青自告奋勇：“爷爷，我去吧！”
厉战云点头：“也好，文青你最听话，正好提前教教他厉家的规矩。”
厉文岳藏不住心事，厉文青这小子，真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厉言周还没见面就成老爷子面前的红人，这个机会必须是他厉文岳的！
厉言周，他必须拉拢！
“爷爷，还是我去吧，我在厉家待的时间更长，规矩也更清楚！”
厉战云睁开眼，正眼瞧着厉文岳，冷冷一笑：“你最懂规矩，知道忤逆长辈！”
厉战云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爷爷，我错了！”
“哼！”
厉战云看向厉文青：“你这两天就准备出发，争取在家宴那天把他带回来。要是他不愿回来，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爷爷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厉文益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切。
厉言周……
既然他选择姓厉，说明他多少是知道一点自己的身份。
但如果他真是言薇的孩子，应该会受她影响，不想回来才对。
不想回来，就应该想尽办法隐瞒身份，而不是顶着厉家姓满街跑，还把属于厉家的图腾露出来。
一切看起来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就像是提前计划好的。
如果他什么都知道，那他计划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他只知道自己姓厉，言薇什么也没告诉他？
看来，这一切的答案，要等见到厉言周才能揭晓了。
厉景天开车到了厉家祠堂。
祠堂外看守的人向他鞠躬：“大少。”
“一会儿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声张。”
“是，大少。”
厉景天推门进去，落下锁。
厉家祠堂有三个厅，一个正厅，两个偏厅。
余韵生下厉文益做完月子之后就一直待在西厅。厉景天有很多女人，但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只有三个。厉文岳的母亲叶枝是厉景天的情妇，在厉景天和余韵结婚之前就被他养在外面，到现在厉景天也经常去找她。叶枝本来是酒吧的调酒师，因为出色的外表和调酒的本事博得厉景天青睐，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一发不可收拾。叶枝很快就怀孕了，两人都想要孩子，于是决定留下孩子。厉景天和余韵就是在叶枝安胎期间认识的，余韵对年轻俊朗的厉景天一见钟情，一夜缠绵之后，闹着要嫁给他，厉景天嫌烦，就把她带回了厉家，然后像以前一样在外面花天酒地。余韵天天独守空房，在家里发脾气。后来叶枝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厉景天就把孩子带回了厉家。叶枝虽然遗憾孩子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但她能攀上厉家人，吃喝不愁，就很知足了。余韵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了，她质问厉景天为什么背着她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要死要活地喊着要上吊，厉景天怕她把动静闹大了惊动老爷子，在家里留宿了几天，让余韵也成功怀上了孕。余韵怀孕后也安分了许多，不再大哭大闹。于是厉景天又开始了夜不归宿的日子。而与厉景天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厉景年，妥妥的三好男人，没事的时候就回家陪老婆。余韵天天看着厉景年和言薇甜甜蜜蜜，嫉妒到发疯。言薇怀孕后，厉景年更是寸步不离。
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农民，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余韵家是小康家庭，她本人也是大学毕业，是以她在言薇面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当她得知了厉家留男不留女的祖规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去嘲笑正在坐月子的言薇，而言薇平静的样子却让她想撕烂她的脸。
厉景年喜欢四处游历，于大山深处邂逅纯真可爱的言薇。两人交往两年，深爱彼此。言薇说，她认定了他，她要跟他走。厉景年也爱言薇，但他也自私，他知道厉家的规矩，却还是想带她走。他把厉家的事告诉言薇，言薇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跟他走。她既认定了他，便只是他。
在厉家待了两年，她生了一个女儿。她知道生了女儿就要走的，余韵嘲笑她，她也很平静。她知道这是她的宿命。至少年少的爱恋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也多亏了女儿，让她在厉家能多待两年，把身体养好。她知道厉景年拼了命的对她好是觉得亏欠她。她告诉他，不用的。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心甘情愿。
厉景年爱惨了她，她又何尝不是？
这多出来的两年时间里，他们更加如胶似漆。而余韵嫉妒到想杀了她取而代之。她盼着两年期限赶紧到，赶紧把言薇母女赶走。为保万无一失，她花钱买通月嫂，斩断能让言薇留下的所有机会。
月嫂送走言薇后，过来告诉她，言薇怀了孕。
她疯狂的笑着，躺在祠堂西厅的地上，打着滚笑。
蠢女人，竟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活该你被赶走！
笑着笑着，她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连老天爷都向着那个女人？
她怀了孕，厉景天就再也没来看过她，甚至生产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挺过来的。
而言薇，穷苦出身，却一胎接着一胎，生产还有丈夫陪伴。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这么苦？
厉景天走进西厅的时候，余韵正坐在蒲团上念经。
他走上前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地上，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余韵被扇得两眼发晕，手撑着地板，勉强抬起身子。
厉景天把手里的纸狠狠摔在她头上。
余韵的头磕在地上。
“疯女人！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余韵再次把头抬起来，直视厉景天。看清他的那一刻，她爬过去抱住他的腿。
“老公！老公你终于来看我了！老公我想死你了，老公！”
厉景天看着她眼里的疯癫，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把她一脚踢开。
“妈的！晦气！别碰老子！”
转身摔门离开。
迈出祠堂之际，他听到了偏殿传来的女人的哭声，却未曾停顿一下。
——
厉言周开着车，余光瞟到副驾驶上蜷成一团的人，脑海里浮现出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的样子。
好像……有点可爱……
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好像偏了，他摇了摇头。
他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旁边，伸手摇了摇旁边熟睡的洛恩柠。
“洛恩柠？你再不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就让你暴尸荒野。”
洛恩柠眯着眼起身，听到厉言周的话，一个猛子扎进他怀里。
“呜呜呜，有坏人要杀我！”
看到洛恩柠把眼泪蹭在他身上，厉言周眉头跳了跳。
他把人拎起来，扔回座位上。
看着洛恩柠怂怂的样子，他幽幽道：“你再不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就杀了你。”
“不要，不要！”
洛恩柠害怕地抱住自己。
“我告诉你，我家在丽山小区！你不要杀我呜呜呜！”
厉言周忍住想揉她脑袋的冲动，重新发动车。
“好，我不杀你，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