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诞生
略带湿润的空气夹杂着一两丝清凉的月光,浓墨般的海水拍打着岸边晦暗的礁石,平然的接触变出朵朵晶洁之花,转瞬即逝的美是永恒的,是坚不可摧却也吹弹可破…
思想因如自然里风之潇洒无质却蕴含巨大能量而奇妙,有时候却也会像悲剧小说情节那般荒谬。
在一个有酒馆,有街道集市,自然也不乏那些吵闹的粗鲁人的小村庄里,飘来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吉他声。
原来是有一个伐木工人,坐在村口休息时玩弄着手中那把只剩下根独弦的木吉他。
一个抽着自卷纸烟的伐木工,打着篝火,将妻子为他准备的晚餐放在旁边,专心地玩弄着自己的音乐,这样的场景光看着就感觉昏昏欲睡。
“嘚咚!嘚咚!嘚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远忽近,远远望去只看见飞起的尘沙滚滚,模糊的黑影在夜色中慢慢清晰,席卷的黑色披风下藏着一个身着黑色涤纶衬衫配上黑色针织马甲搭着黑裤,足蹬锃亮皮鞋,腰间别着把金柄黑伞的男人,骑匹黑马出现在街道,他就像一朵掉落在野花堆里的黑玫瑰,与这小野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从伐木工的身旁经过时,驻马停了下来。
他看着伐木工,沉默着,突然手里如同变魔术地捏出一枚金币,向伐木工扔去,随后男人调转马头,消失在黑色的丛林中。
伐木工眼神稍显呆滞地望着男人远去,随后放下吉他,从地上捡起那枚金币仔细端详,一个大写的英文g在昏暗的夜光下显得格外愰人,他从没见过像这样的货币,试探性地用牙齿啃了啃边边
“是货真价实的金币!”
“现在…我可以买一把…新的斧头了。”
他的眼里充斥着欣喜的神色,不住地在框边打转
这时从街道那边冲出三辆马车,比那三辆马车冲的更快的,是一柄飞速旋转的镰刀,还没等伐木工反应过来,视野上已经开始马赛克化。
马车很快地冲进丛林,只留下一根被削成两段的朽木,洒落一地的食物残渣,翻转不停的铁碗和踏成碎片的吉他。
男人在黑林间灵活地穿梭着,锋利的枝干却怎么也划不破那飘逸的披风,三辆马车死死跟在男人身后疯狂地肆虐着身边的一切,所过之处,如同烈火焚烧,他们呐喊嚎叫着,手里不停戏耍的镰刃在风中画出残卷,就如同心中因男人的到来泛起的圈圈涟漪。首领手里捏着从伐木工手上夺过的金币,兴奋地揉搓着金币上面的花纹,手上的马鞭也甩出重影,首领好像快要抓住了财富密码,他感觉这次一定能追到男人!
“追上他!兄弟们!驾!驾!喝!驾!”
“动物的嗅觉灵敏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野生的更是如此。”
男人穿过了丛林,来到那块陡峭的海蚀崖上,望着远处的海岸来回踱着马。
三辆马车将丛林踏了个稀碎,首领看到男人后,却一改那穷追不舍的贪婪,将镰刀放回腰间,轻松地挥舞着马鞭下了马车,极其嚣张地向男人走去,马车上也跳下四五个跟班,互相敲击手里的钢镰发出铿铿的声响,他们看着男人手无寸铁的样子便大笑起来。
男人随即也下了马,解开披风,乌黑微卷的头发自然地披落开来,湿润,柔软而美丽,海风轻轻地撩拨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张洁白如玉的脸庞和一个笔挺的鼻子,两叶柳眉修长,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微微挑起的眼角格外勾魂,但是那双眸间折射出的,却是空洞的死寂。
你绝对想象不出,这副没有化妆却要比任何女人都要精致的脸庞,是属于这个正面临着危机的39岁男人。
这样的景象把粗鲁人们都看呆了,过了一会,某个喽啰尴尬地憋出一句
“长的跟姑妹似的,喂!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男人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身后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淡淡的橙色,男人的眼白上也多了点微褐的红光,他像一只刚刚吸收月气精华孵化诞生的恶魔,正准备舒展身后筋骨分明的翅膀!
首领顿感躯体发冷,身后掉了一地的鸡皮
“是入夜突然的温度降低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冷!”
首领揣了揣手,这不安的心绪又从何而来,自打看见这诡异的男人就感觉浑身不对劲!仿佛身上的所有毛发都在将首领往后拉扯,一个逃跑的念头在心中油然生出。
在他拿起镰刀那一刻起,只有自己将别人吓得抱头鼠窜,现在还没开始却想着逃跑,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人,要是真做出来,那是多么地荒诞可笑,首领不知道要顺从内心的想法还是就惯性像往常一样冲上前去,但首领与男人对上眼之时便一直感觉有股巨大的威压,硬生生将他束在原地,打这起他便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男人。
果然,有点段位的对决总是沉寂而暗藏杀机。
跟班们见头头不开这头炮,便大喝一声举起镰刀就往前冲,谁知还没踏出这第一步,只听见“嗖”地一声,这跟班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夺去意识,这头一个倒下了,其余四个也接连倒地,嘟噜嘟噜地滚下斜坡。
“我就知道这妖人有问题!”首领似带着哭腔喊道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难道这邪恶诡异的男人真有妖力能夺取灵魂吗!可那男人几乎动都没动啊!
头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的喘不过气。
转念一想,自己的兄弟都倒在跟前了,自己逃也是,不逃也是同个结局,不如抛弃一切去看清真相!
首领抽出镰刀奋力用手挥出,但却在变得越显猩红的月光下,看不见与往常相同长度的胳膊,只见地上掉落了一段圆滚滚的木头…
后知后觉的剧痛使得他猛地倒退几步坐倒在地,一个失衡倒翻滚下斜坡,滚了几下被什么东西抵住,转头一看是一堆刚刚生成的朽木,吓得翻过身子,背对着男人,用头顶着地面,脚软的直不起身,眼睛还时不时地撇向身后,无力地哀求道
“求求放我一命吧…爷爷,小的我不知道您是什么人,今晚眼瞎把您给得罪了,您看我的兄弟都变成了木头,这边还断我一枝干,前边的算我送您的,后面的当给我买个教训,您让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的好爷爷…”
此时首领摸到了揣在肚脐眼儿下边的暗器,一边乞求着男人一边眼球在眶里边滴流地打转,心里边是怀揣着就算是变成朽木也可以让男人掉块树皮的坏心眼儿。
可男人从始至终只是冷冷地看着,安静得如同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