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碎片
“不抱歉不抱歉，慕云，你回来了就好。”
司命看起来好像很激动，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并非是普通的重逢。
那个叫慕云的女子带领众人进了房间，在看见桌上一大堆东西时，她还是微微怔愣了一会儿，随后招待众人坐下。
“慕云”
“司命，叙旧的话之后再说吧。”
那女子一开口，司命就乖巧地闭上了嘴，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愿，池洛和宁檀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当没那么简单。
“这三位是？”
慕云询问司命时，司命像是得到了什么期待很久的礼物一样。
“这位是长泽的徒弟，叫池洛，这位是祁孑神尊的女儿宁檀，这位是祁孑神尊的首徒寻墨。”
介绍完后，慕云朝着池洛看了一会儿，思考着一些事情，随后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便没在意了。
她将一块碎片从衣袖中取出，放在了桌面上，司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曾经自己送给慕云的东西，没想到她留了这么久，心中不免暖暖的。
“你们要的答案全在这块尘世镜碎片里了，将它融回司命殿的尘世镜中，你们自然会看见当年发生了什么，当然，现在也能看。”
慕云的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不安和痛苦，司命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一些简单的安慰。
“当年，我随他讨伐影族，一切本来十分合理，可回来后我甚至还没有脱下甲胄，就看见他深夜前往影族数万人葬身之地，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将那些身躯汇在一处，用着一些我未曾见过的方式，从他们的身体里抽干血液，数万人啊，空气中全都是血腥味，那些被抽干了血的身体就被他丢在一旁，像是干枯的树枝，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些血慢慢汇聚成一根丝线。”
“那根线如今就在你手腕上。”
慕云的眼神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死死盯着桌上的碎片，桌下攥紧衣裙的手用力得发白，司命见状挪得离她近了些，安抚着她的心情。
“我用尘世镜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但因此也被他发现了，幸好是黑夜，我才侥幸逃脱，直到那天以后，当初和我一起讨伐影族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因为所谓意外离世，我想，应当是他在灭口吧，后来我不堪其扰，入了魔，天界不再是我的容身之地，多亏了司命将我送走，对外只说我也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才能安稳活到现在。”
见慕云讲述完这段痛苦的经历，司命便适时将尘世镜碎片唤醒，众人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当初的画面，池洛从未见过这等惨状，下意识地抓紧了长泽的衣服，他微微偏了偏身子，抬手轻轻摸了摸池洛的头。
看完后大家都十分沉默，特别是长泽，尘世镜不会骗人，就算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一样的难以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师尊原来从来都是臆想。
“凭尘世镜里的东西就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长泽战神，我知道他是你师父，可在大是大非前，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慕云的语气有着期盼也有着试探，她怕这些人是和万虚同流合污之辈，毕竟万虚都可以装得仁义，别人也一样。
“师父会的。”
池洛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而师父则将碎片推到了司命身前，让他收好，这样便可以消磨慕云的怀疑，至少证据还是在她的手里。
“要昭告天下吗？”
司命这一问将众人问得沉默，慕云强烈想让大家都知道他万虚的嘴脸，要让天下人谴责他的罪行，若不是因为万虚，她也不会入魔，也就不会像行尸走肉一般生活了这几万年，从前一起并肩作战的友人也不会一个个全都遭他毒手。
但长泽不能这么想，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么天族就会遭到怀疑，那天族所坚守的正义便会遭到挑战，便会有人借机为“正义”而讨伐，他不想师尊所预见的灾难会是三界的自相残杀。
“不行，万虚神尊的地位摆在那里，要是天下人知道天族这样的一位重要人物做出这样的事，那天族怕是要遭受各种各样的口诛笔伐，有心之人或许还要以这件事大做文章，不妥我觉得。”
池洛一开始说得铿锵有力，但在慕云的注视下慢慢少了底气，她理解慕云的憎恨，但毕竟是师父在处理这件事，师父不能只顾个人利益，师父肩上还有苍生，他也定然不想徒增变故。
长泽回以池洛肯定的眼神，让池洛安了不少心，至少师父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慕云没再说话，她当然理解长泽的想法，可内心强烈的恨意暂时盖过了理性，她不想让万虚这样穷凶极恶道貌岸然的人还能顶着赞誉活在世间。
“你且放心，他会得到应得的惩罚，可现如今不适合将此事说出去。”
长泽承诺慕云会给她交代，会让枉死的生灵得到公道。
“可如今最多能证明他违反天道炼制魂丝，那些天兵，还有影族都没有证据啊。”
宁檀适时提出这个疑问，确实现如今只能证明魂丝是万虚神尊炼出来的，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影族屠族是无妄之灾，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些天兵的死和他有关系，当然，长泽甚至还存有一丝侥幸，期盼师尊的错事仅止于此，而不是更加万劫不复的恶行。
“的确”
不知沉默了多久，众人都各自在心中盘算着，长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慕云拦下，她将碎片递给长泽，把自己这几年的枷锁交给了他。
长泽道谢后便带着众人离开，顺便多给了司命几天假，若是慕云想回天界，司命也只管带便是。
池洛三人到了天界才想起来原本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但都回来了，重涯也说最后一片用掉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魔域应当是找不到龙鳞了，池洛也只好暂时作罢。
但寻墨的身子发生了一些没被察觉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