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负责
宁檀期待而又忐忑地走在去往戒律堂的路上，这还是寻墨第一次主动约自己，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但还是让宁檀的心绪变得杂乱。
月色映衬得戒律堂外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精心挑选的珠钗也微微发着光，寻墨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在局促地试演着什么。
宁檀拨开薄雾，朝着寻墨款款而来，一时间让他迷了眼，怎么从前不觉得宁檀竟生得这么好看。
“你叫我来是什么事啊？”
寻墨轻咳几声，却总是说不出话来，他活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或许是因为这种事情毕竟关乎一个女子的清誉吧。
“那个，你的玉佩。”
寻墨哆哆嗦嗦地将玉佩双手递给宁檀，这让她想笑，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也只能接过玉佩后，背着手去靠掐手来让自己强行忍住。
“我宁檀，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
宁檀眨巴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不解，也不好乱想，不过看寻墨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宁檀觉得或许是中秋那日的事。
“哪天？”
寻墨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扭扭捏捏地半天说不出口。
宁檀看得着急，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先开了口。
她将玉佩重新挂在自己腰上，回归平时的状态，这样或许能让寻墨放松些。
“中秋那天晚上吗？我记得啊，不就是我那什么喝醉了嘛，怎么了？”
宁檀还是高估了自己，没能成功地直接把事实说出来，关键时候她倒是羞得紧。
“嗯是，但是也不是，就那晚你和我”
“就，你，亲了我”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宁檀听到这些话从寻墨嘴里说出来，还是十分尴尬，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宁檀在脑中盘算了十几种反应，最后还是选择了坦诚面对。
“我本以为你不记得的，对不起，是我越界了，如果你要是觉得很介意，那大不了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虽然我”
“不是不是，宁檀我不是这个意思。”
寻墨急急忙忙打断宁檀说话，不知为何，他不想看见宁檀如此这般，他提起这件事明明就是想要向她道歉，并郑重承诺会负责，至于为什么他想要道歉，怕是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宁檀走近了些，眼神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双含情的眼睛现如今茫然无措，却也十分坚定。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毕竟是我污了你的清白。”
宁檀的神色由疑惑瞬时间转为了激动和期盼，这难道就是人间的“以身相许”？
她不曾掩饰自己期待的眼神，示意寻墨继续说下去，木头这是开窍了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一股强烈的想调戏他的想法在宁檀心中碰撞，她又凑近了些，抬头看着寻墨的双眼，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想怎么负责？”
寻墨身子僵住，慌乱地不敢直视宁檀的眼睛。
“就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做，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我会把你看得和池洛同样重要，当然，若是在凡间或许会将你娶进门，但我想这件事还是要尊重你的决定，今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若是你”
虽然听着很高兴，可这不是儿戏。
“寻墨，你喜欢我吗？”
宁檀骤然变得严肃起来，婚姻大事本不该如此草率决定，她想要的婚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心心相印，且是真切心悦彼此，无论沧海桑田。
若寻墨只是为了她所谓的清白而娶她，那她认为这不算是真的婚姻，也不算是爱情，况且，还是她主动亲的他。
她不想寻墨将就，不想他愧疚，他要他真真切切爱她，要他眼里心里都属于她，不是像今天这样，因为责任，因为他几十年来所遵守的道德，而说出娶她这样的话。
她要的是寻墨满心欢喜地从月崖将她迎娶进门，这得是他愿意且出于爱而去做的事情。
寻墨一大堆话被堵在胸口，宁檀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也确确实实让他慌了神，他没想过这些事情。
“没想过是吧？那你又为何要说娶我呢？”
“宁檀，我不是”
寻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也看得出来宁檀此时不高兴，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话，还是因为他没能很好的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嘴笨极了。
明明是想处理好这件事，让宁檀出出气或者做出决定，这样自己也能在面对宁檀的时候舒服些，可现在看来，好像就算按着在人间看到学到的那些方法，也不能让宁檀满意。
“宁檀，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你，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对不起，冒犯了你。”
宁檀平静下自己的心绪，她想好好地和寻墨谈谈这件事情，既然彼此都开诚布公了，那就没必要扭扭捏捏隐瞒。
“寻墨，别再说对不起了，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寻墨呆愣地点点头，他此前从来都是跟战场上的士兵们打交道，这么多年来照顾相处的女子也就子泠和池洛，三十多岁的他从未有过心动或者喜欢一个人，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自然也无法回答宁檀的问题。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件事直到现在也没变过。”
这样直接的表白，寻墨还从未经历过，一时间竟有些站不稳，本垂在身侧的双手竟然不自觉地无端忙碌起来。
“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没彻底醉过去，亲你是我清醒的时候做的事情，若是非要论谁污了谁清白，那也是我对你负责。”
“都这样了我也不隐瞒了，我也不知道这么久以来你是否感受到过我对你的感情，但今天我告诉你了，你就知道了。”
宁檀鼓起勇气说完后又看向了他，从他慌乱逃避的眼神里，她看出一些惊喜。
“宁檀，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早就知道有一天寻墨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自己了解到的寻墨可是没接触过别的姑娘，也一直忙碌于工作修习事物，自然是对感情这方面十分木讷。
不过真的听到他这么说时，宁檀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我相信，感觉来临时，你会发现的。”
“寻墨，来日方长。”
“我不需要你负责，我想有一天你能真切地因为爱我才想娶我，而不是因为责任，你懂吗？”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