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难题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都退下吧。”
眼前的人眼神面面相觑，或许之前他们是有话要说的，可寅虎死后他们也不敢再说出来了。
“我和桓若不一样，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把魔域变成地狱，把你们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心思给我收好，天魔大战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惨重的话，我不介意再让你们体会体会，你们要是安心治理各自管辖的地域，我定然不会让你们受任何窝囊气，没有人是你们的敌人，除了黑气，要是让我在烬池以外的地方发现黑气，那方圆十里将会被我屠个干净，只要你们做的事不会影响到魔域的太平，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散了吧。”
众人以极快的速度散了去，魔犬还在享用自己的零食，重涯的心思只在于找到解除偶咒的办法，他也只想给花堇，给爷爷奶奶一个安全平静的生活环境，他对一统苍生没有欲望，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力量也没有欲望，谁站在高处，那谁便有责任，他不会傻到让自己肩膀上担负三界，这种事情还是让长泽那种人去做才好。
他不像长泽那么无私，为了三界苍生不惜差点丢了性命，他只想给花堇和爷爷奶奶一个依靠，所以他格外惜命，说到底，自从妈妈死后，爅只在乎花堇和爷爷奶奶，其余人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坚守着平安一隅，那便足够了，一生庸碌也未尝不可。
重涯是觉得长泽傻，但长泽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身处高位，有多大的能力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很多时候他没得选择，他只能去做，哪怕会有事情是他不愿意的。
曾经他上天界，只不过是想做一个逍遥快活的神仙，曾经也的的确确享受过那样的日子，可因为自己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和能力，他就没有选择，只能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被伤害，如果他是个冷血的人，或许真的能做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神仙。
以前或许他还是心怀热忱的，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那就担起这个责任，但自从黑气出现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找回曾经的自己，他不可能看着黑气颠覆三界苍生，他不想看见原本幸福和满的家庭被黑气毁掉，所以他提起屠刀，斩断一切和黑气有关的东西，做一个机器，哪怕付出性命也要守护他冰冷心中的那一方净土。
没有人问过他是否真的想，他们只觉得他应该这么做，为了信仰而上刀山下火海，自私是自私者的强心剂，无私是无私者的墓志铭。
每个天界的人都要度过这一关的，长泽早就放下了，潜移默化中，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去为了三界付出一切，早就忘了曾经鲜活的自己。
若是做个默默无闻的人，他或许还有选择。
“池洛，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择救你最爱的人还是救苍生，你会怎么选？”
“真的要选吗？”
池洛很是为难，但她明白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
“我没办法去想象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师尊，为什么一定要选呢？”
长泽十分好奇池洛能做出怎样的解答来，毕竟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人能做出完美的答案，无论选苍生或是选一人都无可辩驳，选择一个那就必然会抛弃一个。
“三界苍生不止是只有一个人才能拯救的，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但我也不会放弃我爱的人，若他和我是站在同一战线的，那我们就不可能是敌人，如果他和我是对立的，那我也会救他，将他拉回来，改变他的想法。”
长泽觉得池洛的答案有些单纯，因为一旦面临这样的困境，无论是救苍生还是救一人都是十分困难的，但他又觉得这个答案或许才是所有选择里最好的，自己在乎的或许都能保住，万劫不复的只有自己而已。
“如果我爱他，那我应该不会勉强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但如果清楚的知道他的选择是错的，我又不可能放任不管，其实无论如何选择，总会对一方是不公平的，想要做到谁都不辜负很难，所以师尊，我觉得没必要将自己困在牢笼里，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如果留下我爱的人会使苍生毁灭，那我可能会带着他一起毁灭，还苍生太平。”
池洛无法真的感同身受，只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现在对于苍生和爱还没什么太深刻的认识，但她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将这些话说出来，就好像她早就已经做过选择了一样。
的确，她早就做过选择，而且和她的答案一模一样。
“我不懂爱，所以目前为止我的选择只会是苍生，不过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有那么一天。”
长泽暗自祈祷，如果那一天不会到来，那就不用选择了。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藏宝阁挑一件趁手的法器。”
长泽径直离开了，池洛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要考验自己是否有资格当他的徒弟吧，毕竟万虚神尊所说的三界劫难摆在眼前，长泽有些担忧也是正常的，他所受的痛苦，自己身体的异象像一个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剑，它就这么悬在长泽的头顶，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池洛细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将入梦和那朵花从自己身体里唤出来，对着它们愣神。
“池洛，你想如何？”
又是那个声音响起，池洛这才发现是入梦在说话，虽然十分惊讶，但想到这世间花草都能生出灵识，一个法器会说话又怎么了。
“为什么这朵花不愿再待在师尊身体里了？我能感受到，它好像很排斥。”
池洛试着询问入梦，隐隐期待它能解答自己的问题。
“因为它是你的东西，你回来了自然就不会再待在别人的身体里了，我也一样。”
“可如果没了这朵花，那师尊下次再像今天这样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入梦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自己飘回了池洛的身体，但池洛能听见，它在心里告诉池洛：“只要你想，你会找到办法，它会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