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尊
寻墨将伤亡情况报给了正在罪己台前的万虚神尊,他将被黑气控制的所有人都关了进去,此时此刻渊沦冥正源源不断地抽离黑气。
长泽额头上布满汗水,身体的疼痛就快压制不住,寻墨注意到了不同,于是谎称巽风岛周围的结界有所松动,而那处的结界刚好是长泽所设,就将长泽从神尊身边带走了。
离开罪己台,寻墨告诉他结界并无异常,只让他回荼罗殿休整,他还从未见过长泽如此狼狈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是否是黑气所致,如若长泽都这样的话,那池洛他们沾染了怕是后果更可怕。
长泽回到荼罗殿,卸下压制的法术,整个人瘫软在地,躺在地上微微颤抖,额间那朵花这次却是自己飘了出来,为长泽减轻痛苦,一切恢复如常后又自己飘了回去。
林青衣到荼罗殿时,长泽已换了身衣服,打算回罪己台查看情况。
“找我何事?”
“方才我听见大殿前有异动,赶过去时你们都走了,我帮着昭林收拾,可戒律堂那边来人说入梦又有异象,我便来寻你告诉你。”
又是入梦。
长泽不明入梦和这一切的关系何在,但却绝非是巧合,于是同林青衣先去戒律堂查看一番,两人到时,入梦已没有异动,或者说是只在那一刻变得不同,长泽第不知道多少次想试着触碰它,却还是同以前一样,近不了身,可明明刚醒来那时还能带着回到天界,后来却不行了。
见看不出什么不同来,长泽便离开去了罪己台,台中人痛苦呻吟,无奈他们被黑气所蛊惑,为避免黑气侵蚀完全使得他们变成一具一具行尸走肉,不得不让他们受渊沦冥的苦,至少这样还能保得住性命和理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魔域看戏。
“重涯,做的不错,这天界实力也不过如此,封印这般脆弱,不久这三界就该是我魔域的天下了。”
眼前人正猖狂妄想着他眼中的未来,未曾想过以他的实力连封印都进不去,这么多年来桓若杀人如麻,吸食元神来增强自己的功法,殊不知是没有丝毫长进,每次试法他都让重涯与他对抗,而重涯做的不过是受的伤一次比一次严重,蒙蔽自大的桓若无需多费心思。
桓若吸食的每一个元神都只是重涯用路边野花幻化而出的,在其中注入一丝自己的法力,再加上自己每一次的示弱,就使得愚昧的桓若深信不疑,而那些元神中有些被重涯放走了,有些被重涯炼化,放走的那些无一例外,都与自己的母亲有相似之处。
他时常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强大一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被桓若当成修炼的祭品,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就不会双手沾满鲜血,她们明明都可以在自己的陪伴之下平安幸福地生活,但却因为桓若,一切都变了。
曾经重涯也十分敬爱自己的父尊桓若,因为在他幼小的心中,父尊是统领一方的英雄,他可以号令许多人,很是威风,但母亲在他身边时却从未展露笑颜。
重涯小时候只觉得既是夫妻,便是相爱,相爱的人都该像龙牙海边隐世而居的爷爷和婆婆一般,白首相携,只愿眼前人安好在侧。
他逐渐长大,心智越发成熟,才发现幼时的他可笑至极,竟未看出母亲的千般不愿,直至他亲眼看见桓若将母亲丢入烬池,化作一颗火红的灵珠,却在之后哄骗自己和妹妹母亲绝情抛弃二人时,才发现眼前人可怖的嘴脸,从那一刻起,重涯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了结桓若。
没等到这一天,桓若就开始折磨妹妹,他时常以各种理由将妹妹打得皮开肉绽,有时是办事不利,有时是忤逆尊长,以往亲密无间的她却再也不愿意接近自己,受伤了就自己跑去龙牙海泡着,未等伤口长好便又被桓若带走,长此以往,重涯已经在妹妹的脸上看不见她当初的模样了。
他恨桓若,恨他杀了母亲,恨他毁了妹妹,他一定要杀了他,而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桓若正在对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转身看着传视花所带出的画面,画面中是去了天界的那个魔域姑娘,而她便是重涯的妹妹。
她独自一人在角落坐着,路过的人总是“不小心”踢她一脚,这一脚不知使出多大力气,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人用武器割伤她的手臂,却又在转眼之间将伤口闭合,生生折磨。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魔域之人,而方才重涯将黑气带去了天界,她和其他魔域之人全都成为众矢之的,又由于自己出手护了她,她受的白眼和恶意便更多。
但她却一句话没说,只是忍气吞声,不想惹事,这些疼痛比起桓若带给她的什么都不是。
“多亏我对花堇的教导,否则这点苦必然成为我计谋上的绊脚石。”
看吧,桓若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对花堇的伤害是对她心性的磨练,他从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为了他的宏图伟业,谁都可以牺牲,哪怕是他亲儿子重涯也是一样,不然他就不会让重涯去身陷险境,独自前往天界。
“父尊,可否让花堇回来?在天界她会被人欺负的。”
桓若未曾回头,只是抬手给了重涯狠狠一击,重涯如今懒得配合他演戏,桓若根本伤不到他,在桓若眼中,自己可是三界最强,方才一击竟未伤到重涯分毫,桓若有些惊讶,顶着狰狞的脸转身再次尝试,但重涯并未给他机会抬手,只在一瞬间掐住了桓若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桓若无力挣扎着,唤出魍魉剑对重涯疯狂劈砍,任凭魍魉剑是何等魔器,在桓若手里也如同棉花一般,反而是重涯控制住了它,为他所用。
“重涯我是你父尊,你敢?”
“我有何不敢?魍魉剑已为我所用,我便是新的魔尊,而你,不过是一只蝼蚁,稍微使点伎俩便把你骗得团团转,又有何资格跟我争?”
重涯将桓若扔到魔尊之位上,摔得不轻,桓若大口喘着粗气,还想反击,却在出手时被挡了回去,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身上,喷出一口黑血。
重涯将魍魉剑立在魔尊之位庞,咬破手指将血沾在剑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什么咒语,只见魍魉剑四周长出许多乌黑触手,将桓若牢牢围在中间,任凭桓若如何施法都劈不开。
“以我血为誓,魍魉为牢,死生永固。”
桓若在结界内拼了命地挣扎,却毫无用处,重涯没再多看他一眼,只冷冷提条件。
“把花堇身上的偶咒解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精疲力竭的桓若坐在地上上冷笑,他这才知道重涯不会杀了他,因为花堇的命在自己手里。
千万年以来偶咒只有施咒人才能解,施者死偶者死,为了花堇的性命,重涯自然不会让桓若这么容易就死了,但也正是由于此咒,让桓若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让花堇生不如死,重涯也想过自己给桓若施加偶咒,控制他为花堇解咒,但前不久龙牙海的爷爷告诉他,偶咒在血脉至亲之间生不出效果,所以这个想法行不通,要解咒就必须要桓若来解。
“做梦。”
桓若在结界中疯了一般笑着,恶狠狠吐出这两个字,而后嘴中念着咒语,也就是同时,传视花中花堇口中涌出黑血,原本靠在墙角的她倒在了地上,缩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哪怕嘴唇咬出血来也不愿意叫出声,吓得方才对她施害的人离得远远的。
见妹妹如此,重涯即刻封住了桓若的灵脉,使他无法施法,暂且当个废人锁在结界中,狠戾的眼神在望向妹妹时才有了温度。
重涯下定决心,就算颠覆三界,也要找到不需要桓若的解咒方法。
他昭告魔域,桓若已废,自己便是新的魔君,魔域的重要首领都第一时间赶来,看见笼中废人一般的桓若和已经被用做阵眼的魍魉剑,虽面面相觑,却也俯首称臣,齐声喊着“恭迎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