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夜蛾老师今天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一届的三位一年级新生无疑都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五条家的那个不用说，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和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都很罕见。
也更容易遭到他人觊觎。
而这次所谓的紧急会议，也就是一群咒术界高层派来的代表对高专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
听他们讲废话是一回事，照做是永远不可能照做的。
夜蛾老师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正要推门进入代表所在的会议室，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就连天元所设下的结界都为之震颤。
那里是……教职工宿舍的方向！
不详的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又是一声巨响。
是咒灵入侵高专吗？还是那群诅咒师？
夜蛾老师心中一惊，扔下那群代表直接往发出巨响的地方赶过去。
在离职工宿舍不太远的道路上，周围是仿佛天灾肆虐过后的夸张场景，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坑洞像是经历了一场陨石雨。
尘土飞扬，看不清附近有没有人影。
“……这是什么情况？”
夜蛾老师的声音有点哑。
没有咒力残留的痕迹，是拥有特殊术式的诅咒师吗？
面积最大也是最深的一个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眼熟的脑袋，那头漂亮柔顺的白发已经成了灰色。
“咳咳……下手还真是重啊。”
一身狼狈的五条悟从坑里爬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
虽然看起来凄惨又可怜，但六眼之子脸上却带着再灿烂不过的笑容，像极了找到新奇玩具的孩子。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咒术高专果然有意思！”
明显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战斗中的五条悟一转头就看到了处于茫然和震惊状态的班主任，小声嘟囔：“……感觉好像有点眼熟，这是谁来着？”
“我是你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早就知道五条悟是个什么性格的夜蛾老师没多在意，沉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只是稍微和辅助监督打了一架而已。”
五条悟笑嘻嘻地凑过来，好奇询问：“高专的辅助监督都是这种水平的吗？”
虽然确实没受什么伤，但痛还是有的，在体术方面完全落于下风多少让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有些挫败。
肩膀脱臼又被重新装回去，显得他很丢人啊。
夜蛾校长心情复杂。
“不，他大概只是特殊情况而已，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虽然这么问，夜蛾老师也不指望着能得到什么答案。
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果然中原辅助监督是其他势力派来潜入高专的吗？
“知道啊。”
五条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他歪脑袋时像极了有着白色漂亮长毛的巨型猫猫。
“他说要赶时间，去接另外一个一年级新生来着，所以我打算等在这里，等他回来再抢一次帽子。”
已经离开咒术高专范围的奏真背后一凉。
中原中也马甲确实足够便利，上可殴打烦人熊孩子，下能用超高速赶路。
和新生夏油同学约好的地点是在市中心的车站，从咒术高专赶过去距离不近。
奏真倒是不担心刚才和五条悟的斗殴会让他不幸迟到，他现在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吗？”
遵从中原中也的习惯摸香烟时，他猛然发现自己口袋空空，只有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就连他本体口袋里的钱也都不见了！
【奏真亲，这张银行卡是辅助监督的工资卡，现在里面一分钱都没有。】
有朝一日又变成穷鬼的奏真：“……”
好气哦。
【这也很符合奏真亲你塑造出来的马甲人设！】
系统察觉到他的情绪，出声安慰。
【因为不知名原因流落异世界，不得不去咒术高专应聘成为辅助监督的港口黑手党干部。】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是很正常吗～】
不，这太悲伤了。
奏真眼神死。
中原中也作为港口黑手党干部，完全不缺钱，从头到脚都是定制的高档货，但现在已经在刚才的打架里变得脏兮兮。
【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忘记提醒奏真亲了，是有关力量体系的事。】
系统自知理亏，用软绵绵的声音试图撒娇。
【由于异能力和咒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两者之间是互不相通的。还没有使用的部分马甲可能会有相应的能力，但中原中也并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奏真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
【中原中也，设定上是看不见咒灵的，虽然他可以用异能力祓除。】
“系统，我可以知道你的生产厂家吗？”
奏真礼貌微笑，旁边的一棵树木在重力异能的作用下轰然倒下。
“等这边完事了，我就去投诉。”
“中原中也”看不见咒灵问题不大，他可以用“我能感应到”这种理由来糊弄过去，但最大的问题是作为本体的奏真本人，是可以清楚看见的！
这是什么？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瞎的人？
【系统不在线。】
跑得倒是挺快。
已经上了贼船的奏真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一遍自己现在的小目标。
赚钱，赚钱，和勉强努力一下，完成任务。
重新冷静下来的奏真回忆了一遍刚才打起来的五条悟，若有所思。
这个五条同学比之前测试马甲里面看到的那个要年轻多了，大概就是系统之前提起的平行世界差异。
这一想法在奏真看到等在车站附近，面部轮廓明显青涩很多的夏油杰时得到了再次验证。
“夏油同学是吧？我是高专的辅助监督中原，是来接你去高专的。”
刚刚和五条悟打完一架的中原中也心情不佳，虽然有努力抑制不满情绪，看起来还是有些凶恶。
他把之前夜蛾老师给的证件递过去。
“……”
相比初次离家的闺阁大少爷五条悟，夏油杰要成熟礼貌很多。
他的目光在中也的礼帽和choker上短暂停留后迅速移开，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麻烦你了，中原监督。”
夏油杰礼貌道：“虽然原本应该直接去高专的，但现在有点意外要处理。”
高专宿舍一应俱全，扎着丸子头的夏油杰没带什么行李。
“刚才来的路上，我发现了一只一级咒灵，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太危险了。”
夏油杰表情温和，眯眼微笑，话语中却带着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没必要上报给高专让其他人来处理，我有信心可以独自一人祓除，中原监督能陪我过去一趟吗？”
“你放心，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夏油杰虽然之前没有直接接触过咒术界，但也有所耳闻。
所谓辅助监督，就是那些有咒力却不够强大到能成为咒术师的人，总之就是要保护的弱者。
一边说着，夏油杰低头看了眼证件上的名字。
……中原中也？
这不是《山羊之歌》的作者，日本文豪的名字吗，看来这位辅助监督的父母是个文学狂热爱好者。
“哦，没问题。”
中原中也耸耸肩，无所谓地跟上夏油杰的脚步。
他现在的工作是把人带回高专，中间随便去哪里绕绕路也无所谓。
而且现在掉落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还身无分文，他也得考虑一下赚钱的问题。
一想到他珍藏的上好红酒和豪车有可能被太宰那个混蛋偷偷糟蹋完，他就心如刀割。
“多谢。”
夏油杰发现咒灵的地方离市中心不算太远，是一个不久之前传出闹鬼传闻的小公园，在此之前，已经有两个人在这里意外死亡。
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整个小公园却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周围不见人影。
跟着夏油杰一路深入，中原中也注视着丸子头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少年平时应该有在锻炼体术，但很明显没有经历过太多真正的危机磨难，还有几分花架子。
但是个练习体术的好材料。
中原中也关注夏油杰的同时，夏油杰本人对这种目光并不太在意。
他带着中原中也来到小公园的人工湖附近，停下脚步，转头道：“前面就是那只一级咒灵所在的区域了，中原监督只要在这里布下帐，然后等我回来就行。”
说完这些，他召唤出自己的咒灵，直接向咒灵所在处走去。
奇怪的是，他往前走出一小段距离，黑色的帐也没有落下，一转头就看到那位中原监督还跟在他身后，表情随意到像是来游乐园观光。
“中原监督，你……”
夏油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表情微妙。
“不是说了在原地等我就好吗？跟过来可是很危险的，是一级咒灵。”
“哈？”
中原中也掀起眼皮看他，表情里带着疑问：“这里不就是个公园吗？能有什么危险。”
“再说了，你刚刚一直说的咒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
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不是辅助监督吗？你连咒灵都不知道是什么，是怎么当上的？
耳边徒然刮过一阵腥风，夏油杰眼神一凝，向旁边闪避。
“中原监督，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