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坦诚
黑羽也察觉到尘渊的变化，她自然知道尘渊身上必然还有别的隐秘，黑暗化身的拥有者向来是无面之神拉拢的对象，但是眼前的转生者却具备了阴影神职，这说明尘渊的存在还未被无面之神得知，可阴影之神在明知道尘渊具备黑暗化身的情况下，为何会把一丝阴影神职寄托在尘渊身上呢？无面之神早晚会察觉到尘渊，到了那时，阴影之神即便有再多的谋划，也逃不过幽冥的眼睛。
眼见尘渊的面色先是一变再变，然后慢慢稳定下来，黑羽便已经知道尘渊有了决定。她需要了解更多，才能坦诚相告。
“黑羽，你身上的一丝暗翼神职，可还有暗翼之神的意志？”
黑羽蓦然一惊,旋即镇定下来，“吾方才已经讲过，吾身上的这一丝神职波动乃是吾曾经执掌暗翼神职时的馈赠，吾神既已陨落，便是彻底的湮灭，若吾神尚有意志残留，吾也不至于苦苦寻找暗翼神职的所在。”
尘渊摇摇头，刚才他仔细思考了一番，总觉得黑羽所说有不合理之处。尘渊出身凡界，对暗翼之神陨落的背后有何阴谋无从得知。但是他既然具备了一丝阴影神职，便已经能够察觉出神职之间的牵引。阴影之神在赋予他神职的时候说过，这一丝阴影神职是他在和太阳神密谋时，借由太阳神提供的结晶体才得以保存。结晶体的构造尘渊不清楚，但是现在他胸口的翅膀状纹路，却证明这个结晶体会依附在神职的宿主身上。而黑羽具备的一丝暗翼神职的载体又是什么呢？如果是和尘渊相同的结晶体，那就说明暗翼之神早已知晓自己会陨落，必然也会有相当的后手，如果不是，并非神之化身的黑羽仅凭曾经执掌过暗翼神职就能保存神职波动吗？种种迹象让尘渊不由心生疑惑。
“我来自凡界，虽然对诸神奥秘知之甚少，但是我曾领悟过法则。法则虽不像神职一般可赋予给生灵，但是却也可以附加在魔法道具上，使其拥有法则的能力。可法则的载体依旧是领悟者本人，若领悟者身死，则附魔的道具也会失去法则能力。神职比法则更加玄妙，神灵也更具伟力，但是，如你所言，暗翼之神已经陨落，神职也被隐匿，你虽然曾经执掌发过神职，但黑羽一族作为暗翼之神的造物，应该不可能单独保留住一丝神职波动，那你身上具备的载体又是何物呢？”
黑羽默然，他本以为尘渊自凡界转生，即使身具黑暗化身，又接触过阴影之神，但是也不会知之甚多，却没想到尘渊居然有如此的见识。不过，尘渊言语中所说的载体？
“我再次确认，你转生前绝非普通的凡界职业者，甚至我敢断定你转生必有内幕。既然你能知道神职的载体，想必阴影之神一定对你说了什么。”
“不错，阴影之神既然赐予了我一丝阴影神职，自然是告诉了我一些关于诸神的辛秘，所以，我们最好能开诚布公，才有机会继续接下来的合作。”
听罢，黑羽深深的看了尘渊一眼，她虽然无法判断尘渊到底知道多少，但是毫无疑问，眼前这位疑似拥有多重身份的转生者，绝不是可以轻易欺瞒的对象。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吾神在陨落前确实寄托了一丝意志在我的神职波动上，但是神国湮灭只在瞬间，我并不清楚吾神到底发现了什么，迄今为止，吾神的这一丝意志也未有任何的神谕。”
仿佛是真正把尘渊当做了可以合作的对象，黑羽也收起了神之后裔高傲的那一面，言语中也略显谦卑。
“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唤醒暗翼之神的意志吗？”
“吾神既已陨落，残留的意志恐怕也是微乎其微，不到万般紧要的关头，我不会主动唤醒。”
“恐怕，眼前就是这个万般紧要的关头了。”
黑羽默然，长久以来，她历经万般艰难险阻，为的就是查明当初暗翼之神陨落的真相，最终她最终将线索定位在了元素风暴内，也做好了唤醒暗翼之神残留意志的准备。但是作为黑羽一族的幸存者，如果在此地唤醒了暗翼之神却无功而返，她无法确定这一丝微乎其微的意志是否还能得以保留。
深呼了几口气，黑羽很快收敛住了心神，闭上眼睛开始凝聚魔力，为唤醒暗翼之神做准备。
尘渊内心暗暗称赞，黑羽一族不愧是曾经暗翼之神最得力的造物，不管是在何种状况下，都能理智的做出判断。
很快，黑羽身上凝聚了足够的魔力，似乎是尤有迟疑，她开口说道：“吾神这一丝意志很微弱，我虽然有神职的牵引，但是吾神在隐匿这一丝意志的时候，应该使用了相当强力的封印手段，我担心仅凭我自身的神职波动，恐怕无法唤醒吾神的意志。”
“你是希望我再次使用法则的能力吗？可是我身具的是阴影神职，暗翼之神可否会察觉到危险而选择继续隐匿？”
“吾神虽然和阴影之神交集不多，但是并未交恶，也罢，我先尝试凭借暗翼神职唤醒吾神的意志，如果力有不逮，你再出手。”
尘渊点点头，知道眼前实是到了紧要的时刻，便也暗自开始凝聚魔力，牵引神职，“魔力引导”蓄势待发。
黑羽缓缓释放魔力，由于此时释放神职波动并非是为了打开元素风暴，所以黑羽将全部魔力聚集在断翅处重新形成羽翼，以完整的黑羽族形态激发神职波动。几乎肉眼可见的涟漪状波纹在黑羽的羽翼和头部之间不断循环往复。蓦然，似乎是暗翼之神的意志感受到了呼唤一般，黑羽的身上渐渐的散发出了一股沛然伟力，汹涌翻滚的黑暗魔力更显深邃。
然而，片刻之后，这股伟力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又或者是察觉到某种异常，竟然慢慢的缩了回去。
黑羽大急，“快出手！吾神的意志要消散了！”
尘渊不敢怠慢，“魔力引导”倏然放出，在阴影神职加持下，黑羽身上几已散去的伟力又逐渐充沛起来，黑羽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一股神性的光辉。
终于，在二人的协同努力下，黑羽身上的光辉慢慢在其身后凝结出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双翼伸展，如山如渊。
黑羽缓缓的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身影，似是失去了全身气力一般跪伏在地，“黑羽参见吾神！”
尘渊凝视着这伟岸的身影，心道原来黑羽一族天生双翅竟是源自于暗翼之神自身。不过当下，却也不敢妄菲，随机躬身施了一礼，“尘渊拜见暗翼之神阁下。”
暗翼之神巨大的虚影不断凝结，渐渐化为了常人般大小，浑身翻涌的魔力褪去，露出了暗翼之神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