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姐弟
你。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神君不可能连几个小屁孩读书时遇上的问题都解答不了吧。
当然，无双府中的下人还不至于这般无礼。
但神君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但凡奴仆们露出半点不预之色，很容易就会发散成无双的人是不是都看不起他。
于是神君飞快找了个借口，说的是“不是贫僧敝帚自珍，只是贫僧如何能代无双去教育他的弟子们，只怕他知道了要怪罪的。”
“大师倒不用担心这个。”奴仆回答的却是，“这是侯爷的吩咐，并非在下擅作主张。”
神君挑眉：“无双知贫僧能出白云寺？”
但说了神君就觉得有点白问。
应该……还是能猜到的。
虽然神君确实不咋地看得上徐影，但神君也得老老实实承认，徐影相比楚英而言，确实是要心胸开阔得多，倘若神君当真能证明他对这个国家来说还有用，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的非得把神君困在白云寺一辈子。
那……无双能猜到神君会到文渊侯府来？
其实也能猜。
因为神君真的没有家了，不来找无双，难道去找苏婉昭？再不然住客栈？
找苏婉昭无疑会非常埋汰，而住客栈……难道就不埋汰了？何况这波神君能把奏章递上去，便是已经得到了无双的帮助，既然如愿出了白云寺，难道不应该来道个谢吗？
至于说，有可能在神君来的时候，无双刚刚好不在，那更正常了呀，一国首辅哪那么闲的，进宫议事对首辅来说难道不是家常便饭吗？自己不在的时候吩咐奴仆安排神君给孩子们上课，也是无双干得出来的事情嘛！
甚至，神君不知道的是，就为了今日神君能给孩子们上的这一堂课，无双特地和小余姑娘勾兑过了这两天没事儿不要来找他，特地把孩子们上课的地点从内阁改到了文渊侯府。
可以说是非常执着了。
神君虽不知道无双的努力，但想一想无双的推测和安排都觉得自己要裂开了：“无双就只说让我给殿下们解惑吗？”
“侯爷说了。”奴仆恭敬地回答，“解惑是最基本的，倘若大师有兴趣，也可以选择给殿下们上一堂课，他连授课的内容都给大师想好了。”
“什么内容？”神君木着脸问道。
奴仆答曰：“大师预备在出了大魏之后做什么，就给殿下们说什么好了。”
神君：？？？
不是……你确定我是给庶出的皇子皇女上这课，而不是给要注定要继承皇位的嫡出子女上？
给嫡出的楚瑜楚湘上，那就是给将来的皇帝做个预告，说将来西方大秦会崛起一个怎么怎么样的国家，大魏这边可以做如何如何的准备。
给庶出的皇子皇女们上……图什么呢？
但这个问题再问奴仆，就不太礼貌了。
反正无双鬼精鬼精的，既然是他吩咐过的事，如今自己对无双还有所求，神君也不扭捏，当真大大方方去给孩子们上了一堂课。
还是没有藏私的那种——皇室的孩子们都早熟，要是神君上课时藏私，略过了某处关键问题不提，让孩子们发现神君相比起与之齐名·所有事情都能理得盘靓条顺的无双属于啥也不是，神君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一堂课遂上得非常之扎实，让小萝卜头门都有点冒星星眼，上完课之后登上了回宫的车时，腿都是软的。
回宫时刚巧就遇上了亲自送无双出宫的楚湘，此时无双已经登车，楚湘在宫门口目送无双离开，又看到小家伙们回宫的车，索性不着急走了，就在原地等他们。
楚湘对小萝卜头们向来温柔，被清冷端肃的神君虐了一天的小家伙们，一时间竟生出了小鸡崽终于回归了老母鸡怀抱的那般感动心情，待车听稳了，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下得车来，以楚琏为首地对着楚湘眼泪汪汪地行礼：“大姐。”
“怎么啦。”楚湘慈爱地挨个摸过小萝卜头们的脑袋，“不是去先生府中上课了么，难道是先生府中的奴仆欺负你们了？”
“没有没有。”楚琏赶紧摇头，又委屈了起来，“是平日看着我们读书的晏叔叫了个僧人进来，说这是曾与先生齐名的神君，今日先生特地请了他来给我等授课。”
“那是好事呀。”楚湘牵起了小楚琏的手，楚琏则是牵着更往下的小萝卜头的手，一串人往内宫而去，“怎么，没听懂？”
“没有太懂……就怕明日先生考校起来，又让先生失望。”楚琏小声道，“大姐知道西方大秦么？”
“知道。”楚湘温和地点头。
楚琏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大姐可以给我们讲一讲吗？”
“好啊。”楚湘答应得非常痛快，还侧头给身边宫人说，“去回报阿娘，今日本王便不陪她用膳了，本王的饭摆到皇子所去。”
好耶好耶。
从楚琏往下的小萝卜头们，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大姐不愿意讲，那大家只能靠悟性了，但既然她揽了这事儿，肯定是能把大家讲明白的，明日无双再怎么考校，大家也是不怕的。
于是就甜甜地给楚湘撒起娇来，人性就是慕强的，小家伙们面对天天照顾自己衣食住行，但也只会照顾自己衣食住行的母妃未必会有多尊敬的心情，但是对能给自己答疑解惑，仿佛无所不知的楚湘，那必然是仰慕万分：“大姐真好。”
楚湘抿唇笑了笑，又伸手揉了一把小萝卜头的脑袋。
但愿你们能一直觉得大姐真好。
这样，穷尽你们在外拼搏的一生，都不敢朝我，朝中原，露出你们的獠牙。
当晚，楚湘在给小家伙们补课的时候，无双在和神君喝酒。
嗯……提一句，在不需要借酒装疯出主意的情况下，神君的酒量，还是颇有点东西的。
喝了无双好几坛子酒都没醉，酒是无双亲自酿的，心疼得心里直抽抽。
神君呢，本意是喝个意思就算了的。
看无双心疼那不得多喝两杯！
但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造啊，很快神君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大概是借酒装疯习惯了，没点酒味儿神君都不会和别人谈事儿，到神智微熏之时，神君方道：“公子让我给那些庶出皇子皇女授课，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