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见面
楚昭脸色更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可她更知道，光靠她和香珠两人，再这么耗下去，猴年马月都见不到安意，更无从得知她的安危。
“找姬玉。”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她压了压嘴角，又道：“姬玉是圣女，有她开口，武贵妃不会不松口。”
“对啊！圣女和呆子关系也很好，她肯定会帮忙的！”香珠懊恼地拍了一把脑门，拔腿就往凤仪宫去。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笑容洋溢，足以说明一切。
安意这段时间被凤鸾宫的人看犯人似的守着，什么都说不得做不得，除了武万姿的寝殿，她哪儿都去不了。
强烈的压抑感化作无形的墙死死压着她，短短几天下来，她憔悴了一大圈。
“郭慕词那边到现在都没动静，咱们好不容易守到今天，放她出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换了一支香烛，苏惠担忧道。
武万姿扶额，一脸的不爽，“我倒不乐意她去，可谁叫请她的是圣女？驳了她就是驳了皇上，武氏深受皇上宠信，我岂能不给她面子？再说了，你看看陈安意那蠢货最近的状态，我要再不放她出去透透气，她怕是能把自己活活折腾死！”
说到这儿，她更气了。
她苦苦等了那么长时间，就为把安意养肥了开宰，现在她不仅是自己的盘中餐，更是钓郭慕词上钩的鱼饵，她要是死了，一切都白费了。
“那明日奴婢让人跟着她。”
“找个聪明点的。”
……
得知能出一趟凤鸾宫，安意别提有多开心。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起床等着了。
另一边的楚昭和香珠，更是于昨夜便扎根在凤仪宫。
好不容易捱到晌午，安意终于被武万姿的人领来，她们却因那几人不肯离开她半步，而不得不躲在屏风后暗中观察。
“公主殿下消瘦许多。”姬玉说。
安意没敢正面回答。
看了眼屏风空隙下的四只脚，她说：“目前我一切都好，多谢圣女大人关心。”
瞧她每动一下，她身后的人都要死死盯着，姬玉浅笑，“这段时间我没什么安排，在这皇宫里，大多是奉承我的人，我想找个说真心话的也难。六公主是我唯一的朋友，还请你们代我请求贵妃，叫她隔天就来陪我说说话。”
宫女们面面相觑。
“此事奴婢会与娘娘说，但娘娘同不同——”
“贵妃得宠多年，背了不少小人咒骂，细细想来，祭拜大典那日，我赐予她的福气太过单薄了。”
打断宫女的话，姬玉云淡风轻道。
宫女语塞。
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断了自己主子的福气，到那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奴婢一定将圣女大人的话转达给娘娘。”
“你们都会有福的。”姬玉展开手心，金粉扑在她们身上。
至此，几个宫女满脑子都是畅想，哪还有心思盯着安意。
随口闲聊之间，是她不断送给楚昭和香珠的定心丸。
其间，还夹杂着她对姬玉的感谢。
忽然，姬玉握住她的手，起身将额头抵在她额上。
天蓝色的光像绸子一样在她眼中流动，凉丝丝的感觉从眉心传入心肺，神奇的感觉让安意呆若木鸡。
片刻后，姬玉坐回原位，眸里交织的神情杂乱无章。
“这是新的赐福方式吗？”安意问。
“算是。”
楚昭仅能看见姬玉凑近她，至于做了什么，她全凭想象。
同样全靠脑补的香珠，看着身边人无声酝酿起来的醋劲，满心都是好笑。
一刻之后，安意被宫女们带走了。
“真不知道武贵妃是什么打算，好端端地怎么想到把呆子‘圈养’起来了。”香珠咋舌，转而谢向姬玉：“有了您方才的要求，就算武贵妃想做什么，也不敢太过头，呆子能有您庇护，真是三生有幸！”
“我所谓的庇护，不过是出自故人之心罢了，如何比得上别人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
望着阴沉沉的楚昭，姬玉讥笑更浓：“让六公主三生有幸不敢当，倒是连我也觉得，我同她真有三生情分。要不怎么一见如故呢？”
“那就要问问圣女，你所谓的前世今生，念的是故人之姿，还是今人新貌？”楚昭指关节捏得响。
姬玉：“前世今生不都是同一个人？有区别？”
楚昭：“人在短短几年内都能发生巨变，又怎么可能历经几世都如昨日。更何况，轮回转世，本身就是谬谈！”
“姑娘连今生都没走过一半，就这般妄下结论岂不可笑。有人纵使轮回千百遍，她依然是她。你一介凡夫俗子，连天有多高都不知道，又怎敢断定天命非你所想？”
“你既知道天命，那就最好算算，别什么时候栽在凡人手里。”
二人越说气氛越僵，香珠吓得直吞口水。
还没想好怎么圆场，楚昭转身走了。
“呃……圣女，您别往心里去，赵楚脾气爆，她……”
“我不生气，香珠姑娘还是去安慰安慰她吧。”
香珠尴尬，恨不能满地找头。
她一溜烟跑走不久，一股白烟从姬玉眉心坠里流出，转而化作一人。
“六公主身上的那道灵环，你可看清楚了？”
陶源摇头：“和您推测的一样，是有灵气，但特别稀少。要不是大人您借用法术逼它出来，我根本找不到它在哪儿，更别提有用的线索了。”
姬玉：“真是奇怪，六公主明明是凡胎，东洲大陆最后一次出现灵气也是在娄若古国还未消亡之时，她是如何有灵环护体的？”
陶源：“这灵环力量薄弱得很，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六公主明明有它护体，却还备受欺凌。而且，自身拥有的灵环是不会呈现逐渐消散的状态的，这明显是有人加给她的。”
“封雅，”姬玉蓦地唤出这道名字，“去查查当年封贵人被当做妖邪之事的始末！”
“得嘞！”
凤鸾宫。
宫女一回来就把姬玉的话原模原样转述给主子。
武万姿的反应，出乎她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