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会留在你身边
“放心好啦，我是不会偷学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姐姐叫我‘小姜儿’。”
……
近日雨水较多，行宫各处又忙着准备参拜，压抑又忙碌的氛围，总使人烦躁。
安意有楚昭陪着，也没有人用得着她，她反而乐得自在。
这天中午，武万姿的贴身宫女亲自来了一趟。
“六公主身边的侍女，怎么就剩阿楚一个了？”打量着楚昭，妙华问道。
安意连忙回答：“我放小猪出宫探望家人去了。”
妙华其实并不在意香珠的下落，毕竟在宫里，宫女太监失踪是常有的事。
她只是觉得好笑。
阿楚看上去也不笨，怎么就糊涂到跟着陈安意那么蠢的主子了？
“贵妃娘娘让我给你带句话儿。”
安意心里咯噔。
武娘娘先前就说，等宴会结束再传她过去。
莫非……是现在？
“贵妃娘娘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让你也多加保养，别耽误了身体才好。”
妙华不紧不慢地说。
拿出一盒药丸，她补充道：“这是武氏专门聘请神医给娘娘制的药，娘娘特地让我带给你。早晚各用一丸，吃与不吃，效果明显。六公主，你可记好了。”
“是……我明天一早就去给武娘娘道谢。”
“不必，娘娘不见客。”
妙华离开后，安意捧着盒子犹豫了一会儿，取出一丸药便下了肚。
楚昭并未阻拦。
药丸的气味很重，她单是闻着，便能分辨出好几种药材。
这药没问题，是正儿八经的调养药。
况且，小姜儿对武万姿有用，她是不会害她的。
收好药物，安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昨晚睡不着，想了好几种发式，姐姐要不要试试？”
凡是和武万姿有关的事，小姜儿不说，楚昭就不会问。
回以温笑，她拔了发钗：“好。”
墨黑的秀发捏在手里有些枯燥，其中，还夹着几根金色的异类。
桃木梳穿过头发时有些费力。
每每碰上难缠的，安意总会一根一根理出来。
总是连扯带拔的楚昭，从来没有这样善待过自己的头发。
小姜儿真好。
楚昭暗想。
只是，半个时辰过去，简单的发髻在安意手上，还是一团散发。
“小姜儿在想什么？”她问。
半晌，安意才答：“明天，就是参拜圣女大人的日子了。”
楚昭点头，“等明天一过，我们就去找她，听听她都帮你阿娘带了什么话给你。”
“所以姐姐会安全回来的，对吗？”
安意这话，叫楚昭肩头一顿。
小姜儿……是在担心？
“我会留在你身边。”楚昭说。
安意没太反应过来，“什么？”
“刺杀计划取消了。”说着，楚昭便要将明日安排说与她，怎料安意立马捂住耳朵，“姐姐不该告诉我的。”
“为何？”
发现自己还能听清楚，安意捂得更紧，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点：“我对姐姐保留秘密，姐姐就不该向我坦诚，这样才公平！而且……而且我是胆小鬼，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招了怎么办？我不能出卖姐姐的！”
“除了相信你，更多的，是我不想让你担心。”
半刻没有等到安意的回应，楚昭才知，她这下是真的听不见了。
转过身，她既心疼又好笑地看着面前紧绷绷的人，忽然唤了一句：“小姜儿。”
“嗯。”
楚昭愣。
安意傻乎乎笑：“姐姐叫我，哪怕听不见，我也知道。”
霎时间，千百种欲念在楚昭脑海交织，最终，拥她入怀的想法，侵占她整个大脑。
理智压过所有，她捏起自己的头发对安意晃了晃，随后转过身。
不久，安意趴在桌上，盯着楚昭左看右看，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可爱。
“小姜儿是想问柳珩题的事？”
“姐姐怎么知道？”安意惊喜，“柳大人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可以和小猪重逢？”
“我也不知道。不过要不了多久，香珠就会知道他没死了。”楚昭淡笑。
有了她这话，安意当即放宽心。
晚上，房顶瓦片松动的声音，引起楚昭注意。
听过小姜儿睡熟的呼吸声，她轻悄悄出去了。
“刀尖舔血的人，还是不要给人留下挂念比较好。”沈肃背靠石灯，满面红光难以遮盖，看上去最近过得很滋润。
楚昭乜斜着眼，“你似乎料定我会死？”
此话一出，沈肃当即收敛，“少胡说，咱们这次出来已经死了很多弟兄了，现在就剩你我还有苏牧，千万不能再出事。”
给自己找补一番，他赶忙拿出一张绘图：“这是我定制好的，上面标明了行动路线以及危险地带，你今晚抓紧时间好好看，一定要记清楚了，明天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知道，”收下绘图，楚昭面上掠过一层阴色，“阿牧已经集结了万花会众人，明日他们会混在官员之中进宫，方便掩护咱们撤退。不过……”
“不过什么？”
“经过上次行刺，陈州显然有了防备，明天的行刺恐怕不会太顺利。我和阿牧商议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上，你做后手。”
“为何是我？”
“咱们三个之中，只有你的藏身之处还算安全，如果我们失败，有你在，日后还能再寻良机。”楚昭淡淡道。
一听她这么说，沈肃彻底放宽心。
耐心听他自夸了几句，楚昭附和道：“你还真是走运，这么多天从来没被怀疑过，可见供你藏身的定是个风水宝地。枉我们与你兄弟一场，你竟从不分享。”
说罢，她送出自己的匕首：“宫中危机重重，留着防身。”
沈肃向来狂妄，自以为骗得楚昭团团转，他毫不客气收下便道：“哪有什么风水宝地，都是哥们儿厉害！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愿意冒险，不被发现是我应得的。”
“确实。”楚昭微笑。
目送那厮走远，她笑色骤收，起身既往陈泰住处去。
“这么说来，我便想得到他在哪里了……敢坏我好事的，他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