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汗
“好。”
楚昭的回答很利落，安意讶然。
她忘了自己知道的这个消息，是陈公公去通报陈落云时顺便说的。
那时候楚昭就在陈落云那儿，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记起这茬，安意愧得脸蛋通红。
她可是一口答应要送楚昭离开行宫的。
现在游园会改成参拜圣女，行宫守备一定会森严无比，还怎么把她送出去呢？
楚昭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公主放宽心。”她说。
“好……”
“出事了！”砰的一声，门被香珠撞开。
安意被吓得筷子都差点扔了，看她小脸煞白，楚昭目色一冷：“谁教你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事？”
“闭嘴吧你！我怎么样关你屁事！”香珠怒冲冲的，旋即望向安意：“柳珩题死了。”
安意愣住：“怎么会？”
香珠很气愤：“刺客刺杀皇上不成，反对柳珩题下手，据羽林卫的人说，那厮是故意到军卫处挑事的，大家中了调虎离山计，回来的时候，柳珩题已经被刺身亡了。”
话间，她的哭腔很重。
“柳大人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呢？”安意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起身到了香珠面前，无措了片刻，握紧她的手忙说：“父皇在南边的泰安宫，军卫处在北门入口，刺客刚行刺过父皇，逃命都来不及，怎么有空去行刺柳大人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柳珩题再厉害也抵不过人家在暗他在明！”截断她的话，香珠用力甩开手，安意被这道力气甩得后退好几步，好在楚昭一掌护住她腰，这才没叫她摔倒。
“放肆！”楚昭怒斥，“谁给你的胆子敢对公主这般无理？”
“呵，是了。你们一个是好主子，一个是好奴才，两个人勾结在一起互相为对方做担保，别人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难逃你们的五指山呐。”
香珠冷笑，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神情之间全是怨愤。
“小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阿楚杀了柳大人？”安意忽如其来的一道质问，让楚昭觉得意外。
香珠只更恼怒：“你原来会生气？往日我跟着你被欺负的时候，你几时站出来为我鸣过不平？我不过说她几句，你就恼了？”
安意：“柳大人遇刺身亡我也很难过，可你平白无故扯上阿楚就是不对，阿楚带饭回来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没来得及吃饭，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算是杀手，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香珠气笑：“蠢东西，谁告诉你柳珩题是在刚刚死的？”
本还强硬的安意，在她这句话后，突然没了底气：“什么意思？”
“柳珩题是两刻之前死的，消息被羽林卫压着，就连皇上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刚才去找他，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既然要为阿楚做担保，那就最好拿出证据，证明阿楚两刻之前的行踪是清白的！否则就别怪我把她告到羽林卫那里去！只要羽林卫出手，她的来历就没有查不清的！”
香珠低吼间，眼泪夺眶而出。
看她愤愤离去，安意只立在原地不作声。
香珠和柳珩题，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其间感情之深，可想而知。
不知过了多久，楚昭率先打破这份凝固。
她道：“不是我。”
安意没回话。
“真的不是我。”楚昭突然有些急了，来到她身边，她默了默，低声道：“公主，可否信我？”
安意仍不作答。
楚昭凝目：“我能缩小范围，并找出真正的凶手，请公主——”
“好。”安意应下，侧脸冲她笑笑：“吃饭吧。”
楚昭：？
到底是谁说月朝六公主是傻子的？
心不在焉地吃了饭，楚昭帮安意准备了热水洗漱。
她原本是要在外面候着的，但安意说外面不安全，让她留在屋里。
可屋子实在小，她只好背对浴桶坐着。
不知为何，烛火明明很亮，穿针引线的手，就是抖个不停。
身后水声每哗啦响一次，她就要把手里的针重新捏紧一次。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手汗这么多。
“姐姐缝得好丑哦。”安意的声音突然从耳边递来，温热的气息呼的楚昭心神一漾，一不留神，针就刺破手指。
白皙滑嫩的胳膊从一侧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衣服和针线。
“姐姐有喜欢的花吗？我给你缝个花样出来。”
“蔷薇。”楚昭随口说了一个花名，语毕侧身去看安意怎么缝，谁知这一侧，心脏都差点蹦出来。
安意只穿了一件薄衫。
薄衫上有大片绣花，正好挡住胸口。
但她的呼吸起伏很大，那两颗硕大团子，好像随时都会蹦出来。
加之她本来就很白，这一层薄衫套身上，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因是刚洗了澡，脖子下面和脸蛋都是粉粉的，楚昭仅看一眼，便觉得腹中有一团火在往上窜。
唰的扭过头，楚昭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好啦。”安意咯咯笑：“绣了好大一片蔷薇，姐姐穿了这衣服，就算是把蔷薇穿身上了。”
楚昭从没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过。
她有些拧巴：“谢谢公主。”
“不客气，姐姐脱衣服吧。”
楚昭一整个花容失色，不经意侧脸：“什么？”
话罢之时，她脸红到滴血，又是一个猛转视线。
刚刚，安意直挺着身子，胸前的绣花，去了旁处。
“姐姐的肚兜不合身，我帮你改呀。”安意说。
发现楚昭脸红到脖子根，她“噗”地笑出声：“都是女孩子，姐姐怎么还害羞？”
“……那请公主回避，我脱下来。”
“不用，姐姐脱掉外面的就好，这样改出来的也更合身。”
楚昭语塞。
也对。
都是女孩子，确实没必要害羞。
小公主又没什么坏心思。
即便有了这道心理暗示，楚昭褪外衣时还是各种不适应。
谁知衣裳刚脱到臂弯，安意就帮她扒到腰下去了。
指尖碰上腰窝的那一瞬，酥麻的感觉直冲她大脑，激得她当场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