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高，先生实在是高
王志离开城南来到花楼，把糕点秘方写给楚归员。楚归员保证，楚氏糕点上市那一刻，就将是王志收到一万两银票之时。王志不疑有他，离开花楼飞奔回家。“哈哈…好好，从今天起，我王家将从沈州开启辉煌的脚步。”
王山雀跃着来到窗户前朝着远房冷哼，“他日我定要任大尚那老家伙，跪在我面前痛苦往日不重视的错误。”
“哥别忘记任小凤，那娘们没少用下巴看弟弟。”
王志说道。“弟弟放心，哥早已安排好了，等北澜杂货沈州的负责权到手，那贱娘们任你处置。”
王山转头目光狠戾。“谢谢哥。”
王志幻想着凌辱任小凤的画面，就忍不住狂笑。这边王氏兄弟喜上眉梢，楚氏大院也笑声连连。楚天雄坐在椅子上，拿着苍松翠柏糕点系列的秘方，眉飞色舞道：“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只是派去个废物，就把底都全漏了。”
“那梁杰根本不值得一提，大伯随便一出手，还不是轻松拿捏。”
楚归员拍马屁。“这次你做得很好，之前赔的几千两就算了。”
楚天雄放下秘方道：“虽然张芳芳夫妻很蠢，但那叫任小凤有几分本事，应该很快就会察觉，所以你现在去收购糕点所需的材料。”
“大伯是想抢市场，再给北澜杂货一记重击，永世不得翻身？”
“你长大，咱们家商号后继有人。”
楚天雄对侄儿是真爱，感动到红了眼眶，楚归员大喜拍胸脯道：“大伯放心，侄儿一定把事办得漂亮。”
“让牛浩提取所需制作材料列出单子，你照着买比较轻松。”
楚天雄贴心做出安排。楚归员高兴拿着秘方离开。……出门后。楚归员为尽快完成任务，得到大伯赞赏，发动楚氏商号合作商齐聚，打算分摊个人购买指标。做生意讲究个细水长流。楚归员一下要那么多，各家商号库房拍是要清空，再过些天大雪封路不能及时补充，到时必定流失老顾客，因此到场的商户响应者没几个。楚归员心里有准备，跳上方桌取出袖子里一叠银票大喊道：“给现银。”
沈州商户们，平日只有小零售才能收现银，批发等都是走约定时间收取款项的记账方式。楚归员一喊话，全场几十人双眼冒贪婪的目光。“袁浩粮食，上等面粉一千斤、糖二百斤。”
“田氏有花生油八百斤。”
“……”商户们争先恐后报商品。“别挤，今日来多少收多少。”
楚归员站在桌上，整个人意气风华。平日外人都喊他三少爷，不过看在楚天雄面子上，是虚的，而此刻是真实。楚归员打心底狂喜，对梁杰都没那么恨了。……这头。任小凤打起精神跟姑妈道别，想在死前把能办的事都处理好。一出门，就遇到张芳芳。“妹妹先别出门，姐姐带来好消息了。”
张芳芳把人硬生生推回去，进去把大门关上。“咱们都小看梁杰了。”
张芳芳面带笑容，迅速把王志去糕点作坊偷秘方的事，仔细转述一遍。“你们夫妇不介意秘方被盗，想怎么样都可以。”
任小凤听完后，表情还是毫无生气。张芳芳从口袋里拿出梁杰写的字条，塞在任小风手里道：“姐姐差点跪下，那家伙才肯老实给你出一条计策，为了尽快过来都没看呢。”
任小凤不想让张芳芳失望，还是打起一点精神张开字条。张芳芳凑上去，见到纸张上的字，瞳孔剧烈收缩道：“这混蛋！”
纸张上写着‘择时机开仓迎客’龙飞凤舞的草书体，像是某种动物画像。张芳芳是走镖的，平常不需要弯弯绕绕只要武功高能保护雇主的货物安全抵达目的就够了，所以思维比较直线。任小凤作为正儿八经生意人，完全相反。她只是愣了下，结合张芳芳刚才转述的事，就明白梁杰的意思。“高，先生实在高。”
“高什么高，糕点秘方都白送出去，就给这么几个破字唬弄我。”
张芳芳气得跳脚。“姐姐误会先生了。”
任小凤双目恢复以往生机，朝着城南方向远眺道，“先生大方送出秘方，是在刺激楚家的野心膨胀企图抢夺糕点市场，而为了枪先机，楚家一定会拿出现银收购制作材料，现银是一家商号稳定的压舱石…”“不不，若是你想集结供货商去讨欠款，借此让楚家破产的条件，根本就不成立，因楚家拿到的糕点制作方式是全套的，不可能输。”
张芳芳插嘴。任小凤举起字条道：“问题就在这纸条上。”
“字不正，人也不正经。”
张芳芳还在气头上，就算字的主人是自己丈夫，也不给好评价。任小凤听出来‘爱意’颇为羡慕的，仰头嫣然一笑道：“姐姐觉得今天天气如何？”
“刚才要死不活的，现在就有心情叹天气…雪，我明白了。”
张芳芳跟着扬脖子，天空落下的雪花打在肌肤上，冰凉凉直透心底，让她躁动的情绪冷静下来。沈州不是天下最北端，但每当初冬气温也低得可伶，终日大小雪不断，把前往南方中原运货通道都封住。所以各地有经验的商户及个人，会在秋天就储存足够的物资，等待来年坚冰化开。此番楚家大举收购米面糖等基础物资，去制作成糕点，该物资市场就会形成真空。“有钱人终究是少数，米面才是大众填饱肚子的基础，到时候就只有你手上还有余粮，你适时开仓又不随意提价，人们就感激你，并在脑海形成任小风这人靠谱的印象。”
张芳芳低头说道：“对不对？”
“先生肯下嫁给姐姐，果然是有道理的。”
任小凤低头赞赏。张芳芳脸红，其实吃饭时梁杰就有意无意透露过整体脉络，若非此刻被任小凤点醒，依旧当是废话没放心上。任小凤把纸张递给张芳芳道：“姐姐觉得像什么动物？”
张芳芳接过来低头观看。这次可不敢轻慢对待。任小凤都提示是动物，那自然不能当成草书对待，她就把视角提高，瞬间目瞪口呆大呼：“高，先生实在是高。”
“哈哈哈…昨晚到刚才，我竟然一直寻死觅活。”
任小凤瞬间流着泪水大笑，欣喜中带着深深的悲伤，自己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