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两球换发, 裁判做出手势示意进球有效。
恶趣味的偷袭获得圆满胜利，浅羽凉笑咪咪伸出剪刀手，站着给对面的傻子们比了个耶。
山形隼人缓缓从地上爬起，火气涌上心田,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 他绝对要和浅羽凉打一架。
赢球就赢球, 赢了后这副嘚瑟模样是给谁看？
被完美猜中心思的川西太一仰头长叹, 双手抱头崩溃不已, 哪有平时半点的冷静淡漠。
他不该！他就不该听浅羽凉说话！！
大平狮音拍拍他的肩想安慰一下，但作为同样被戏耍的拦网，他好像也没资格安慰。
吊球本身是排球比赛中很常见的攻击手段，换做一般人也不会让对手如此生气, 但谁让浅羽凉恶趣味呢，赢了还要拼命挑衅。
雷区蹦迪已经不能形容他了, 他现在是在雷区打雷。
浅羽凉本来还想再来一波嘲讽，分分钟让对面气到原地上天，可还没构思好合理方案, 背部却传来不熟悉的温度。
及川彻绷着脸并不想给浅羽凉好脸色，但嘴角却微微上挑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干的不错！”
干巴巴的夸奖, 勉强到不行的赞叹。
如果是牛岛若利，那浅羽凉一定被气的骂人。但夸他的是及川彻, 滤镜还未完全消退的浅羽凉感觉十分棒！
被及川彻简单一夸，浅羽凉感觉自己又有了希望, 顺着杆就想往上爬。
“阿彻, 你看我刚刚那球打的好吧？对付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不给对方一点儿希望！”
虽然想问问浅羽凉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学校的人不, 但及川彻还是附和他, “对付白鸟泽是不能留情面，最好让牛岛哭着下场！”
仅仅只是一球而已，却带来了青城选手的战意，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却足以成为比赛的重要转折点。
再次开球后，众人明显要积极许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岩泉一发球拿下第二分后，胜利女神似乎来到青城这边，士气大涨的双方打的有声有色，正当及川彻他们兴奋不已，准备率先进入两位数分数的时候，白鸟泽轮换到牛岛若利发球。
局势是个无色无形但的的确确存在的东西，哪怕在弱的队，打出状态也能斩强豪于马下，但强豪之所以称之为强豪的原因，不仅在于团队综合实力强，还在于他们存在足以改变局势之人。
只要他站在那里，只要给他机会，只要一球，就足以改变胜利女神的选择。
不同于普通高中生的壮硕体型，牛岛若利站在那里就有种平定天下的稳定感，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给人带来巨大压力。
通过之前的良好表现，浅羽凉成功与青城的选手建立友好往来，盗版青城学生这次没有被放生，甚至在知道他接球烂后，其他人还给他安排个好位置。
众星环绕，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的浅羽凉真是受宠若惊，决心接下来要青城抛头颅洒热血。
但既然连青城的人都知道他接球烂，白鸟泽那边就不用说了。
牛岛若利重点观察接发队伍，尤其是浅羽凉的位置更被他瞄了好几眼。
他这是第二次和浅羽凉当对手，虽然强大的对手让他感到兴奋，但和恶趣味的算计鬼打球，除了心累外，还容易气死。
但凡浅羽凉当他的对手，牛岛若利就会发现自己的传球变得很少，不是白布不想给他传，而是现实不允许，浅羽凉确实是算的太紧了，搞得其他人脑子有点不够用。
从小到大，牛岛若利的记忆与排球紧紧相连，小时候父亲的启蒙，读书后教练的指导，乃至现在他加入过青队…
他的路走得过于顺遂，强大的体魄与优秀的天赋让他远超常人，但怎么说…极其偶尔，被训练和疲劳占据的时间里，牛岛若利也会思考，排球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高高抛起的球从空中垂直落下，浅羽凉挑衅的笑脸出现在脑海里，腾空后仿佛凝固于空中的牛岛若利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向来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明明是个左撇子的他，这次却执拗的挥动着右臂，日常精心涂鸦的画布，在最后总要给人点惊喜。
相对于能精准控制力量的左手，右手的发力控制并非很强，即便如此，他反倒更加愉悦，局势的压力与同伴的期待似乎全部消散，排球本身就足以让他快乐。
和往常完全不同的触感，陌生而又熟悉的摩擦沿着指纹缝隙传入身体，夹带着执念的球呼啸而去，牛岛若利感觉到全身的颤栗。
一柄尖锐的矛沿着弯曲的轨迹刺入敌人的阵营，精准刺入被牢牢保护的心脏。
绝不停留的执念让手臂颤动，球已经滚落在界外，浅羽凉的姿势也没有任何改变。
周围其他人难以置信的双眼让浅羽凉扑哧一笑，虽然这球绝对有运气成分，虽然是网对面的人，虽然不是他喜欢的性格，但这种荣有余焉的兴奋是什么鬼？
真是不妙啊，他的一时兴趣，似乎让一个怪物更加变态了。
这真是让人讨厌的好胜心！
发球得分，如果是原来的牛岛若利，此时一定表现的十分镇静，平淡的就像喝了杯水那么简单。
但不知这次他是抽了什么风，不仅还没收敛脸上的笑容，甚至抬起右手比了个v，完美复刻浅羽凉之前的动作。
前一秒还在夸赞的浅羽凉都被气笑了，他怎么不知道牛岛若利竟然这么有想法，竟然连挑衅都学会了？
倘若说他的被嘲讽感为100，那青城的其他人加上滤镜后就是1000，嘲讽值直接拉满。
别说他们震惊，白鸟泽那边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天童觉绕着牛岛若利转了两圈，睁大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像个炸毛的兔子，“若利，你真的是牛岛若利吗？”
嘲讽完就恢复面无表情的牛岛若利声音低沉：“天童，怎么啦？我是牛岛若利！”
这平静的脸，这毫无波动的声音，天童觉拍拍胸口放下心，这才是牛岛若利！
刚刚那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牛岛若利！
看看牛岛若利，再看看浅羽凉。看看浅羽凉，再看看浅羽凉，天童觉后退两步，决定离他们远点。
一个个好胜心这么强干嘛？
“恐怖…你们真恐怖…打个球而已，别这么上头，快把他们这群人给吓死了。”
及川彻被气的面部都扭曲了，颤抖着双手，半天都说不出来：“该死的牛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要不是还有个网隔着，及川彻一定分分钟冲上去和牛岛若利打一架。
莫明其妙被人打了脸，那自然要好好打回去，本身就不是多大度的人，让他以德服人是不可能的。
浅羽凉一把搭在及川彻肩上，脸上又带着一贯的笑容，心态迅速恢复，仿佛之前那个气抖冷的不是他一样。
“阿彻啊，我们商量个事呗…”
及川彻震惊扭头，“什么？”
比赛仍在进行，临时的胜利又不是最终的胜利。
在没有人出馊主意的情况下，牛岛若利也并非挑衅型选手，再次发球时就恢复了往日常模样。
左手重炮又沉又重，作为接球短板的浅羽凉这次十分有自知之明，球一发出就立马后退，在球打上手臂后迅速扬起手臂。
“补位！！”
浅羽凉觉得白鸟泽这群人和他有仇，大平狮音是…牛岛若利也是…发球就盯着他发！一点都没有同学爱，要是接不住丢人可怎么办？不知道他接发就很烂的吗？
好在这球他终于接住了，要不然真是妥妥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但事实上，要不是渡亲治补位反应够快，他这球接和没接也没差，反正都是丢分。
青城的自由人渡亲治是由二传改练自由人，接球上的优势没有很突出，但传球上可谓自由人里一枝独秀。
“松川前辈！”
如果说白鸟泽球队风格为单打独斗，那青城可为团队合作的典范。
当球落入渡亲治手中那一刻，其他人就开始助跑，没有理由的相信自己的队友。
松川一静接到球，动作十分迅速就向前扣，想要措手不及给对手来个快攻。
可惜白鸟泽这边除了盯上拦网外，还有位被放生的拦网。
渡亲治的动作并未完美隐藏线索，在他传球的那一刻，天童觉身体就下意识行动。
松川一静扣出球的那一刻，天童觉的手穿过拦网，想要夺得这份胜利的快感。
如他所料的力量抵达手心，手指向下发力。
垂直下落的球即将触地的那一刻，一双胳膊突兀的出现。
天童觉？？？
稳定垫起的球高高弹起，虽然不算完美的一传，但胜在高度足够。
电光火石间，接住球的及川彻就将球托给等候多时的岩泉一，面前如此空旷的场地，没有拦网阻隔对面的风景，被二传托付王牌心跳如鼓。
可靠的团队，让人信任的二传，以及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眼前是白鸟泽众人慌乱的场景，承载着同伴的信任，岩泉一笑着猛击排球。
“砰…”
欢呼雷动，岩泉一和及川彻同事握拳躬身欢呼：“好！”
做了回无名英雄的浅羽凉默默从地上站起，甩甩被汗湿导致粘在身上的衣服，漫不经心的对气愤看着他的天童觉道：“都说了…天童你就别动脑子，你又不是太一，你看吧，用脑子会倒霉的！”
面前的笑脸是如此清晰，即使知道被算计但还是想要保持微笑的天童觉：…
好气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