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从此以后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
她撑着身子站起，往外面走去。
韩南刚想追上，却被赵延拦住。
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
“程玉…”林不语轻轻出声。
“对不起。”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林不语。
走出门后，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心口一疼，倒了下去。
“程玉！”林不语急忙跑出去，牵动伤口，疼得皱眉也倒了下去。
“咳咳咳。”玉十一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
“你醒了。”
“十一。”南寻缓缓打开门。
她鼻子一酸，“出去，我不想见你。”
“对不起。”他站在她床边，定定地看着她。
“脖子上的伤口还疼吗？”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
将药倒在食指和中指尖，弯腰点在她的脖子上。
她并未躲开，眼神轻轻地瞥向他，又转过头。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他没想到法则将玉十一的身份安在了颜程玉身上，他以为只是个法则安排的傀儡。
“无事，这就是我的命。”她抬起眼眸，看向门外，神情淡淡，仿佛认命般看透了一切。
“这些年，你去哪了，是在瑞王府吗？”他轻声问着她。
玉十一眨了眨眼，并未开口回答，似乎是在埋怨他。
“告诉我吧。”他语气温和，眼神很是愧疚。
“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她语气淡淡。
南寻抹药的手顿住，眼睛泛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怨就怨我吧。”
她撇过头不看他，抿了抿嘴，深呼一口气。
“六岁那年，正是战乱，我偷偷逃出宫，逃到一个村庄，没有任何吃的，我饿的要死。”
“一边乞讨一边逃亡，但是饿晕后我被瑞王的人找到，被抓了回去。”
“他给我换了个名字叫颜程玉，自此我留在了瑞王府里，他把我与其他死士一起培养。”
南寻心疼地看着她，死士的训练是极其严格和痛苦的，她的武功那么高，肯定吃了很多苦，她还那么小。
“我想逃，他给我下了毒，毒发浑身疼得要死，而且他还用母亲威胁我。”
她撇去眼角的泪水，“有一百名死士，我就是其中之一。”
“他查到了林不语的身份，把我安排在他身边，但他没想到林不语有虎符，我也没想到。”
“上次的两名死士也是他安排的，就是为了让我取得赵延的信任。”
她眼睛微眨，眼角划出一道泪水。
“别哭。”他擦着她眼角的泪。
“现在来做什么，假惺惺，现在你满意了？”她抽着鼻子，低着头不看他。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南寻愧疚地看着她。
“没事，我本就是罪该万死。”她抬起头，憋住泪水。
“别这样说。”他抿着嘴，不允许她这样说自己。
“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当时想来宫里接你回国师府，没成想再也找不到你了。”
当时他去到宫里发现没了她的身影，派人去找也没找到，没想到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程黎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她…”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盖他眼里的失落。
“她不在了。”
她敛下眸子抿了抿嘴，微微点头。
“林不语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他摇摇头。
她垂下眸子，“匕首上我抹了毒药，他多半活不了了。”
“你想见见他吗？”南寻看向她。
她摇摇头，“不想，他会恨我的。”
“他不会。”
她神情一松，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嗯。”
“我做过一个梦，我在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温暖的屋子，滚热的饭菜，暖和的被子，一切都很美好。”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过梦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南寻垂下眸子，看来是颜程玉来到这时，他们时空发现她空缺了，把玉十一引了过去。
“你…你记得林不语为你做过的事吗？”他缓缓开口。
她点点头，“嗯，记得，但好像是有人强行插入这段记忆在我脑中。”
“咳咳咳。”她又吐出一口血。
南寻立马拿起手帕擦着她嘴角的血。
“我去为你找解药。”他起身想出去。
却被他按住手臂，“别去，没有解药的，我命该绝。”
她眨着眼睛，想把泪水憋回去。
“不，不，不是的，你会活的好好地。”南寻用指腹擦着她的泪水。
法则上写着颜程玉的命运是刺杀林不语和赵延，失败后赵延顾及她身份，放了她，没有写她死去。
“你会活下去的，我保证。”
“南寻哥哥，谢谢你，毒已经入侵肺腑，没得救的。”她摇摇头。
听见她叫自己南寻哥哥他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他以为十一很早就不在了，没想到法则让他再次见到她。
“有救的，你别说傻话，我答应过你母亲要照顾好你的。”
他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十一吃了太多苦了。
她淡淡一笑，指尖擦掉他的眼泪，摇摇头。
她嘴角上扬，“要是当年我没有逃出宫，而是被你带回府里，现在结局肯定会不一样的。”
“我肯定不会这么坏，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恨了，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她微微皱眉，抿着嘴，看着他，眼里带着愧疚。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他将她抱入怀中，“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如果我能找到你，你肯定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她再也忍不住了，捂在南寻怀里哭出了声。
她也想好好地活着，可是被狗皇帝打破后再也没了。
南寻拍了拍她的背，像小时候哄着她那般。
她抽了抽鼻子，从他怀里退出。
“我会为你寻到解药，以后就和我一起生活。”他撩开挡住她眼睛的头发。
“赵延他不杀我吗？”她语气淡淡，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会，你放心，有我在，从此以后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
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用手背擦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