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霍琛，我放弃你了。”
“霍琛，你什么时间回来呀？”
许薇薇吃完晚饭，在一楼沙发上坐了没多久就犯了困，洗漱好后便打算上床睡觉。
她现在是在床上给霍琛打的电话。
霍琛抬起腕表，默然换算成国内的时间，大约是傍晚七点。
“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再过几天就回。”
许薇薇脑袋困顿，一时间没能运转过来，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小巧的下巴在柔软的蚕丝被上轻轻地蹭着，似是而非的嗯哼声从她的鼻腔中钻出。
霍琛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语声低沉：“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重新回到办公室，单手拖住未关机的笔记本电脑，去了自己的卧室。
“啪嗒。”
他没有刻意放轻动作，关门的动静恰好突兀地传入许薇薇的耳中，她稍微清醒了些，问道：
“你要出门了吗？”
霍琛瞥了眼紧闭着的门，顺着她的话应了声：“嗯。”
不知为何许薇薇觉得他此刻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女人的直觉使她很容易联想到某些事情。
许薇薇手撑在被褥上，缓缓坐直身体，原本还较为红润的脸宛如被刷上了一层白漆。
她不安地开口：“可以开视频吗？”
此话说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恍惚了片刻。
他会不会觉得我管得太多了？
许薇薇懊悔地想要把头塞进被子里，克制住的呼吸声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她噤声许久，久到生出了对面没人的错觉时，一道轻笑沿着无形的线入了她的耳中。
许薇薇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心脏跳得极快，却不料下一秒手机开始剧烈震动，吓得她差点丢出去。
“霍琛”两个字占据了屏幕最中心的位置，她慌乱地用手把胸前的头发拨到肩后，又将睡衣松开的纽扣逐个系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点开了霍琛发过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以她看到的视角，霍琛应该是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没有换衣服，上身还穿着白衬衫，没有系领带，整个人呈现出很放松的状态。
“怎么不说话？”
霍琛将手机放在离脸大概三十公分的位置，有限的屏幕空间一下子被他放大的俊脸挤满。
“不是你说要开视频的吗？怎么开了又不说话？”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一脸懵圈的许薇薇，脸上的小表情仿佛能自己演上一出戏。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谁知道你真的打过来了。”
许薇薇讪讪地咬着唇，虽然面上不显，实际上还是很开心的。
“真的是随便说说吗？我以为你是来查岗的。”
还不等许薇薇反驳，他已经将手机反转，摄像头扫过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好了好了，不用给我看啦。”许薇薇尴尬地让他住手。
霍琛重新将屏幕对准自己，这次离得更近，许薇薇甚至能看清楚他下巴上冒出来的短胡茬。
只见他将羽绒被拉到腰间，动作间许薇薇发现他衣领后有一处红色的印记。
她凑近定睛一看，那印记竟是一枚唇印，完整地保留着一条条唇纹。
许薇薇企图替他辩解，可亲眼所见的痕迹岂会骗人，事实摆在眼前，她再也无法冷静。
她将手机“啪”地扔在枕头下，趴在上面无声地哭泣，霍琛的呼唤被密不透风地捂住，每一声都像是对她的再一次暴击。
许久过后，视频对话终于被切断，她这才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切的伪装。
许薇薇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去的一点一滴，从高中少女怀春时期，到结婚，再到怀孕的九个月，与霍琛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她都记忆犹新。
仔细回忆，这些片段总是她在追逐霍琛的画面。
而仅有的霍琛主动靠近她的画面如今也让许薇薇怀疑他是否是感情使然，还是另有所图。
是愧疚吗？是心虚吗？
许薇薇猜不到。
这几个月的缓和与接触，像转瞬即逝的水月镜花一般，终是被揭穿那背后的苟且。
“霍琛，我放弃你了。”
清泪夺眶而出，浸湿了睫毛、脸颊……
第二天。
全成池翘着二郎腿在客厅接电话，对面正是即将到达京市的霍琛。
“蔷薇园的钥匙我现在开车送过去。”
“里面的东西我让人全部打扫了一遍，你直接去就好了。”
正说着，全瑶从他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套了件白色的及踝棉裙，头发几个月没有修理已经长得和水草一般，很长但容易断。
“卧槽，你谁啊？”
全成池抬眼便看见一个贞子模样的女人披头散发地低头看着他，吓得屁股一挪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在和谁说话？”全瑶绕过沙发，走到他跟前，说话的嗓音嘶哑难听。
手机通话被对方掐断，全成池手撑在地板，站起身没好气地呛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头发多久没剪了啊？上班也不上了，天天在家里像个幽灵一样。”
他整理着衣服，将褶皱一一抚平，对着空气“哼”了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全瑶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逐渐缩小的背影，没有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方才的对话，她其实全都听见了，电话那头明显是霍琛的声音。
魂牵梦绕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听错。
蔷薇园？
这是全成池今早刚从拍卖会上得来的别墅，花了足足两亿。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全父为何对他大手大脚挥霍资产视而不见。
原来背后还隐藏着一位真正买家。
她从车库里挑了台最大众、外观最不起眼的车，锁定前方全成池的奔驰， 跟着来到了坐落于城北寸金寸土的富人别墅区。
直到亲眼见到蔷薇园的真面目，尽管是从小富养长大的全瑶也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撼。
三层楼的设计，外装墙壁是玫红色的，与环绕别墅一圈的粉色蔷薇互相辉映，就像动漫中芭比公主住的梦幻城堡。
她将车停在下一个路口，自己徒步走到蔷薇园附近的绿化区附近，暗中监视着全成池的一举一动。
很快，一辆加长林肯驶进，全瑶翘首以盼地往车里看去。
想象中霍琛的身影没有出现，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从副驾驶出来的高大男人对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可女人依旧眼神巴巴地望着车里。
全瑶这才惊讶地发现车后座上还有人。
不知车里的人和女人说了什么，她这才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转身。
那短暂的一秒钟，全瑶看清了对方仅露出的上半张脸，惊呼道：
“陈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