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岚之道（下）

    又是三年过去，夏天在无声中姗姗来临了，带着它那婀娜动人的身姿，千姿百态的荷花，悦耳动听的声音。让人不由得陶醉了，醉在这浓浓夏天之中，洛泽峰上的雪也难得的化了一点，冰瀑化作白练倾泄而下。君鸣岚站在礁石上，忍受着瀑布的冲刷，锤炼着自己的技法。

    “还在练呢，”一袭紫衣的云青鸾轻轻落下，玉足轻点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师父，试着攻击我，我给你看看我这三年间的成果。”或许是对自己的自信，语气中有点小雀跃。

    “依你所愿，”云青鸾抬手打出两道冰刃，不出意外，被君鸣岚轻松躲过，纤纤玉指在空中轻划，又是两道冰刃打出，可这次君鸣岚竟也同时打出两道冰刃，双方的冰刃在空中碰撞，时间、空间都丝毫不差。

    “有意思，这就是你常说的预判？”

    “对，是啊，前一道冰刃我展现的是后之先，后一道体现的是先之先，即为预判，也是冚位原理的一种。”

    后之先： 双方对阵, 察知对方已开始的攻击, 不先发制人,而采用孙子兵法所说的“ 兵半渡可击”(在敌方的军队渡河到一半的时候,我方就可发动攻击)。 在适当的时机,截挡后反击; 或以脚步、身形等等方式,“移形换位”以避开敌方的攻击而且在一刹那立刻反击; 此种攻击方式,也是目前绝大多数空手道修练者所采用的方式。 此种技法虽然起步时较敌方为慢,而且似乎先处于防守的立场,但在精神上必须要有“先于对方”的心理准备。告诉你自己说： 我不是后退攻击,是移位攻击或是截击。

    先之先：当对方浮现攻击的“意念”(也就是所谓的“杀气”)而外表的表现,但例如:眼神、肩膀、腰身等等的变化尚未出现之前,被我察觉,而加以攻击制服,叫“先先之先”,此种技法是“技术上武道”心法中的最高境界; 要练成此法,必须先练好“禅静” 的功夫,能“安”、“静”下自己的心,才能达到此一境界。

    所谓先之先即为“察觉对方意起之时，从而在对手想要行动的瞬间出手的技巧”。

    “那倘若我也学会了先之先呢？”云青鸾笑吟吟的问道。

    “那就是多重看破，看谁会把对方的意起之时看的更多一层。”

    云青鸾似乎对先之先很感兴趣，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后，迫不及待的自己也上手试了试，显然，很多事情并不是凭兴趣就能做成的。“所以，你这三年都在练这个？”云青鸾仔细观察着君鸣岚和一旁的灵傀，君鸣岚比三年前瘦了一点，原本如小山般堆砌在身上的肌肉如今已变得平滑柔顺的多，身材变得更加匀称。

    “可不止这个，”只见君鸣岚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稍微弹跳几下，接着深吸一口气，“开！”浑身气息立刻暴涨，一股灵压铺天盖地，君鸣岚浑身真气爆发，长发、刘海飘在空中，整个身体似乎都镀上了一层蓝色的气，双目迸发出幽幽蓝光，内心的兽性似乎被唤醒，咧开嘴，癫狂的笑着，大量灵气争先恐后的朝他涌来。

    “看好了，”只见君鸣岚脚下发力，径直冲向十五米开外的一根冰柱，他瞬身而过冰柱，‘啪’‘嘭’几乎是同一时间，脚下土地裂开、冰柱断裂，打断冰柱后仍冲出来五六米方才停住身形，随后君鸣岚便恢复了常态。

    “凭借自己先天道体的体质，大量吸收灵气、转化灵气、使用真气，从而达到某种持续爆发状态。”云青鸾冰雪聪明，仅靠对空气中灵气流向的感知便推断的七七八八。“不只于此，我还同时刺激自己的大脑、心脏和元神，从而实现神经反应、身体素质和灵力使用的全方位爆发。我将这种爆发状态称之为‘降神’。”

    降神，字面意思，让所谓的神降临此身，实为一种全方位的超爆发状态。能将自身实力拔高三倍不止，也因其对道体各方面的加成巨大，颇费精力、心神，对自身道体也有很大的负担，对于非先天道体者，使用时无异于燃烧生命，无非就是因为资质不同，燃烧的多或少的区别。然而即使像君鸣岚这样的先天道体者，短时间内也无力使用第二次。

    随后君鸣岚又略微展示了一下自己将自己熟知的大部分武术技巧融汇贯通后形成的综合武术流派‘八王流’。

    ‘八王’分别为拳、腿、柔、擒、指、劲、防、器械共八个方面，柔为摔，擒为锁和拿，指为使用关节进行打击，劲包括发劲和化劲、明劲和暗劲，讲究力的操纵和应用，防之中也包括闪和消。‘八王流’讲究以柔克刚和以速制胜。八种技巧相互相互配合、共同协作，方能应对世间万物。

    夜间潭边，两道身影比肩而坐。云青鸾口中念念有词：“只争巅峰，不畏强敌。刚毅有为，尚武贵和。谦逊有礼，天人合一。这便是你的武道么？”

    “是啊，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之辈人理当更快、更高、更强。遇强敌不露怯，遇弱小不显威。果敢坚韧行大事，崇尚武德爱和平。武术，是拒敌保身的手段；格斗，是追名逐利的工具。但都不是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的资本。如此方能‘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能在和我聊聊先之先和超感知这两方面吗？”

    “乐意之至，不胜荣幸。”

    已至深夜，露水微凝。暗色的天幕几点星光点缀，零星的星光总能扰起人的神思遐想。

    “自你入门以来，很少这样自在的谈天说地呢。”

    “是啊，”君鸣岚一声叹息“六年间，前三年练功，后三年练拳。走的太急，忘了停下路看看沿途的风景。”

    “所以你以后怎么办，每天活在任务之中，单调乏味的过完一生？”

    “当然不会，任务是任务，生活是生活。虽然契约是无止境的，但我会找到办法去平衡一切的。”君鸣岚接着说到：“不过对于人生的追求方面，我确实比较迷茫，想问问师父的”

    “叫我青鸾就好，”云青鸾打断他的话语。“我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师父，更何况从本质来说我们有太多相同和对等的方面了，现在也是湖边夜谈，放轻松一点，不必那么拘谨。”

    “欢愉吧，我追求的是人生的欢愉。”云青鸾思索一番后斩钉截铁的说到：“毕竟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得天厚爱方才活到现在，与其陷入无休止复仇之中，我更想用这一生去体验，去享受，去追求内心的欢愉。当然了，毕竟这条命是天道老人家救的，我也定会献上微薄之力，对给它老人家打补丁这事，我的态度是单纯的执行而非全身心的沉浸。”

    “是这样么”君鸣岚若有所思，“当然，如果你坚持那种人生也没问题，我只是觉得那样的话太无趣了些。”

    云青鸾侧过身，看着他那俊俏的侧颜，不禁有些春心骚动，毕竟也是自己手把手指导修炼的爱徒之一。她习惯性的伸手朝君鸣岚头上摸去，这次却在空中就被君鸣岚截停，“师青鸾，我已不是小孩子了，”君鸣岚无奈的说到。

    “说到好像你多大了一样，现在不过22岁吧。”

    “是啊，敢问师父，芳龄何许？”

    “别问，问就是二十。”

    “。。。。。”

    云青鸾转过头却被正凑近注视着自己的君鸣岚吓一跳，“看着我干什么，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君鸣岚淡淡一笑，“今天的青鸾也是一样的秀色可餐呢。”

    “说什么呢，登徒子。”云青鸾飞速转过身去，脸上好似飞上两朵红霞。

    君鸣岚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一喜，立刻凑上前依偎在身旁，“青鸾是害羞了吗？难不成直到如今还未恋爱过？”

    “你闭嘴啦，”一声娇叱传来，君鸣岚确实愈战愈勇，上前握住她的柔荑，俯下身，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轻轻留下一个吻，深情的说到：“你真空了我的个人历史，重构了我的时间轴。让我发现昨天很喜欢你，今天很喜欢你，而且有预感明天也很喜欢你。”、

    “你你你流氓”云青鸾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十公里开外的吃瓜群众可就兴奋了，师兄师姐凑在一起在偷窥偷听，“小师弟真厉害，几句就把师父撩成这样，”“师父攻高防低，迟早白给。”“明明师尊也没收小师弟多久，为什么总给我一种知根知底的感觉？”其实云青鸾也并非没有经验，只是同门师兄弟的表达通常都很含蓄，有时候甚至生怕其他人知道，加上自己修行迅速、实力强劲，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暗恋自己。也就君鸣岚这个从异世穿越而来的，喜欢贴脸输出、直线进攻。土味情话更是一套又一套。

    很快，君鸣岚就收起了目光中的那三分轻浮，而是郑重将一个木箱子递给了云青鸾，“弟子拜师时未给师父半点物品，现在得空制作完工，请师父一定要收下，仅表徒弟心意。”云青鸾神色也郑重了几分，收下木箱打开后，竟是一造型奇怪的乐器。

    “这是小提琴，是我那个世界用于演奏的乐器之一。在这个世界中仅此一物哦。”君鸣岚解释道，并手把手教导云青鸾如何演奏小提琴。“你还真是有心了。”云青鸾靠在他怀中，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是当然，毕竟这礼物我很久前就想做出来送给你了，我也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心里装不下你为止。”

    “花言巧语。”话虽这么说，云青鸾却往他怀里缩了缩。

    在六年前的那个深夜，紫衣的仙子凭空出现，挽救青年于水火之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颗爱慕的种子也在少年心间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