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下雪
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年底，气温也是一天天地下降。
十二月初，龙城下了一场大雪，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街道上可以看见商店里挂出来的各种礼物、各种圣诞树和各种小天使。
刚好明天是周末，言诺决定邀江诗婷出来玩。
言诺：诗姐姐，下雪了，明天出来逛逛吧！
江诗婷：好啊！
那边几乎是秒回，毕竟明天也没什么事做，而且江诗婷自己这几年也没有认真地看过雪。
此时已是夜晚，只有少数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江诗婷也熄灯了，就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雪花一片片飘落下来，在地上，街道上，树上，路灯上，到处都是。
它一点也不吝啬，在龙城每个地方都留下了它的痕迹，给龙城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
隔天，言诺发微信给江诗婷说自己到她楼下了，江诗婷从窗外往下看，雪还在下，不过已经没有昨晚的大了，地上已经雪白一片，估计这雪不会浅。
所有的树无一例外都放弃了它们的叶子，只剩下了干枯的树枝，凝结了晶莹剔透的霜。
从窗外看，都能知道外面寒风刺骨，江诗婷不想让言诺在寒风中等太久，连忙穿好衣服鞋子就下楼了。
刚下了楼，感受最深的就是这股寒冷，随后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大雪几乎把所有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言诺看到了刚下楼的江诗婷了，正缓慢地向自己走来，由于天气很冷，寒风瑟瑟，江诗婷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而且看起来里面应该毛衣也不少。
江诗婷整个人都显得特别臃肿，整个人像企鹅一般一摆一摆地朝她走来。
“嗨，小诺！”江诗婷举起手打招呼，手上带了手套，脖子上围了条厚厚的围巾，带上了羽绒服的帽子。
言诺也朝江诗婷笑了笑，表示回应。
“现在去哪”
“随便逛逛吧！”
于是两人就上街了，踩着厚厚的一层雪，软软的。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走在街上，不过脚步也是不自觉地加快的，显然没人会在这凛冽的下雪天出门，除了她们两人。
导致两人想找家早餐店都没有，两旁的店铺几乎都是关门的。
天气太冷，让两人都不想浪费过多的热量去说话聊天，就这么肩并肩地缓步走在街道上，像是在冰箱冷冻层的两只蚂蚁。
雪渐渐小了，风也渐渐小了，前方出现了推着小车的早餐摊，两人上前去。
“老板，你这有什么”
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没戴手套，一双皲裂的手冻得通红，江诗婷询问的时候她还在边搓着手边朝手心吹气。
老板二话没说从蒸箱里抽出来一层，两人看到了一层满满的都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发糕。
老板娘一一向两人介绍，最后两人要了四个粉丝包和两杯豆浆就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老板娘还在原地搓着手孤零零地在雪地里耐心等待下一位顾客，不过这街上人影罕见，今天老板娘的生意不好做了。
两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继续沿着街道逛，当散发着热气的包子和豆浆进入了胃里，才让两人舒服了一点。
江诗婷把羽绒服的帽子脱下了，道：“这个毛弄得我好痒啊。”
“这天气真的冷啊。”
“诗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走路”看着她费力地一摆一摆地走路言诺问道。
“这风很冷的，必须把所有的缝隙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能让一点冷风灌进来，不然那滋味……想想就难受！”江诗婷想着就一阵后怕。
消停了一会儿的雪又开始下了，飞雪如柳絮般纷飞，没多久就落得她们满头满身，浩浩荡荡盖了天地一片莹白。
“又开始下雪了，没骗你吧！很漂亮对吧”
言诺转头看着被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盖头的江诗婷，微微笑道：“漂亮！”
“我刚刚来龙大的时候也被惊到了，第一次看雪，真的很白，也很冷。”说着摘掉了手套，缓缓蹲下身去，双手捧了一把雪。
“但喜欢什么东西，总要包容它不好的一面。比如我喜欢雪，就要包容她的冷；我喜欢雨，就要包容她的湿；喜欢太阳，就要包容它的热对吧。”
言诺听完也默默地捧了一把雪，这触觉像是一个极寒的毛绒玩偶。
江诗婷双手把雪按成了一个不太光滑的球，往前一扔，雪球划过漂亮的弧度，碰到地面瞬间炸裂开来，言诺只是把手张开，任由那雪花自由飘落地面。
江诗婷拍掉了身上和头上的雪，对言诺道：“好冷啊，回去吧，你家有点远，先去我家吧。”
江诗婷说话时能够看到她喷出来的热气。
言诺点点头，于是两人就沿着来时路回去了。
龙城的冬天非常寒冷，而且干燥 ，脸像是一面被烈日炙烤了很久的石灰墙，摸一下就可以掉落无数的白屑。
路上她们又看到了街道另一边的早餐车老板娘，她未曾离去，一直在原地等待，看到了江诗婷两人还远远地挥手，江诗婷也挥手致意，只是好像她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
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老板娘的等待也注定徒劳无功。
龙城的风能穿透一切，无孔不入。无论你穿多么厚重的衣服戴多么厚实的手套，那些风总能硬生生挤过纤维与纤维之间的缝隙，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你的皮肤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想要钻进你的血液里。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家，江诗婷感觉浑身已经被寒风洗礼了，鼻子和脸冷冷的，转过头去，发现言诺的脸和鼻子也是红红的。
关上门，总算是把寒风给隔绝到了屋外，打开暖气，才总算是摆脱了寒风。
再次来到江诗婷的家，阳台外面的那盆栀子花已经被移到了客厅，江诗婷照看得很好，它还是傲然挺立的。
不过这偌大的房子还是让人感觉有点空荡荡的。
“诗姐姐，为什么不养些小猫小狗陪陪你”
江诗婷随意道：“没空啊，我一天天的，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看了，要是它们跟了我，估计会很苦。”
“那一天天的不会无聊吗？”
“无聊就找事做，我可以看着一样东西发呆好久，而且也可以做些运动，所以基本上不会无聊。”
“那诗姐姐回家过年吗？”
“回啊，年年都回的。不过我好像没见过你的父母啊，连你开学他们都不来看看你的吗？好歹也得陪你去注册吧。”
“他们啊……爱来不来，无所谓的。”言诺若有所思地说。
江诗婷听出了言诺不想聊这个话题，只能中止了。
江诗婷转头去看窗外的雪，愈下愈大，漫天的雪花把龙城笼罩在了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