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似水流年
莫辞酒给莫阑望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将他回家以后发生的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
她并没有避着卿闻雪，但是卿闻雪尊重她，没有偷看她动笔，也没有打探信的内容。
只是这位师兄和她家小姑娘青梅竹马，她难免有些在意。
帮莫辞酒寄信的时候，捏着厚厚一个信封，她就更酸了。
“哇，嫂子，你师兄，他家是开钱庄的啊！”
众人得知寄信地址后，忍不住围着讨论起来。
锦和钱庄是开阳最大的钱庄，势力庞大，连他们镇上都开了分店。
秦关思索了一下：“我记得他们少东家好像是叫莫执。”
莫辞酒笑了笑：“就是我师兄。”
“哈？”秦关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那莫阑望又是谁？嫂子有两个师兄？”
莫辞酒解释道：“莫执是本名，阑望是拜师时师父赐的名字。”
玉画瑾看了看卿闻雪和莫辞酒，有些犹豫起来。
莫辞酒有个师兄他们是知道的，不过没有细问，还以为跟她师父师娘一样联系不上呢，没想到不仅能联系上，对方还大有来头。
对于莫辞酒，玉画瑾是很欢迎的，可如今人家师兄就在那，再这样没名没分地待在他们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秦关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视线和她对上，暗暗摇了摇头。
玉画瑾轻轻呼出一口气，思绪转过几圈。
好吧，她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卿闻雪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抿了抿唇，忽然有些气闷，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莫辞酒从未跟她提过。
就好像，她一点也不特别似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莫辞酒眼里，这些东西根本无关紧要，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她和卿闻雪在一起。
卿闻雪竭力维持平静，还是让莫辞酒看出了端倪。
不知怎么的，向来卿闻雪至上的莫辞酒忽然就很想逗逗她，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一整天还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卿闻雪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担心她会离开自己，又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向来温和淡然的人变得有些焦躁，晚饭没吃多少就回了房间。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陶婶不明所以：“这孩子，怎么吃这么少。”
莫辞酒抿抿唇，有些无措，好像逗过头了。
于是站起身道：“我给她送些吃的上去。”
莫辞酒端着饭菜回到房间，卿闻雪正站在窗边吹冷风。
她将饭菜放到桌上，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搂住她。
“卿卿。”莫辞酒靠着卿闻雪的肩膀，轻声开口，像是怕惊扰到她，“再吃一点吧，晚上会饿。”
卿闻雪动了动，抬手把窗户关上了，随后转过身抱住她。
“小酒，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莫辞酒抚了抚卿闻雪的脸，那双眼睛里边揉碎的光芒让她心疼：“卿卿，师兄是师兄，我是我，他怎样都和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情无关。”
“他需要做的就是，祝福我们，以及在我们的婚礼上随礼，除了这两件事，别的我都不接受。”
卿闻雪好像钻进了死胡同，一点也不自信了：“我不够好。”
她知道她不该跟莫阑望比，可她就是控制不了，陷入情爱的女人，又有哪个能绝对的理智。
莫辞酒摇摇头：“卿卿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卿卿，我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比和师父师娘在一起都开心，我觉得这已经足够了。”莫辞酒顿了顿，凝视着卿闻雪的眼睛，“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你告诉我，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卿闻雪忽然鼻酸，她何德何能，让她的小姑娘待她至此呢。
莫辞酒对她们的感情那么坚定，她却三番两次动摇。
真是糟糕透了。
“对不起。”卿闻雪抱紧她，声音低低的，“是我不好。”
莫辞酒再次纠正她：“卿卿最好。”
卿闻雪摇头：“我是说，我不该乱想。”
莫辞酒笑了，柔声哄她：“卿卿，你只需要确认一件事，无论如何，我的余生都是你，我只想要你，也只会要你。”
卿闻雪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小酒，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我想听点别的。”
卿闻雪笑了笑，靠近她的耳边，小声却认真地说：“快娶我吧。”
莫辞酒点头，拉着她坐到桌边。
饭菜还有余温，把筷子塞进她手里以后，莫辞酒才说起曾经有过的念头：“卿卿，我们先斩后奏吧。”
卿闻雪不想拂她好意，顺从地吃着，听到这话抬眸看她：“师父师娘回来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莫辞酒托着脸神情轻松：“怎么会，我喜欢的他们肯定也喜欢。”
卿闻雪安静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
放下筷子后，卿闻雪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莫辞酒郑重道：“小酒，我们找个时间去见你师兄吧。”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卿闻雪一门心思想把她送到她师兄那去，后来喜欢上她，又改了主意，只想时时刻刻把她绑在身边。
只是现在……
她真的很想，很想嫁她。
总要拜访一下她的亲人，因为莫辞酒浑不在意的态度，这件事已经搁置很久了。
或许，等中秋过去，她和她一起。
中秋登门不妥，这样阖家团圆的节日，冒然打扰太失礼了。
中秋前又有些仓促了。
卿闻雪默默思量着。
“不想去。”莫辞酒摇头，不是很想去她师兄那里浪费时间，“卿卿，你在意我就好了呀，做什么总提别人。”
“那不是别人，是你师兄。”
“你我之外的，都是别人，不许再想他了，只许想我。”莫辞酒干脆凑过去，直接坐到她腿上，“你再说他我要生气了。”
莫辞酒一向不在意俗世礼法，不明白卿闻雪执着的点是什么。
卿闻雪有些无奈，自己以前也是个洒脱的人，遇上她，在意她，倒变得越来越束手束脚了。
“你在信里提到我了吗？”
“那当然，如花美眷，不给师兄炫耀一下怎么行。”话说一半，莫辞酒忽然懂了卿闻雪在纠结什么，“卿卿，他明白的，你不要在意这些虚礼。”
“我……”卿闻雪犹豫着。
莫辞酒立刻打断她的话：“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让你每时每刻都只能和我待在一起。”
卿闻雪失笑：“这么不讲理？”
“对，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先斩后奏？”
“不好。”这是卿闻雪唯一坚持的事了，“其他都依你，但是我们成亲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先禀明长辈。”
师父于她，恩同再造，师父同意与否她都不该瞒着他，莫辞酒那边也是一样的道理。
“哪有你这样的，催我娶你又不让我娶你。”
卿闻雪低眉顺眼认错：“嗯，我错了。”
“跟我一起沐浴就原谅你。”莫辞酒在她唇上吻了吻，“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洗了。”
她们一起沐浴，莫辞酒总要闹到水凉才肯罢休，卿闻雪怕她着凉，已经很久不跟她一起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