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猫腻
直到夜色降临,茶楼打烊以后,秦关才风尘仆仆地从后门溜了回来。
见他一脸的沧桑,连胡茬都冒出来了,玉画瑾一惊,口快道:“三师兄,你让狗撵啦?”
秦关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沉沉叹了一声:“还不如让狗撵呢。”
玉画瑾还想说什么,卿闻雪打断了她:“先吃饭。”
他们早早吃过饭,陶婶都已经去睡觉了。
玉画瑾反应过来:“对对对,师兄你还没吃饭吧?”
卿闻雪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来,众人围坐一桌,紧紧盯着低头扒饭的秦关。
秦关先扒了几口饭垫了垫肚子,才缓缓抬起头,玉画瑾期待地看着他,他动了动嘴,说的却不是她想听的话:“再来壶酒就更好了。”
卿闻雪点点桌面:“这是茶楼,不是酒楼。”
玉画瑾点头附和:“就是,大晚上的我上哪给你弄酒去。”
秦关神色哀怨,努力挤出两滴泪,凄凄惨惨道:“我这个惨呀,辛苦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了连口酒都喝不上。”
玉画瑾无奈地捏捏鼻梁:“喝什么?”
“竹叶青。”秦关神色顿时一变,仿佛料定玉画瑾一定会答应一般,泪意全收,转瞬间只剩下盈盈笑意,娇俏地冲她翘了个兰花指,“多谢小师妹。”
“等着。”玉画瑾拍开他的手,扔下两个字就往外走。
容子奇不赞同地看了秦关一眼。
秦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顶多上隔壁讨去,几步路的功夫。”
卿闻雪看见莫辞酒眼里隐隐的期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道:“没有你的。”
莫辞酒眨了眨眼睛,眼底只剩一片纯然无辜:“我不喝。”
“想了吗?”
莫辞酒犹豫片刻,小声道:“想了。”
诚实。卿闻雪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宠溺。
“我知道。”
被莫辞酒藏起来的期待又露了出来,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直看着卿闻雪:“卿卿,可以吗?”
卿闻雪却残忍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秦关兰花指一翘,插话道:“嫂子,妻管严嘿。”
莫辞酒朝他笑了笑,然后靠到卿闻雪的肩上:“我愿意听卿卿的。”
卿闻雪伸手揽住她的腰,瞥了秦关一眼,皱着眉道:“把你的兰花指收一收,免得成习惯改不过来。”
秦关拍拍胸膛,粗着嗓子道:“还是这么爷们儿。”
“什么爷们儿?”玉画瑾拎着一壶酒回来了。
秦关动作一收,把酒接过来,谄媚道:“没什么,多谢阿瑾赏酒喝。”
就着酒菜,秦关开始讲述他这一天的经历。
“我早上出门,先是在外面瞎逛了逛,装作自己是从外地来的,然后才进了安泰茶楼。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我才晚去了一会儿,人多的我都差点没找着座。”秦关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羡慕的神色,“那得赚多少银子啊。”
玉画瑾眼神一变,威胁地看着他。
秦关赶紧说回正题:“我把安泰茶楼的招牌都点了一遍,尤其是那个据说很香的瓜子。”说到这里秦关变得严肃起来,“这瓜子实在有点奇怪,周围人都跟着了魔一样,嗑个不停,满地的瓜子皮,说书人的声音都快被嗑瓜子的声音盖过了,我有点害怕,就没敢吃。”
玉画瑾不以为然:“这奇怪吗?我嗑起来也不停啊。”
“不一样。”秦关摇摇头,“我观察了一上午,他们的样子有点像沉迷于某种事物却不自知,不太明显,起初我也不确定,直到后来我悄悄藏了点瓜子带出茶楼,发现有个人跟在了我后面,我心里一惊,正要甩开他,他就直接找上来了。”
众人听得入迷,玉画瑾惊讶道:“怎么回事?”
秦关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压低声音道:“上边派来的人,追查一批从西域流进来的秘药到此处。”
“秘药?”
“致人上瘾。”
众人面色同时一凛。
“你是说,这瓜子?”
秦关点头:“不错。”
玉画瑾皱眉道:“这都好几天了,没人发现不对吗?”
“一般人也真以为是那瓜子特别好吃才馋得紧,也就是我,如此的见多识广,才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诡计。”秦关鼻孔朝天,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
卿闻雪懒得搭理他的自卖自夸,把关注点放在了别的地方:“这么重要的事情人家就这么告诉你了?”
“我怀疑那人对我有意思。”
“啊?!”这下别说卿闻雪师兄妹三人,饶是向来处之泰然的莫辞酒都忍不住面露惊讶。
秦关见所有人都惊疑地盯着他,讪讪笑着摆了摆手:“开玩笑开玩笑。”
“去。”
“这就跟我这副模样有关了。”秦关抿了一口酒,低叹一声,“我观察茶楼,人家观察我,瞧出了我的目的,怕我坏了他们的计划,想要请我回去做客一段时间,等他们把人逮了再放我回来,路上我假装已经查明了真相,和他聊了聊就把话套出来了。”其实他也没套得很明白,全靠他半蒙半猜,但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关忿忿道:“说是做客,到了衙门我才知道,其实是要把我关进大牢,有这个理儿吗?我犯了哪条律法了?”
容子奇道:“所以你就逃了?”
“对啊。”
玉画瑾一惊,赶紧站起身去门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秦关自信一撩头发:“没人瞧见我进来了,我想跑他们能留住我?”
卿闻雪笑了笑:“阿瑾,放心吧,他们担心消息泄露,这会儿该忙着收网,而不是找阿关。”
后面几天秦关都窝在房间避风头,假装出远门了,
一个中午,玉画瑾打探消息回来,赶紧招呼人提前关门打烊。
“安泰茶楼让官府给抄啦!”玉画瑾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上到掌柜,下到杂役,全被抓了。”
秦关摇摇头:“银子还没捂热就要蹲大牢去了,何必呢。”
容子奇感慨道:“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然官府没公布原因,但还是走漏了风声,现在外边都传那瓜子有毒,整个镇上都没人敢买瓜子吃了。”
秦关撇撇嘴,很为安泰茶楼感到不耻:“第一祸害食客,第二祸害同行。”
玉画瑾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齐声道:“败类。”
卿闻雪叹道:“还好咱们没卖瓜子。”不然要被连累了。
玉画瑾接话道:“是呢,等这阵风波过去,属于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所以我决定,今天下午给大家放假!”
秦关鼓掌欢呼。
玉画瑾按住他的手,微微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秦先生,明儿上台说书,故事准备好了吗?”
秦关笑意一凝,他根本就把这事儿早抛到脑后去了。
“玉老板,掌柜的,我亲爱的小师妹,可否再宽限几天?”
玉画瑾往后靠在椅背上,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漫不经心道:“这几天闲在房间还不够你准备吗?就明天,上不了也得上,否则这月工钱扣光。”
卿闻雪牵着莫辞酒站起来,故意道:“我们可出去玩儿喽。”
秦关哭丧着脸:“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