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萧寒离开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和衣而卧的萧寒睁开了双眼，在房间内简单洗漱之后，便打开房门来到了大堂。
大堂的店门已经打开，彩云正在摆放桌子长凳，碧云则端着一盆清水，挨个去擦拭干净。
萧寒看了一眼，在心里也是忍不住轻叹，一家几年不曾见一个顾客的酒馆，还坚持每天这样，倒也是不容易。
“萧公子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碧云见到萧寒走来，停下手里的活计，满脸笑容开口问道。
彩云闻声看了萧寒一眼，也没有打招呼，面无表情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对此萧寒也并不介意。
“你二人也够早的。”
“呵呵、习惯了。习惯了。”碧云笑了一下，便开始继续忙着自己的活，没再继续打扰萧寒。
萧寒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便抬腿朝店外走去，跨出店门的时候，他特意回头看了碧云一眼。
眼中这个忙活的男童，干起活来如大人一样麻利认真，桌子长凳的角角落落都擦拭的干净，一张小脸上始终保持乐呵表情。
看到这，想到自己昨夜的卦象，萧寒眉头轻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酒馆外，下了一夜的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萧寒紧了一下长袍，抬腿走到了街上。
过了一会，楼上响起了开门之声，接着玄玉也走下了二楼。
“方才我见萧公子房门是开着的，他人呢？”玄玉开口问向碧云。
“萧公子出门去了。”碧云回答了一句。
玄玉看了一眼店门处，站在那愣神了一会，接着也走出了店门，碧云看了姐姐一眼，便又继续低头干起了活。
昨夜的一场大战，半条街道变成了废墟，虽然大雪下了一夜，但也没有将残垣断壁完全覆盖。
萧寒站在街边一棵树下，望向昨夜大战的地方，不时有积雪从树上落下，飘到他的身上，他也只是抬手轻轻掸去。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在他耳中响起，他扭头看了一眼，见玄玉正帘布踩在雪上，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
“我以为你离开了呢。”玄玉走到了萧寒身前，与他并肩而立在雪树之下。
恰好一阵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晃，震下不少雪花，萧寒见状，伸出胳膊用手挡在玄玉头顶，为其遮住零零碎雪。
“是准备离开的，但不会不辞而别，只是想着玄玉姑娘还未起初，便没事出来走走。”挥了挥手，将手背上的雪花甩落，萧寒收起回胳膊后，冲玄玉笑了一下。
“如今蛟妖事情已了，待公子走后，我们姐弟三人也要离开此处了。”
玄玉给了萧寒一个感激眼神，谢他为其遮挡落雪，随后双眼也看向了废墟之处，随着话语的说出，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眼中也多了一份惆怅与不舍。
萧寒见此，也是理解她的心情，任谁在一个地方待了十年，离开之时多少都会有些难过。
在这个荒芜镇上落脚，说是她姐弟三人心地善良，想为当地除去一害，但又何尝不是姐弟三人的避风躲雨之地呢。
茫茫寻仙路，难顾片叶身，四海皆为家，九州无住处。
“昨夜碧云曾向我问卦，在下献丑推算了一番，姑娘三人前方能寻得高人为师。”听到玄玉也将要离开，萧寒便提起了卦象之事。
“真的吗？是何方高人？”玄玉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双眼透着好奇与期盼望向萧寒。
“何人在下推算不出，当是顶上金光分五彩，胯下奎牛逐万程；八卦仙衣来紫气，三锋宝剑破虚空，总之此人绝非凡人。”
这倒不是萧寒故弄玄乎，他的卜卦推算只能窥其皮毛，就这些外貌叙述，还是他稍加修饰说出来的。
为的也是让玄玉开心，一个好的念头总比坏的强，至于她将来的师傅到底长什么样，萧寒现在也是难以知晓，反正卦象上来看，玄玉能遇到高人师父。
“哇！听着都好厉害！谢谢你萧寒。”玄玉双眼泛起一阵涟漪，有点开始幻想自己拜师的时刻了。
“客气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见面，就叫我萧寒吧，别喊公子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一个修行之人而已。”萧寒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忧愁。
“怎么了？萧公萧寒。”玄玉倒是乖巧的紧，下一刻就改口直接喊出萧寒名字。
“起卦之时，中有习坎，也就是所谓坎卦，因是以碧云而算，此卦也自是应在他身上。”
“大凶之卦？”既然关系到自己弟弟，玄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变成了紧张之色。
“是。”
“有多凶险？”
“性命之忧。”
“啊？”
一问一答之后，玄玉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受到了惊吓，双手捂住了嘴巴，眼神之中透着不安。
“卦象显示，碧云会遇弓箭之祸，遭无妄之灾。”想到昨夜玄玉所言，二人已是朋友，他也不再半点隐瞒，将所算之事告知与她。
“弓箭之祸？无妄之灾？”玄玉似在问萧寒，又似在喃喃自语。
萧寒并未继续开口，而是安静望着玄玉，让她暂且缓上一缓，他也不会随便安慰她，说自己算的也有可能不准。
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卜卦之术，准确的说，他是相信师父所传给自己的卜卦之术。
“那、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玄玉没有去质疑萧寒卦术，而是询他有无办法破解，看来她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萧寒的。
“在下尚无破解之法，不过玄玉姑娘你也别着急，按卦象来看，此事非眼前之劫，也许将来就有了破解之法，或是高人相助渡过，谁也说不准。”实在不忍心见玄玉眼角发红，萧寒便低声宽慰了两句。
“也只能如此了，若是将来公子有了破解之法，一定要来寻我。”玄玉小脸满是忧郁，双眼雾气蒙蒙望着萧寒。
“一定！”雪树之下，萧寒郑重与其作出了承诺。
二人又聊了片刻之后，萧寒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雪后的天空一片蔚蓝，天上白云如棉轻柔飘动。
“既然玄玉姑娘你在这，那在下就此告辞了。”想来时辰已是差不多了，萧寒便对玄玉提出了辞行。
“不回酒馆了吗？不与白月说一声？”见萧寒这就要离开，玄玉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说了，虽说皆是萍水相逢，离别总归多有伤感，若日后有缘，定当还能相遇，到时再告罪今日不辞而别，走了。”
萧寒朝酒馆的所在处看了几眼，收回目光后，冲玄玉勾嘴洒脱一笑，旋即转身离开了雪树之下。
“今日离去雪如花，他日相遇花似雪。”
走了几步后，萧寒忽然仰天高喊了一句，接着整个人化作惊鸿飞至半空，转瞬消失不见。
玄玉将身体靠在树上，望着消失不见的天空，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而此刻的酒馆二楼房间内，一只雪白的狐狸，正站立在窗户上面，她的双眼正看向萧寒离开之处，这只白狐正是白月。
“姐姐、你在看什么？”房内床榻上面，同样趴着一只白狐，对立在窗台之上的白月开口问道。
“缘起缘灭？还是缘始缘续？”
白月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轻声在那低声自语，说完将头靠在窗框上面，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