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条件
苏砚之坐在顾南城病床前，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难得见顾南城没了平时那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多年的怨气稍稍缓解了几分。
开始思考这次顾南城受伤可以作为置换的等价筹码有哪些。
没多久，顾南城被伤口疼醒，睁眼发现坐在床边的是苏砚之，明显怔愣了一下。
“不是苏晚，让你失望了。”苏砚之从手机上抬起眼睛，顾南城刚从昏迷中醒转，眼神有些恍惚。
“是砚之哥，也挺惊喜的。”顾南城声音有难以掩藏的干哑，确实有点意外。
苏砚之默默地走到水壶前，给他倒了杯水，微微搀扶着顾南城喝水，“伤口怎么样，痛吗？”
顾南城费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水，“麻烦砚之哥， 还死不了。”
又趴回床上，着实有些狼狈，但是语气还是强装没事发生。
不管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能保持冷静强大，现在被人照顾一时难以适应。
苏砚之如同例行公事走完慰问流程，开门见山道：“是人为还是意外？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场看来是意外，具体到时候让赵潜调查一下。”顾南城斟酌着用词，说话有些费力。
虽然顾南城虚弱，但苏砚之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是进剧组，又是替小晚受伤，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南城另一只手支撑起身，郑重地说道：“我爱苏晚。”
不出所料，苏砚之根本不信，“可笑，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自欺欺人。甬江口的地皮，你妈不是一直对房地产也感兴趣。或者齐星游乐场的开发经营权利？我妹值这个价吧。”
顾南城苦笑，毕竟自己劣迹斑斑，“砚之哥，对我成见很深。”
苏砚之没有接过顾南城的话，沉思了一会说：“这次你救了苏晚，我很感激。我爸妈知道了也会把你奉为上宾。”
“还有但是吧。”顾南城语气平静。
“我不希望苏晚再次重一次走上老路，我对你也没什么信心。你凭什么保证，会给她幸福。”苏砚之其实也不想这么狠心，不是没考虑现在顾南城的身体状态，但看苏晚的态度，苏砚之觉得只要顾南城开口，他们两离复合不远了。
顾南城抬头看着苏砚之，眼神坚定，“砚之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放弃的。”
“我有点看不懂你，也不想在你生病的时候咄咄逼人，开价吧。”
顾南城有点不可置信，自嘲道：“我不至于这么不堪，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苏砚之面色从容，说出的话已经带了讽刺，“这话说出来，你可一点不像你妈。”
顾南城忍痛翻过身体，被苏砚之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实在不习惯。
示意苏砚之帮自己把床摇起来，“我确实不像我妈，大家都说我像我爸。”
顾南城足够了解苏晚一家人，典型吃软不吃硬。
苏砚之慢慢走到病床前，“条件你再考虑考虑吧。晚上给你约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别着急拒绝，也是为了让苏晚安心。”
顾南城思考了会，还是问道：“你们最大的顾虑是什么？苏晚不幸福？如果我可以呢？”
“你不觉得说这些有点晚吗？没必要，商人投资还看风险评估，更何况，你还有前科。”苏砚之掸掸裤袖口不存在的灰。
顾南城没再说话，闭目养神，他确实没办法自证。
两人的对话进入死局。
苏砚之始终不信像顾南城那样的家庭培养出的人，会讲情义。
苏晚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苏砚之温柔地问：“付瑶来了，要一块听听吗？”
顾南城病床边站了一位外表精致优雅的女人，头发严谨地扎成低马尾，也戴了一副金色眼镜，正是苏父的世交付鸣远的女儿付瑶。苏晚觉得这副眼镜似曾相识，但未来得及细想。
“瑶姐，辛苦你了。”苏晚微笑着冲付瑶点头。
看了一眼顾南城，发现坐在床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喝着水。
付瑶保持着完美的职业微笑，说话不紧不慢，“别这么见外，好多年不见了，亭亭玉立了。刚刚和顾总的主治医师聊了，片子也看了，骨头拼接用的也是目前全球最好的材料。问题不大，后期别碰水，最重要的是别干重活。”
“他这么坐着，没关系吗？大概多久能恢复。”
“没关系，有助于血液循环，再过2天可以试着下床走走，有助于恢复。至于以后，看他自己平时怎么保养，2-3个月这样吧。”
“那演戏问题大吗”苏晚事无巨细地询问。
苏砚之不由眉头紧锁，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付瑶有问必答，“不做大幅度动作，没关系，看他自己。”
“那吃的呢？有什么禁忌吗？……”
后面苏晚的提问，付瑶也耐心地一一作答，直到苏砚之看不下去，“好了，这些主治医生都会交代，顾南城伤好好养着，会康复，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苏晚心里还是默默记下付瑶的话。
顾南城看着苏晚絮絮叨叨的模样，感觉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开始庆幸，也算因祸得福。
付瑶这几年没少听苏砚之吐槽苏晚和顾南城的事情，不过作为外人，很少对他们的事做评价，倒是时常安慰苏砚之，女孩子大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上了30岁就会尝试去看事情的本质，苏晚现在还小。
现在看来，苏晚确实对顾南城非常上心，也难怪苏砚之嫉妒。
付瑶和苏砚之走后，姜辉和制片人也来了趟医院。
尽管手术很顺利，但是制片人还是提心吊胆。在他看来，受伤的是一般演员就算了，顾南城是沈兰珠的儿子，万一沈兰珠追究起来，可不是姜辉的面子能管用的，今天来就是来探探口风。
顾南城哪能不知道，这两人各怀鬼胎。
确认顾南城没有太过在意受伤的事情，制片才诚惶诚恐地离开。
姜辉则心事重重，全程也没说几句话，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南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最终也说出口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