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难以抽离
祝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不多废话，是皇帝想要你们一族的性命，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说完赵奕承一抬手。
此刻祝羽已是满脸震惊，表情僵硬，她很想说话，却只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体虽不能动，但是能清楚地听到赵奕承和祝蒙的对话。再天真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使尽全身也握不紧拳头，眼泪开始不住往下流。
黑衣人收到指示，手起刀落，直接取了坐在外围的族人性命，那些人被杀的族人，只发出死前最后的一声闷响，周围已经能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
祝蒙眼前一黑，厉声喝道：“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换。”
黑衣人看到赵奕承停手的指令都停下动作。
赵奕承缓缓起身，拿过一个黑衣人的剑，朝祝蒙走去，剑锋划过地面，像来自地府的催命符，“我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祝蒙深知时间紧迫，他只能自己的血换来族人的清醒和妻女生的希望。在赵奕承离他只有三步距离时，扭头看了眼祝羽，眼神决绝，拿起短刀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雨来！”
祝羽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真切的听到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忽然想起族中秘术，以命换雨。
这一动作，让众黑衣人一时呆愣在原地，赵奕承停下脚步。心里感叹，却是英雄留不住。
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整个天际，接着巨大的雷声在头顶轰响，突然的变故，惊得黑衣人头皮发麻。一道闪电直接劈在广场的中央皮鼓上，顿时火光熊熊，像极了族长无处宣泄的怒火。
随即雨水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冷刺骨，一下洗去众族人身上的“定身咒”，族人慢慢清醒过来，有的体质好的族人，在大雨兜头而下时已经恢复过来，可他们哪里来的武器和这些黑衣人搏斗，开始四散往自己家里跑，但是这在赵奕承看来不过是多活一些光景。
祝羽的四肢随着雨水的浸透开始恢复知觉，她觉得天昏地转。
她不知道什么是皇帝皇子。
不知道今天站在这里眼神阴翳，神情淡漠，声音冰冷，笑着指挥杀人的人是谁。
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杀自己的族人。
缓缓起身，脚步虚浮，身体晃悠地走向阿爸，跪在阿爸面前，抬手接住阿爸胸口流下的血，雨水混着血水不住往下流。她很想把血塞回阿爸的身体，却又不知该怎么做，只敢轻轻的触碰，生怕动静太大，阿爸流的血更多。
巨大的悲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声音颤抖，已经说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阿爸，阿……爸，你别吓我，我听……话……我练功……我背……你说的……我都做，快……别丢下我。”
祝蒙却已毫无生机。
祝羽的母亲艾慧云已挣扎走到父女身边，强忍心中的悲痛，轻轻阖上祝蒙眼睛，紧紧地抱了下祝蒙，再抱了抱祝羽，轻松在她耳边说：“你的床后有暗道，一定要活着，一定知道吗？”
感受到祝羽的点头，艾慧云才摸摸祝羽的头表示安抚。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祝羽往房里跑。
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艾慧云拉着，眼睛仍盯着她的阿爸。
只听到耳边一阵破风声，艾慧云突然停住脚步，一把剑不偏不倚，钉在她面前的门框上。
“我让你们走~了~吗？”赵奕承声音冰冷，挑了挑眉，拖着语调。
“赵奕明，我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艾慧云再不似往日那般柔弱，把祝羽紧紧护在身后。
赵奕承并没有理会艾慧云，冲着祝羽说道：“小羽，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祝羽满脸泪水，听了赵奕承的话，才找回一点思绪，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赵奕承。
“看来不愿意啊，好可惜。”一抬手，一枚银针直刺进艾慧云的眉心，艾慧云断了线的木偶，全身无力，向下滑，手缓缓也从祝羽手中滑落，祝羽一把抓住艾慧云的手。
她两眼发黑，双膝一软，失去了行动力，眼泪不准流，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抬起阿姆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感受着阿姆的体温，雨水迅速的带走阿姆的体温，她心里害怕至极，使劲的贴住阿姆的手。
她好想回到从前，阿爸笑着追着打她，阿姆亲切喊她吃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也没了族人的惨叫声，只剩大雨敲击地面的声音。
“给你两条路，跟我走，或者和你阿爸阿姆永远在一起。”赵奕承背负双手，站在祝羽身边，身上没有一滴鲜血，仿佛这场屠杀和他没有一丝关系，还和往日一样儒雅高贵。
祝羽抬头狠狠盯着赵奕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什么话也没说，背起自己的阿姆往房里走，把阿姆轻轻放在自己床上。
又费力背起阿爸，可阿爸太重，胸口还有一把刀，稍稍走动，阿爸的血像祝羽的泪一样流，怎么收都收不住。祝羽生怕跌倒弄疼阿爸，走两步就靠着墙调整姿势，把阿爸放在阿姆身边，她起身关上房门。
赵奕承有意放走祝羽，任由她动作。他自是知道，祝羽房间有暗道。
只是在门口说道：“给你一晚上思考时间，你没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屋子。”
祝羽静静地躺在阿爸阿姆中间，握着他们的手。心中绞痛，赵奕承的话，句句如刀，字字见血，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有两副面孔。
她记得阿姆最后的话，她一定会亲手杀了赵奕承。阿爸阿姆和族人受得每一刀，一刀刀的还给他。
姜导大声的喊了句，“卡。”
拍摄结束后，苏晚还是久久坐在原地，一时难以从祝羽的情绪里抽离，止不住的落泪。小余站在苏晚边上，拿着湿巾等着，可苏晚没有接，也不敢替苏晚擦。
边上的丰景忠和郁秋琴两个老戏骨笑了笑，见惯了这情况。
顾南城想上前安慰，被姜辉一把拉住，冲他摇摇头。
顾南城没说话，挥开姜辉的手，仍要去。
结果姜辉又再次拉住他，用了更大的力道，“你过去了，更出不来。”
这时，郁秋琴坐到苏晚身边，抱住苏晚，拍拍她的背，嘴里念叨，“阿姆最乖的小羽。”
苏晚用力的回抱郁秋琴,眼泪掉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