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这个淋浴我不太会用。”顾眠磕磕绊绊地说。
“我现在进来吗？”林初薏踌躇了一会儿，“可你现在是不是…没穿衣服？”林初薏轻咳了一声，“你先围上浴巾，我进来帮你看。”
“嗯，”顾眠乖乖照做，“我好了。”
只是用浴巾简单地束了一下，但是顾眠……很好看，蓬勃的柔软被浴巾勒出了印记，完美的弧度似乎能够勾起世上所有人对美的渴望。
林初薏的眼神不敢乱动，怕惊扰了珠圆潋滟的光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凭空拘谨了起来。
林初薏的视线快速地掠过顾眠，不敢有片刻停留，顾眠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对林初薏这样的旅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她还是……忍不住停留。
林初薏放缓了呼吸，怕惊扰到顾眠。
不愧是主角，她在心里赞叹，一片莹润都是造物的恩赐。
窄窄的浴室挤上两个人顿时让人觉得拥挤。
顾眠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窘迫感，这个浴室，都没有她之前家里的冰箱大。稍微一转身，都会有擦碰。
林初薏在试水的时候弯腰低头，对洒水的喷头开开关关地试着温度，柔软的腰肢有着令人心折的细软弹性，顾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进她的腰窝。
林初薏湿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身上，浮起薄汗，吊带被水色浸润，偶尔会闪过深邃的、让人喉咙发紧的隐秘沟壑。
顾眠因为自己经历的烦躁不知不觉地转变了，她依旧烦躁，只是她的心怦怦跳，难以言明的躁意混杂着湿热浮了上来，她往角落退了退。
然后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
林初薏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顾眠眯着眼睛，想睁开却又遮遮掩掩的模样，顾眠贴在角落，连呼吸都变轻了。
好像有几分可爱。
“水已经调好了，你不要动这个把手就行，这个温度你试试，”林初薏用洒了一下顾眠的脚踝，“温度合适吗？”
“合…合适的。”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林初薏故意看顾眠，小朋友钻角落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让林初薏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不用了。”顾眠的声音都变了调，林初薏凑上前，“真的不用？”
陌生的气息强势地占住了顾眠的周围，她已经缩在角落，只能贴得比之前更紧。顾眠的眼睛已经微微地睁开了，林初薏的美在逼仄的浴室里更显得清晰而又润物，她的自信将这一切簇拥到了极致，直直地朝着顾眠冲撞而来。
顾眠的心怦怦直跳。
她的喉咙紧了紧，想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
林初薏只当自己逗逗小朋友，不知道顾眠的心路历程。像是顾眠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只能说主角不愧是主角，可爱得让林初薏都心软。
主角的道路有各种力量来为她铺平，现在的落魄只是暂时的，林初薏看向顾眠，忍不住微垂眼睑。
她和她也只是暂时的交逢罢了。
林初薏笑了笑，退开。
“那我出去了。”
林初薏的气息抽离，顾眠突然涌上一阵失落。她的手上是林初薏为她调试好的水温，恰到好处的温度，混杂着有力的冲撞感，让顾眠情不自禁地轻吟出声。
但她很快又闭住了嘴，脸涨得更红了。
“主角还挺可爱的。”林初薏对系统说，系统与有荣焉地上下弹了弹：“当然了，这可是主角。”
林初薏泡着感冒药，问：“对了，我外婆…身体还好吗？”
“目前没有什么异常。”系统调出数据面板看了一眼，“这边初始积分花费得比较多，主要是用在找养老院和治病上，有一部分积分我稍微垫付了一下。”萌萌安慰道，“我们已经收留了主角，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有积分进账的，情况好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多一些，放心。”
“嗯，谢谢。”林初薏的动作更用心了一些，在顾眠出了浴室之后，林初薏递上泡好的感冒药：“有点烫，正好去去寒。”
她看着顾眠接过温热的杯子，退开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姐，”顾眠突然叫住她，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和顾眠的唇色近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初薏愣了一瞬，笑着说：“也许是因为你恰好需要我吧。”
顾眠的心被烫了一瞬。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原本应该是最为亲近的血脉亲人将她赶出家门，而一个陌生人却给了她一个住处。
林初薏进浴室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让顾眠的眼前浮起不可言明的磅礴画卷，沟壑绵延，烫得顾眠慌张地起身。
不能再想了。顾眠三下五除二地喝完药，在一旁看起来被划分成厨房区的水槽里洗了杯子，笨拙地也为林初薏泡了一杯感冒药。
等到林初薏也休整好之后，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顾眠，即将在h大上学。”顾眠说，她抿了抿唇，“只是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学可以上。”
“考上了就去上。”林初薏说，“学是一定要上的。”
顾眠目前的状况有些窘迫，她的卡被停了，箱子里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用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
林初薏看出了顾眠的窘迫，但是她不会直接说自己用钱帮顾眠出学费或生活费，太过殷勤，反而不像是能让人放心的人。
林初薏想了想：“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学费的话，国家在这方面提供了助学贷款，可以在你毕业了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去还这部分学费。生活费问题我这边可以稍微覆盖一些，其他支出可能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谢…谢谢。”林初薏能帮忙想到解决办法，顾眠已经很意外了。
“而且很巧的是，”林初薏笑着说，“我下个学期也在h大，不过我不是学生，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图书管理员。”
大学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一个月只有四千块钱的工资收入，交完五险一金之后到手大概三千出头。
林初薏是临时工，年底学校会有一笔奖金，但也算不上丰厚。
这份工作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跟学生一样有寒暑假，对于林初薏来说，这份工作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她可以和顾眠在同一个学校，兼职照顾她的小朋友，这么想的话，或许图书管理员才是兼职。
林初薏笑起来，很温柔，却又很有力量。
顾眠看得有些痴了，但很快她转移了视线，低下头，薄红爬上了她的耳根。
现在的这所房子是系统为林初薏申请的基本任务保障，是由系统管理局买单，为了主角有较好的生活环境，赠送给林初薏的，写的是林初薏的名字。
这里离h大很近，出了巷子就能看到h大的大门，也算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就是小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待会儿我们一起铺床。”林初薏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如果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住我这里。”
“……谢谢。”顾眠低头，她的手机没电了，当她不自在地想要打开手机的时候，只能看到黑色的亮不起来的屏幕，和屏幕里略显窘迫的自己。
“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林初薏温柔地说，“每个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
顾眠低头，她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林初薏，但是现在的她什么也没有。
手机没电，没有钱可以周转。
浑身上下透着疲惫和落魄，她能够带来的只有麻烦。
而林初薏都毫无保留地接纳了。
顾眠红了鼻尖，酸涩感酝酿蔓延。
“晚上早点休息。”林初薏说，“你睡里间的那张床，我睡外间。”
“我睡外间吧……”顾眠虽然没睡过小床，但是看到外间林初薏刚刚拖出来的折叠小铁床，低低矮矮，只是给人一个睡觉的地方，睡起来肯定不舒服。
“不用，你还在上学的年纪。”林初薏自然地说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想事情。”
也许是因为林初薏实在是太过和善，而顾眠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敛起自己的感动，晚上的风雨很大，顾眠在恍惚之间感受到有人帮她掖了掖被子。
“想姐姐陪我睡。”顾眠抱着被子的一角，湿漉的眼睛看着林初薏，“下雨天总是心情不好。”
顾眠现在的生活已经稍微平稳了一些，她申请了国家的绿色助学贷款，在学校适应了一个多月，平时如果没有上课或者是其他的应酬的话，顾眠就总是会往图书馆跑，和林初薏一起下班，然后到食堂吃饭。
顾眠之前的一些朋友想要帮助她，她当然也在接触，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窘迫和无助了。
顾眠通过父母生前的律师找到父母公证后留给她的一小部分遗产后，顾眠已经还完了绿色助学贷款，也有了一定的积蓄，但是她却下意识地敛起自己富有的痕迹。
她想和林初薏一起生活，即使是一起窝在小房子里，都觉得安心、熨帖。
“想姐姐陪我。”顾眠又央求了一声，小心地揪着林初薏的袖口。
林初薏想到顾眠一开始窘迫可怜的模样，就不忍心拒绝了。
“我的睡相不太好，我先说了哦。”林初薏说。
“没事。”顾眠手脚麻利地让出自己身边的空位，她尽量贴着墙，把更大的空间留给林初薏。
就在林初薏坐在床沿的瞬间，顾眠突然弹了起来，跑向浴室：“姐姐我去洗漱一下。”
“之前不是洗漱过了——”林初薏摸不着头脑。
“刚刚喝了药。”顾眠快速地含糊不清地一边刷牙一边回应，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像是缀了星光一样，脸颊还抑制不住地发烫。
顾眠认认真真地洗漱，又认认真真洗了手。
她屏息走近床沿，感受到床上等待的柔软和温热。
她动作快又轻地钻上床，平躺着的时候，心还忍不住怦怦直跳，跳到嗓子眼儿了竟然还不罢休。
这时候，林初薏突然侧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