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丑团
洛城丑团外卖幸福街站点，隐藏在一片城中村，一个老旧厂房里。
说是厂房，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荒废的家庭作坊罢了。
破烂不堪的大门，三间小屋，一个小院，与城中村交融在一起，几乎没什么人在意。
“老梁！快开门！”
陈冲拍打着铁质的大门，老旧的铁门被拍得邦邦响，铁皮上的锈迹掉落了一地。
“谁啊？”
深沉的声音从门内响起。
啪嗒！
老式钨丝灯亮起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和小院。
“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梁生平摸了一把有些小肚腩的肚皮，披了一件外衣，揉揉眼睛，挪动身子从床上走下来。
“是我！陈冲！快开门！”
闻言，梁生平拽着外衣，将铁门打开，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个人。”
“进来吧。”
梁生平看了一眼赵凯，眼里闪过一丝古怪，随后神情平淡，转身进了屋。
倚靠在桌子上，双眼朦胧，好像很累的样子。
三间屋子，客厅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老旧的电脑，显得有些拥挤。
几件丑团外卖统一制服随意地丢在椅子上，十几个黄色头盔，杂乱无章地摆放在地上。
一间虚掩着房门的屋里，摆着一张简易单人床。
还有一间紧闭房门的房间，房门上上着锁，不知里面是什么。
整体看起来有点不太正规的样子。
“成年了吗？”
“成年了。”
“知道守夜人是干什么的吗？”
“来的路上，冲哥已经说过了。”
陈冲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年轻吗？”
梁生平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合同和一支笔，找了一张废纸，使劲划了划手中的笔。
也许是用得太久，出水有些不自然，梁生平将笔尖放在嘴里哈了哈热气，又使劲甩了甩。
确认可以正常使用，这才将合同和笔递给赵凯。
“把这个签了吧。”
赵凯楞在了原地。
“等一下！我想问个问题，就是你们组织正规吗？”
赵凯看着手里已经有些破旧的合同，心中迟疑，怎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不会是那种噶腰子的组织吧？”
梁生平和陈冲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我们绝对正规！”
梁生平抬了一把桌子，从桌角抽出一块积满灰尘的木板。
“呼！”
用力一吹，木板上的灰尘顿时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又从桌子上找了一块破布，寥寥草草地擦了几下。
“你看，这是我们丑团外卖的官方授权！绝对正规！”
陈冲被灰尘呛地一阵咳嗽，
“你别看老梁这地方小，福利待遇那可是相当丰厚！五险一金、话补、餐补那是样样齐全！还可以享受带薪产假、法定节假日总之，福利待遇绝对不差虽然，你可能也不在意这个。”
赵家的独苗，想来也是不差钱的主。
“不过，小子，赵家现在的境遇，你应该是了解的，只要你加入守夜人，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没人敢动你！”
陈冲神情凝重。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是问题是，这个合同为什么是外卖骑手的合同？”
赵凯哭丧着脸。
不会签了以后要去送外卖吧？
我可是洛城第一纨绔！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梁生平用手撑着桌面，一脸的倦意：“那都是让外人看的！这种事，毕竟有违现在的主流科学，如果传出去可就乱了套了。”
“是啊是啊！你就签了吧，我还能害你不成？”
陈冲劝道。
赵凯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小灰狗放在地上，接过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生平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眼角却不自觉地往合同上撇。
看到赵凯写完最后一个笔画，梁生平一把将合同夺了回来。
“明天早上8点上班！”
确认赵凯没有在合同上画甲鱼，梁生平慌忙把合同放进抽屉，顺手把抽屉上了锁。
“捡到宝喽！”
梁生平摸着自己下巴上潦草的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凯狐疑道。
陈冲打着哈哈：“哈哈，小老弟，放心好了，我们守夜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哎？对了，今天你睡哪？我这可没地方睡啊！”
梁生平指着自己的单人床说道。
“守夜人不管住？”
赵凯惊呼道。
草率了！忘了问包吃住的事了！
梁生平摊着手：“就我这两间小屋，想包都包不了要不你跟我挤挤？”
赵凯现在已经对梁生平承诺的“丰厚”待遇产生了质疑。
就这条件，能出得起丰厚待遇吗？
“我在这对付一夜算了。”
赵凯指了指摆在办公桌旁的凳子，放弃了梁生平的提议。
“给，夜里凉，这件军大衣借你用用！”梁生平从屋里拿了一件军大衣递给赵凯：“记得还我哦。”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做个好梦”
陈冲走之前对着赵凯神秘一笑，搞得赵凯内心云里雾里的，一脸迷茫。
“我现在困得很我就先睡了，你自便吧。”
梁生平打着哈欠进了屋。
小黄狗不知从哪里叼来一块垫子躺在上面，赵凯也懒得管它。
将几个凳子并在一起，躺在凳子上，无聊地刷着抖手短视频。
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梁生平的呼噜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简单的几间平房直接原地掀上天一样。
“嗯？这是什么？”
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醒目的弹窗：文件已上传成功，点击查看。
手指轻轻一点，点开视频。
随着进度条的滑动，赵凯逐渐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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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赵凯都没怎么睡，也不是睡不着，实在是梁生平的呼噜声太大。
索性起了个大早，梁生平的呼噜声还在继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洗漱用品。
掏出手机，打开丑团外卖app。
不一会，外卖就送过来了。
贾贺提着几大包外卖，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赵凯有些意外。
“你点的外卖？”
赵凯点点头：“对，我点的。”
贾贺神情有些古怪，顿了顿，习惯性地开口道：“哦那你记得给我点个好评。”
“没问题。”赵凯顿了顿：“我叫赵凯，是刚入职的骑手。”
贾贺点点头，看见地上的小黄狗，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小黄狗突然对着贾贺一阵狂吠。
“小黑！安静一点！”赵凯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梁生平。
打开外卖袋子，取出洗漱用品，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
贾贺搬了个椅子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生平揉着眼睛，脚上的拖鞋在地上拖拉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什么玩意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