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愧是老爷
“谢谢秀才公！”
“秀才公留步……”
“秀才公且安歇，我等告辞！”
一干邻居，欢天喜地感激涕零的离开了丁三五三六七。
就在刚才，王夤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告诉他们自己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归家，是因为码头朱小校不忍孤儿饥寒交迫，请他代为照顾，还告诉他们，孩子们捣鼓出了卖油炸指头鱼的营生，他们若生计没有着落，可以去找那些孩子低价收购一些油炸鱼来这边贩卖。
把人送走后，立刻铺开顺道买来的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大牛去把杨刀疤请来。
“不知秀才公差人寻我来所为何事？”
杨刀疤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王夤早已知其为人，又跟邻居们打听到这厮最近失业了，所以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直接把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金子和一封信交给了他。
“麻烦你跑一趟岩山城，去寻一个名叫毛纹龙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他已拜陈山海武师为师，找到他应该不难。”
“好！某家应下了，明天一早就走！”
杨刀疤狂喜，急不可耐的把东西接过来。
这十两金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说，此行还有机会跟武师高手攀上关系，他自然千肯万肯了。
待杨刀疤离开后，王夤看向正小声嘀咕给太多了的大牛，突然问了句：
“大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身边吗？”
大牛两眼一瞪，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回答道：
“回老爷，俺不晓得……”
在此之前，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想知道吗？”
“不……”
刚要摇头，大牛面色狂变，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
“想……想知道！”
“很好！”
他满意一笑，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微笑道：
“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藏拙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
大牛跪地不语，身子抖颤，冷汗直流。
同时的，他也非常不解，他的伪装应该毫无破绽才对。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不等他斗胆开口，王夤就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愚蠢的人，往往会被人利用，而那一天我下去的时候，看起来最傻的你却没有站在最前面，而是缩在最后头。”
“当时你的左脚朝向大泽，微微弯曲，显然不是害怕，而是已做好了见势不妙就跳水逃亡的准备，对么？”
“呵，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即便还不能确定，只要事后有心观察，也能得出结论，毕竟……你还太年轻！”
“不愧是老爷……”
大牛苦笑不已。
正想说点什么，王夤摆摆手打断了他。
“手别乱摸了，我家徒四壁，你身后什么都没有……”
大牛直接僵住了，把寻找凶器的手缩回来，惴惴不安。
王夤莞尔，桀桀笑道：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之所以跟你坦诚布公，是因为欣赏你，打算重用你！”
“重用我？！”
大牛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疑惑不已。
跟他去卖鱼？应该不是……以老爷的能耐，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么点格局！
王夤不答，在草床上坐了下来，饶有兴味的说道：
“先说说你的事。”
大牛默了默，点点头，把自己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简单地讲了一遍。
他乃乞儿出身，无名无姓，由于强壮如牛，所以大家都叫他大牛。
大牛自小聪明，不甘颠沛流离，奋发图强，通过数年的努力，终于盘下了一个小店，屠宰猪羊贩卖，但是好景不长，大灾难降临，只能背井离乡，一路逃亡至此。
至于他为什么跟叶铭他们厮混在一起，并非自甘堕落，而是怀有目的。
叶铭，竟然是一名武师的孙子，大牛乞讨的时候曾远远见过他一面，后来再见一眼就认了出来。
之所以跟着叶铭厮混，正是为了骗取信任，最终谋取叶家的家传武学！
逃难的日子，已使他明白，真正能改变命运的，不是投机钻营，而是自身的实力。
他，想学武！
王夤不解道：“叶铭既然身怀家传绝学，为何沦落至此？难道他没有学武的天赋……等等！”
猛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眯，问：
“每次来时，走了那么远的路，他却大气都不喘，难道他身上有伤，每次都在上面歇息够了才下来？”
“没错！”
大牛重重点头。
“他最近心情不错，时不时哼小曲儿，应该是买药治病的钱快攒够了。”
原来如此！
王夤没有料到，随手利用的烂命人，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稳健啊……
深刻反思过后，他看向大牛，笑问道：
“你打算怎么谋取？”
大牛不敢埋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低头一五一十的答道：
“练武功需要很多钱，我打算跟老爷您借一大笔钱，帮他一把，然后等他偷偷练武的时候，假意无心撞见，然后央求他教我……”
居然不是逼迫要挟！
看来这小子心不坏……
叶铭为人心软，从不克扣孩子们的分红，大牛这么做，是有一定的概率成功的。
不过……
“无需如此麻烦！”
王夤摆摆手，微笑道：
“你去把他叫来，我问他要。”
“啊？！”
大牛惊愕错愣，正打算劝点什么，却猛然想起这位比自己还聪明，必然有极高的把握。
遂不再多言，连忙起身跑出去了。
趁着等待的时间，王夤进了内城一趟。
穿过门洞，喧嚣与灿若星河的灯光扑面而来，内城里外，仿如两个世界。
“居住在此者，非富即贵，武者多如过江之鲫……”
“在《烛照金身》入门之前，万万不可大意！”
“不不不……就算入门了，也不过是炼气级别，估计跟宗师差不多，上面还有武王且不说，人家还有千军万马呢！”
“我修的是仙，求的是长生，除了低调，还要注意隐藏英俊的外表，千万别被有不良嗜好的家伙看到了！”
一连叮嘱了自己好几句，王夤这才迈出脚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畏畏缩缩，靠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