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生如残棋
“回来了！老爷，叶哥他们回来了！”
大牛的欢呼声，蓦地响起。
咚咚咚一阵小跑声后，果然看见他身后跟着叶铭的身影。
叶铭完好无损，除了一身大汗外，跟去之前没任何区别。
“叶铭幸不辱命！”
叶铭过来行礼，不像白天那么战战兢兢，笑嘻嘻的捧着十两金子递给王夤。
“这次真的是好险，幸亏我……”
“让我来猜猜看！”
王夤没有去接金子，打断了叶铭表功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先是去招募了一大批孤儿，跟他们阐明厉害，跟他们描述美好前程，获得他们的认可之后，同心齐力前去卖鱼，是也不是？”
“神了！我滴个娘咧，老爷你怎么知道上面有好多兄弟姐妹！”
大牛首先怪叫起来。
至于叶铭，则是惊为天人，思考了一番，才猛然意识到，王夤早已把解决的办法放在三个要求里，若非如此，他绝不会想到那个办法。
心中一凛，他连忙收敛表情，低头颤声道：“主人真乃神人也！”
现在才想起叫主人？
王夤暗暗得意拿捏了他，脸则板了起来，冷声问道：
“为何迟到？”
“我……”
叶铭低头，想辩解，但又不敢，只能埋头于地道：
“请主人责罚！”
“老爷，别……”
“闭嘴！”
喊住了大惊失色的大牛后，王夤取走五两金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十两金子中的五两，是我的，你的有一两，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叶铭重重点头：“小人明白！”
王夤又说：“在我这里，功是功，过是过，没有功过相抵一说，我对于你的处罚是……”
哗！
寒光划过，血光飞起，一只耳朵掉进了水里。
“啊……”
大牛吓坏了，手忙脚乱过去，但被叶铭一把推开。
叶铭忍着剧痛，连忙恢复跪拜姿势，颤抖着不敢吱声。
等了好久，才听王夤说道：
“大牛已经炸好了鱼，赶紧包扎好耳朵一起来吃吧。”
“是……”
等他吃完，王夤挥挥手中的筷子，道：
“鱼饵是鳄鱼肉，去吧！”
“是！”
等叶铭离开后，王夤看向闷闷不乐舔着手指的大牛，笑问道：
“怎么，吃多了撑到肚子了所以不高兴？”
“还没吃饱……”
大牛下意识回答，连忙止住，缩起脑袋思考了好久，才忍不住悲伤地问道：
“老爷，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啊？”
“为什么？”
王夤站了起来，笑容一收，看着大泽尽头缓缓升起的清冷明月，沉声说道：
“人生如残棋，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惩罚他？非也，我这是在教他，是在救他！”
“能领略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不理会惊愕的大牛，一步跨出，跳进水里，惊起一片银白的粼光。
…………
“主人，这是今天的收获！”
昨晚五十多个孩子辛苦了一天，收获了近两百两金子，叶铭按照惯例，前来上交钱款。
赤着身子盘坐在岩石上的王夤睁开眼睛，舔舔嘴皮，看着夕阳，依依不舍的说道：
“又是黄昏了吗？”
时间已过了十天，这个不下雨鬼的地方极为适合修炼《烛照金身》，收获远超王夤的预料。
不仅如此，修炼《烛照金身》，竟然有益于《饕餮经》的气感修行，进度至少提升了三成！
王夤隐隐觉得，这《烛照金身》恐怕不仅仅是炼体功法这么简单，但具体复杂到什么程度，以李乘风给他的阅历就不足以洞察其中的玄妙了。
回过神来，王夤摆摆手制止了习惯性去取金子的大牛，对一脸疑惑的叶铭说道：
“今日的抽成，以及往后三天的抽成，你拿去给孩子们在上面安家，回头我会去请一位教书先生和一位武者来教你们读书识字与护身之术……”
噗通！
叶铭跪了下来，哽咽道：“谢谢主人！”
见王夤要挥手，他连忙禀告道：“启禀主人，我们的生意，已遭人觊觎，我打算聘用几名武者，但有些担心他们会……”
王夤摇头笑道：
“我已有安排。”
说罢，他招呼大牛揣上钱，离开了山洞。
小半个时辰后，千帆码头。
“老爷，在那边！”
进了里面，大牛在前引路，两人最终来到一座小院前。
此地，乃是军中中下级将领的住宅区。
咚咚咚！
“婶婶，我是小牛，快开门呀！”
“在在在……别喊了，你小子怎么又……”
咯吱！
门打开，开门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看见微笑的王夤，他的苦笑立即变成了惊喜。
“朱将军，久违了！”
“哎呀，原来是贤弟，可想死哥哥我了！”
“将军客气了，小生受宠若惊啊！”
“诶，都跟你说了，我只是一名七品的小校，不是将军，贤弟你千万不要再……”
“迟早的事！”
“你呀你呀……哈哈，走走走，我们哥俩今天好好地吃上几杯，不然我可不放你走！”
朱栋梁一把拉住了王夤，就往里拖。
他，正是那位给王夤进出令牌的小校！
这半个月以来，大牛已经被赶来了七八次，早就找到了小校的住址，而且每一次都携带礼物登门。
所谓礼物，自然是油炸指头鱼了。
此物十分下酒，而且分量不少，害得朱小校喝高了好几回，也拿去给上官送了几回礼。
进了里面，见过嫂子，待坐下来后，王夤笑呵呵的表明了来意。
“朱将军，小生最近日子不好过，斗胆想跟借一千两金子去城内开间小店度日，不知将军手头方便否？”
借钱？
朱栋梁眼睛一突，笑容凝固，正欲强笑摇头然后送客，看着王夤白灿灿的牙齿的嫂子忽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捅了捅朱栋梁的后腰。
朱栋梁一愣，回头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姓王的根本没有求人的态度，更像是来送大礼的！
朱栋梁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不知贤弟打算做何种营生？”
王夤指着桌上的油炸指头鱼，矜持一笑：“此物，正是出自小弟之手！”
“那些小孩，竟是你的人！”
朱栋梁惊得站了起来，此物售卖于关口，其利润几何，身为看门的头头之一的他，最是清楚不过。
若不是有文官盯着，他早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