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宴被绑架
裴瑾最近找来了几个画师,说要给后宫众人和大臣画像。
众人一头雾水,都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裴洵知道,她是想提前把所有人都画下来,给那个医师辨认。
不过这招确实是高。
裴洵想着,站在一旁看着画师作画。
画像惟妙惟肖,像活过来一样。
看了一会儿,裴洵就转身离开了。
“先生,您近来可好?”
裴瑾边倒茶边问对面的人。
“回陛下,臣多年云游四海,左不过是治病救人。”
“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先生真是高风亮节。”
裴瑾笑了笑,把茶推到他面前。
“陛下过誉了。”
上官透谢过,但并未立即喝茶。
“如今臣已在陛下面前,要问什么便问吧。”
裴瑾听出他有怨言,笑了笑说:“先生这一路走来定是很辛苦,先喝杯茶再说。”
上官透丝毫不动。
看来是很生气了。
“难道先生是在怪罪朕?”
上官透依然身子挺直,“臣不敢。”
“先生当年追随先帝,出生入死,几次救先帝之命,是我大渊的恩人。”
“先生,受朕一拜。”
裴瑾起身行礼。
上官透没想到裴瑾会这样,立马站起来制止她。
他瞪着眼睛,却不说话。
一个帝王,竟能屈身向他一个小小的医师行礼,这份情意,足够让人感动。
裴瑾慢慢抬起头,道:“先生受朕一礼,就是受我大渊万民一礼。”
“如今朕有一请求,事关天下百姓,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上官透虚托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放下,眼里的怀疑也在慢慢消失。
他清楚自己背负的使命,只有他才知道当年那个质子的情况,也只有他能认出来。
他发誓终生效忠大渊,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再回来这皇宫。
但他又担心先帝所托非人,无法实现先帝之愿,这才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看来,裴瑾的一番话,证明了她确实继承了先帝的思想和宏愿,是值得信赖的。
“陛下,恕臣方才无礼。”
裴瑾愣了下,摆摆手道:“无妨,朕理解先生。”
“臣这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陛下。”
陆绎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个魏敏。
既然她和太后有关,又是下药之人,那么,太后给陛下下药,又是为什么呢?
当今太后是陛下的亲生父亲,可他同时也是大渊太后,手握权力,心里想什么可真说不准。
都说虎毒不食子,难不成这太后……
越想越离谱,陆绎收回思绪,这些终归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想的,虽然他答应了贵君,但说到底这是皇室之事,他若贸然参与,恐怕就不是杀头那么简单了。
昨日刚被叫去画了像,陆绎对此也很奇怪,但并没有多问。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肯定有其用意。
陛下让他做的必须做好,没有告诉他的就不该过问。
还是想想自己该做的吧。
“天元三十一年?”
他念叨着,脑子里有些乱。
天元三十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能导致合欢复活?
合欢复活肯定是人为的,那这人到底是谁呢?
他望着屋顶,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陆绎应声坐起身,快步拿上佩剑。
“门外何人?”他紧盯着门口,大声问道。
“大人,劳烦您亲自开门吧。”
声音冷静浑厚,陆绎听出这不是自己的那些弟兄,有些奇怪,想了想就慢慢靠近门口。
他开了门,发现并不是刺客,迎面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她身旁捆着一个人,还戴着头罩。
见他开了门,中年女子拱手道:“大人,大司马让您处置。”
说完,又递给他一封信。
陆绎一头雾水地接过信,转头看向那个被捆得结实的人。
“末将告辞。”
说完她就飞走了,准确地说是轻功。
陆绎望着她飞走的方向一阵出神,直到那人开始唔唔地发出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
他把那人拉进来,关上了门。
他给那人解开了绳子,摘掉了头罩,等他把堵嘴的布团拿出来时,他大吃一惊。
“……沈大人?!”
沈宴气得脸都绿了。
“你,你怎么会……”
沈宴不想看到他,转过身去。
他是在去凤栖宫的路上被敲晕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儿。
本想去求见凤君,让他准许自己调查,可天不遂人愿,竟遭人绑架。
他越想越气,一脚把凳子踢翻了。
趁这个空档,陆绎拿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字,于是他拆开信封,取出信。
信是大司马亲手写的,说沈宴母亲是吏部尚书,可能会对他的查案有所帮助,人她送来了,如何行事,全看他自己了。
陆绎也一直想去吏部打探消息,可沈宴和他素来不和,他母亲自然也就对他排斥,所以一直没去成。
如今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陆绎邪魅一笑,把信收了起来,就对沈宴说:“沈公子,可知今夜是我救了你?”
沈宴闻言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被劫持,是我从中周旋,这才把你救了出来。”
沈宴怀疑地看着他,他二人一直不和,他才不信他会救自己。
“沈公子不信?”
陆绎转身倒了杯茶,说道:“刚才那人想必你也认识,她是大司马的属下,她亲自来送人,那还能有错?”
说完,他侧身看着沈宴。
沈宴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相信:“我又怎知你不是故意诓我?”
“你觉得堂堂大司马会与我一起撒谎吗?”
“就为了让你相信我?”
陆绎步步紧逼。
其实,风萧是因为沈宴追查凤栖宫不放,打算给他个教训,但碍于他母亲,又不能明着来,所以才出此对策。
如此一来,既对他有所警告,也送出去一个人情。
沈宴背在背后的手慢慢放下,坐在了陆绎对面,看来是信了他的话。
冒充大司马的属下是重罪,陆绎身为锦衣卫,定不会知法犯法,否则就是罪加一等。
如此想来,沈宴眼底的怀疑尽数消散。
“如此,下官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沈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抱拳行了个礼。
陆绎笑了笑,“公子不必言谢。”
但很快他又面露难色,“只是这救人是无心之举,但本官确实有求于公子啊。”
“大人请说,下官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沈宴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是救命之恩,自然要报答。
“我想进吏部看看。”陆绎看着他,“可行?”
“大人有陛下御旨,有哪里去不了的?”
沈宴有些奇怪。
陆绎似很为难,“诶,公子这就不知道了,这御旨确实哪里都能去,但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我啊。”
他想过用御旨给吏部侍郎压力,可这样未免太过分,如此下去,他陆绎岂非成了狐假虎威之徒?这还让他如何在朝堂立足?除此之外,以他的性格,也不想用御旨为自己开路。
“哦……行吧,那下官这就去和我母亲言明,有今日救命之恩,相信母亲定会对大人另眼相看。”
“那就拜托公子了。”陆绎抱拳道。
风萧派去边关的人快马加鞭,即使抄了近路还是没有赶上那个假传圣旨的人。
等到她到达军营,报上姓名和目的后,就立刻被抓了起来。
士兵把她押到了大帐,“将军,抓到一个奸细!”
裴尚正在处理军务,习惯性地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了,先下去吧,把人留下。”
“是。”众士兵退下。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很是诡异。
裴尚奇怪地抬起头,待看清那人,瞬间瞳孔一震。
“王将军?!您怎会来此?”
她扔下毛笔,小跑下去给王清松绑。
“那些兵都不长眼睛,将军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裴尚一个劲的抱歉。
“将军快起来。”
裴尚亲自把她扶起来,还给她拍了拍土。
王清欣慰地望着她,说道:“还以为殿下不认识末将了呢。”
“怎么会?将军快请上座。”
“殿下,寒暄的话往后放,我们先说正事。”
裴尚点点头,“本王洗耳恭听。”
王清坐下后,开门见山说道:“末将此次来,是告诉殿下,莫要回京。”
“不回京?可几日前才有人来传旨……”
“那人假传圣旨,不能信。”
王清打断她。
裴尚一惊,重复道:“假传圣旨?”
“对,有人钻了空子,想让殿下回京,再将裴氏皇族一网打尽。”
“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裴尚一拍桌子,震怒道。
“大司马派末将来,就是怕殿下信了那个人,可末将无能,还是没赶在他前面。”
“无妨,王将军,本王还未下令回京,你来的正是时候,而且那个人还就在我军中,我认为可以将计就计。”
随后,裴尚与王清仔细商讨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