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一次的沦陷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好多好多钱,求求你们。”
“钱,我们可不稀罕,我们就只稀罕你。”
“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真的?”见阮迎溪如此大的口气,三当家最先动了财心。
“真……真的,你们不要欺负我,我……我给你们钱。”
三当家转身便跟着大当家和二当家偷偷的商量着:“到了咱们黑龙帮,神仙来了也跑不了,不如咱们在这小娘们儿身上先捞一笔,然后……反正上家不是已经说了,要她死就行?”
三当家眼中渐渐露凶光,其他两人亦是心领神会。
大当家走上前,对趴在地上的阮迎溪说:“那好,我们哥几个便给你这个机会。我们要三万块。”
“三万块……好……”
这样的天文数字,砸得阮迎溪想死。
三万……她的命又值了几个钱?
当她在情急之下话说出口的时候,阮迎溪就后悔了,在土匪们答应了以后,她更加后悔。
她能找谁来救自己?自己又怎么才能拿出这笔巨款?
霍璟炎吗?
事实是,霍璟炎已经将自己扔在了雍州。
活着没人在乎,就算是死了,都不会有人替她收尸,想到这里,阮迎溪的心中自是酸涩万分。
土匪见阮迎溪迟迟没有下一句话,便催促:“快点说啊,谁给你送钱来!你他妈的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阮迎溪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带着哭腔对他们说:“没有……没有,我说。”
“北城的宋家,你们能不能去宋家给宋陵先生传个话。”
“宋家,做药的那个宋家?”大当家有点不相信阮迎溪所说的话。
阮迎溪撑着身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三当家是个财迷心窍的主儿,在大当家的耳根子下面说:“大哥,要不咱们就试试?无非就是多死个人呗,咱们也不亏啊。”
“交给你。”
“好嘞。那三弟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天亮就把这消息送过去。”
“别等到明天了,要办,现在就赶紧去办,你等到明天再送消息,是要把这件事拖到什么时候?”二当家在一边冷言冷语的呵斥着。
“那也行。”
随后,一屋子的人便全部出去了。
阮迎溪用手撑着地面,一点点坐起了身子。
她靠在墙边,忍受着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
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些什么……
江北,北城。
霍璟炎从雍州回来了之后,才刚刚静下来。
这一次,江松羽彻底反被霍璟炎暗地里摆了一道,短短几天时间里,雍州就拿下了江东两座城池。
雍军来势汹汹,在江松羽意识到了雍州反将自己的地盘当成了目标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防守了。
雍军的这一突然袭击,让不知情的人都觉得诧异,江松羽本人简直是后悔莫及。
霍璟炎刚刚从霍府抽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另一处私宅。
本来是想要回到之前的小洋楼,但一想到把江悦卿安置在了那里,便觉得烦。
“有她的消息了吗?”霍璟炎神色间带着无限的忧色,问向张肃。
张肃却说:“三少,阮小姐似乎并没有留在苏家当医生,应该是也走了的。”
“去哪了?”
张肃惧怕着霍璟炎的动怒,谨慎道:“目前还不知。”
听到这个答案,霍璟炎心中烦躁,默不作声。随手从桌台下找到了烟盒,顺手点起了一根烟。
污浊的烟气,能够麻木他的心神。
他烟瘾很大,是沈曼宁死了的那段时间里染上的。
每当点起了烟的时候,霍璟炎都能回想起,那段痛苦的日子。
满打满算,曼宁已经离开了六年了。
那个时候,刚好是前朝覆灭,天下就要大乱。
曼宁的父亲沈君昭是霍城锦身边的谋士。他和曼宁是自小的情分。
他十五岁那年,沈君昭得罪了人,沈家满门皆灭。
没了沈君昭这个谋士在,可想而知当年的霍家在这场四分天下的战争中多么艰难。
但是这并不妨碍江北日后依旧是势力最为雄壮的一方军阀。
战场上,带着曼宁离开的悲痛,霍璟炎都没想着要活下来,巴不得早点死在战场上。
经过了那些年的战争,使得霍璟炎的心智渐渐走向了成熟,人也变得麻木冰冷。
他不知熬过了多少个孤寂的日日夜夜,才终于走了出来。
三年前的某一天,霍璟炎在朋友的劝说之下,终于想开了。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入了肮脏龌龊的妓院。
霍璟炎永远没想到,就是那一次,他陷入了另一处无望的深渊……
在阮迎溪的身上,霍璟炎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才是爱而不得。
不是对她倾注了所有的爱,就可以得到她的心。
有时候,霍璟炎也觉得自己没资格,有的时候,霍璟炎也会不甘心。
笼罩在迷惘的烟雾之中,霍璟炎的眸光变得如幽潭般死寂。
张肃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问:“三少,接下来怎么办?”
“阮迎溪的朋友里,有一个叫于素眠的,你去让人打听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躲在那里。”
“是。”
“还有。”
“三少请说。”
霍璟炎容色变得复杂,微蹙了蹙眉抬眸说:“你最近再去留意一个人。”
“谁?”
“宋陵。”
“三少是怕……阮小姐会去找他?”
“别问那么多让你去你便去就是了。”
“属下明白。”
黑龙帮。
眼看着就要迎来天明。
阮迎溪还是被关在了那个密闭的屋子里。
封死的窗户缝隙,透过晨曦的光。
目前她安然无恙,全是因为这帮土匪为了钱财。
阮迎溪头脑依然清醒的分析的当下的情况。
那个二当家之前就想要害她,代表这帮土匪不可能轻易的放了他。
如果宋陵真的来了的话,自己和他该怎么逃出去。
她其实没期待宋陵会来,毕竟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让宋陵对自己只身犯险,只是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
阮迎溪不停的摸索着阴暗的四周,了解处境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想些法子。
这时,门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