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什么是霍家
在她话说出口的那瞬间,霍璟炎错愕了,心中亦然是彻骨寒。
他接到了阮迎溪出事的消息便马上赶来了,就连身上的酒气尚未褪尽。
只是,那个他愿意放下脸面放下身段去牵挂的女人,却视他作豺狼虎豹,避之不及。
霍璟炎看着阮迎溪如此害怕自己的模样,却又突然间笑了。
他面露凶狠的瞪着她:“既然心里有数,那便以后自己小心点吧。万一你哪天又惹我不高兴了,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阮迎溪从未察觉到霍璟炎眼底私藏着的失落。
见霍璟炎转身要走,阮迎溪突然大声叫住了他。
“霍璟炎,我祝你幸福。”
“谢谢……”
一句话,几乎耗尽了阮迎溪毕生所有的勇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凉透了霍璟炎的心……
阮迎溪本来打算在广明堂对付一晚,明天出去找一个新的住处。
结果广明堂被烧成了废墟,于素眠又受了伤,阮迎溪只能留在医院照顾她了。
于素眠这阵子已经清醒了过来,痛劲儿过了,见阮迎溪留了下来,劝她道:“迎溪,我没事,你回去吧。”
“今天是第一夜,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明天你还要出诊,陪我在这儿熬着可如何是好?身体吃得消?”
“出什么诊,广明堂都被烧得个精光。”
对于出诊,阮迎溪是打心底的抵触。
于素眠并不知道阮迎溪与霍璟炎之间的孽缘,但也看出了阮迎溪并不愿意去。
“迎溪你别怕,别说是北城,就是跑遍江北七省都逃不过霍家的手掌心。听说霍三少下个月要结婚了,霍帅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双腿在婚礼当日顺利的站起来,才会四处求医的,要是治好了,总不会亏待了你的。”
倒不如直接拿一把斧头,把阮迎溪的心劈开,反倒是这样,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为什么就是躲不过去?
阮迎溪愁闷不已:“我真的不想去。”
“宋先生在,你不用怕。他既然能为你接下,就证明他护得住你。”
可惜,于素眠的话根本抚慰不了阮迎溪畏惧不安的心。
她怕的哪里是霍家,她想要躲避的分明只有霍璟炎一人而已。
阮迎溪一整夜都守在了医院,第二天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了。
宋陵开着车,已经来接她了。
“你家住在哪里?我先带你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去霍家。不好意思,昨天忘记告诉你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阮迎溪的情况,宋陵完全不知。
“没事,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吧。”
“好。”
阮迎溪看起来心思沉重的样子,明明就是出诊,内心却有种马上要被凌迟了的感觉。
霍府到了。
这是阮迎溪第一次去霍家。
遥望去,整个霍府是一栋中西结合的新式建筑,既有中式的古典,又有西式建筑的奢貌,宏伟壮观。
阮迎溪忽然间像是明白了霍璟炎抛弃她的原因,是她真的不配罢了。
管家出来迎接二人:“宋先生,阮小姐,二位快快请进。”
“谢谢。”
领进了门后,管家招呼着二人,述说了一下情况:“阮小姐,是这样的。刚才老爷因为腿疼发作,疼痛难忍,家庭医生刚给老爷注射了止疼针,现在老爷正在睡着,您看您和宋先生可不可以等等。”
“这……”
“没关系,这个诊金上,我不会亏待了阮小姐的。”
“不是……”阮迎溪是真想速战速决,赶紧离开。”
宋陵好心,不想让阮迎溪失去名震医界的机会,说道:“没关系的,我们可以等。”
管家表示感谢地点了点头。
“管家先生,能不能先跟我说说,霍老先生的病情?”
“好好好。”
管家刚想开口说,有人插了嘴。
“呦,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有客人?”
这个声音,阮迎溪太过于熟悉……
阮迎溪礼貌性的站起了身子,无可奈何的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霍璟炎。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娇柔明媚的女子,瞧着两人的穿着应该是刚从马场回来。
管家介绍他们的时候,霍璟炎清俊的眸光早已锁定了她千万次。
表明了来历后,霍璟炎不动声色,身旁的女人亲昵的拉着霍璟炎,倒是先开了口,言谈举止大方得体:
“宋先生,阮医生,你们好。我是霍璟炎的未婚妻,我叫江悦卿。婚期将至,我和父亲一起来到了江北。其实我也希望霍叔叔的腿疾赶紧好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所以就多多拜托了。”
管家解释道:“江小姐是我家三少的未婚妻,更是江东大帅江松羽的掌上明珠。到时候还得邀请二位来喝一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
这些话,阮迎溪听着无比刺耳,整个霍家都是她的炼狱。
可当看着江悦卿与自己有着四五分相似的容貌,阮迎溪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霍璟炎不过是又找了个镶了金边儿,门当户对的替身罢了。
阮迎溪实在是煎熬,主动说:“要不这样,我先去查看一下霍老先生的情况,等到他醒过来再具体打算。”
“也可,也可。”
在管家的带领下,阮迎溪成功躲避开了霍璟炎。
因为止疼针的缘故,霍城锦还在熟睡着,阮迎溪正在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霍老先生腿上伤口的具体情况,顺便诊脉。
霍城锦腿上大片的红肿,破皮,化脓,伤病应该已经有些时日。
这个程度,不用止疼针是万万挺不住的。
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阮迎溪头也不抬,就知道是霍璟炎。
霍璟炎冷眼相看,许久问:“怎么样?能治?”
阮迎溪平和认真的回答道:“现在还不确定。初步来看,这些成片的红肿流脓是痈疽。”
“痈疽?”
“也就是毒疮,化脓性炎症。形成毒疮的原因很多种,根据脉象上来看,霍先生的体内有湿毒,是行军打仗时留下的旧伤未愈,反反复复所导致的多次感染,旧伤新疾叠加在一起,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
“我想等到霍老先生先醒过来之后,通过他的疼痛程度来进一步确定接下来该怎么治疗。”
认真起来的阮迎溪,看得霍璟炎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