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融符毁咒
云星花魁阅人无数,最擅长察言观色。
今夜白彦书的一举一动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在其看来,此人今夜脸色异常,特别是黄二包厢之人竞价的时候。
明日陈芝霖遇袭一事必然惊动整个午明城。
很难保证云星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万事皆须防患于未然,对于仰仗官家鼻息生存的世家更不用多说。
二人一直待到后半夜。
“记住,我徐长志一言九鼎。但还请云星花魁切勿忘记赎身之恩。”
说完,徐长志丢下了一张百两银票自顾自离去。
南宫府深处,一间书香缭绕的书房中,女子通夜未眠。
她持笔蘸墨,在平整的麻纸上来回地书写。
偌大的纸张不知何时已被成百上千的“云初”二字填满。
良久,她抬头望着漏壶,千思万绪皆化作叹息。
徐长志从云蝶楼回来后便蹲坐在房间中盯着墙壁。
他用左手对着空气反着画圆,反着刻符。
待到血红色的圆环和符文成型后,又继续画出剑标。
圆环符文缠绕,剑悬中心--剑符。
与早些时候不同,这一次的剑符不再是武气的颜色。
以血融符,融心符,以血毁咒,破身咒。
这便是符咒师的手段--融符毁咒。
符咒系本就是应运而生的派系,虽不可知天命,但却可从万事万物中感悟符与咒。
顺势而行,符与咒呈自身武气的颜色。
逆势而行,则是融符毁咒。
符咒与武者本身息息相关。
融一符,便是弃道;毁一咒,便是切开自身与符咒系的感应。
徐长志指尖微微颤抖,往事涌上心头。
“啊!”
房间内,惨叫声连连。
少年嘴唇发白,指尖溢血。
猩红的血液顺着剑标的剑柄缓缓流动。
每经过一处,连结的血红色光芒就黯淡一分。
从剑柄到护手到剑身再到剑尖。
圆环内的诡异符文微闪,似在无声地告别。
待到剑符完完全全消逝后,圆环炸裂。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溢光。
来得快,去得也快。
融符毁咒,环绕在心脏处的符文已毁,顺着武气游离的咒源已灭。
徐长志嘴角的鲜血顺着下颌一直蔓延到了胸前,白衣沾血。
他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发抖的食指还试图对着空气比划。
可回应自己的,却只有无尽的沉默。
以符咒系悟剑的天才,今夜自毁符咒,甘当凡夫。
“这样的话,护城将军哪怕是有心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吧!”
只休息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徐家大门外,徐长志骑着骏马再次离开,时间不过卯时。
城北小院内,柳寒枝将白彦书送到隔壁的房间后,自己守在受伤女子的房门外。
天色渐明,万物迎新。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徐长志下了骏马,匆匆走进院内。
“柳将军,白兄二人还在休息吗?”
看着少年提着的药材,柳寒枝长叹了一口气。
“哎,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又擅自服下两枚丹药。
他难道不知是药三分毒吗”
房间内的白彦书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听到门外的动静后,推开房门艰难地走了出来。
“徐兄,外面现在如何?你再看看我朋友为何到现在都不醒。”
徐长志见到了布条缠身的少年,摇摇头,“白兄,你伤得也不轻,在下先帮你检查一番吧!”
不等对方回话,他就一把将其扶进了房间内。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这位药材世家的嫡子目瞪口呆。
“这已经结痂了吗?莫非是那丹药?”
白彦书艰难露出一个笑容,“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徐兄服用的那些丹药,其实并非南宫怀柔赠与的,而是我自己的”
“这莫非白兄”
“没没有,你想多了”
“莫非白兄是位不世出的药师?这一年来故意藏拙,实则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才华?”
“啊?啊!”
白彦书还正愁找不到理由糊弄过去,对方就已经替自己脑补出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顺坡下驴扭头道:“还请徐兄帮白某隐藏身份一事。
白某幼时偶遇一云游到此的高人,故才习得一点皮毛。
此事仅你知我知,毕竟徐兄也不想白某被人终身囚禁沦为制药奴吧?”
徐长志对朋友重情重义,经历了昨夜之事,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白彦书哪怕不能告知其《万里屠戮》之事,但至少也要让其知道丹药是自己的。
毕竟撒一个谎需要用更多的谎去圆,一直将事情推到南宫怀柔身上也不是事。
保不齐哪天二人见面,得知以真心对待之人一直在欺骗自己,那到时得有多伤心。
看到好友无碍后,徐长志也不再多耽搁。
他亲自将一枚气血丹研成粉泡入水中让柳寒枝给小葵喂下。
良久,两位少年坐在石桌前。
“白兄,你朋友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身上的伤也恢复了一些。”
“那为何迟迟不醒?”
闻言,徐长志思索了片刻,才道:“记得昨夜在下同你说的触发禁制一事吗?
利用武气为自己增幅状态是战四武者才能做到之事。
战四的武者已经可以较为精细地控制体内的武气。
他们可以激化武气让其暴动,继而顺入肌肉与经脉内达到暂时性的加强。”
白彦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徐兄的意思是?”
“每个阶段的武者能做到的事都不一样,战三可凝聚武气成攻击,战四能短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亘古不变的是,战三武者无法做到像战四武者那样操控武气。
至少从武气的角度上来说是这样。
所以在下所说的禁制是利用一些武学秘法来短暂提升自己的状态。
这不属于利用武气增幅的范畴,对己身造成的伤害远远比前者更大。”
白彦书算是听明白了。小葵利用禁制将速度与爆发力短暂提升到可以同陈芝霖交手的程度。
但后果就是需要承受禁制带来的反噬。
想到这,他轻声叹气,“那么徐兄,可有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