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谈崩

    富贵钱庄是荣南最大的钱庄，老板万通财也是个十足的商人，平日里除了爱好美食以外就是专研怎么把钱庄做大做强。奈何他是那种守成有余激进不行的性格，若没有肯定赚钱的法子他宁可不投资……当然，时代原因，他的这种性格让钱庄在他手上稳健的壮大，这也造就了他一番大佬的性格，说一不二。

    林心婉的拜帖万通财还是愿意给面子见上一见。毕竟现在的望江楼让万通财都起心思在三角镇再建个钱庄分部了，然后借故天天待那边。即便这样，十天中有五天万通财都会赶往三角镇，只为那口腹之欲。所以，林心婉拜帖中提到的合作万通财是很感兴趣，甚至都想能不能因此在望江楼插上一脚。

    虽然白沐辰的出现万通财有些意外，甚至想到了可能和望江楼没啥关系。但还是热络的招呼着二人。

    林心婉作为主导者，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和白沐辰共创的企业，需要万老板提供发工钱的便利，然后就是希望富贵钱庄按一个比较低的利率支付利息给存款在钱庄的长青员工。

    林心婉的话打开了万通财的新世界，不过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既要给你的员工提供便利，还得算利息给他们，你们莫不是没睡醒，跑来跟我开玩笑？万通财表示林心婉所谓的合作一点诚意也没有！

    哪怕林心婉用刚从白沐辰那里学到的鸡毛蒜皮，加上赢取更多的客户等说法，都徒劳无功。万通财的想法很简单，哪怕你给我利息少点也行，怎么还能让我贴钱呢，这种表面必亏的生意他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接受，就差拿扫把直接撵人了！

    最后林心婉说了第二方案，投资他们一起开钱庄，钱庄由白沐辰经营管理，万老板每年坐等分红就可以了。

    万通财直接拒绝了，自己就是开钱庄的，投钱给别人搞个钱庄，养队友还是养对手呢，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傻！再说了，听了林心婉一耳朵的“亏钱”做法，万通财觉得更没理由把钱打水漂了。

    最后两人被客客气气的送出了钱庄，结果和白沐辰预料的差不多。毕竟他也算藏私了，没有真正意义的把银行的经营说透。而林心婉的主动请缨白沐辰也就放任她表演。其实在林心婉来说她确实很尽心的说了银行的好处了，但半吊子的她也就堪堪明白客户的概念，也相信白沐辰所说的结果，但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做法实在不明智，甚至达到了一种反效果。以万通财的性格，投钱了才是新闻。

    二人也没过多停留，直奔县衙寻知县老爷谈银行的事。这也是二人出发时聊过的，如果富贵钱庄这边顺利，不论是合作还是拉赞助，有个行业前辈，该走哪些程序都有可鉴之处。但是，不顺利的话，就向知县求助，相信以望江楼修路的贡献，知县也不会拂了面子。

    通过衙役禀告后很快被领进了县衙后堂。知县陈玄今年已经52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高寿了，再有两年他就在荣南待满三任，自从考中同进士就来到荣南，因为朝中无人，前两次考评都是中，政绩上也没有突出的点，所以没机会更进一步，但现在，陈玄已经歇了往上爬的念头，安心在这偏僻之地当个土皇帝，把自己过的舒坦才是真实！

    陈玄一看来人心里暗自赞叹，青春年少，好年华。给二人看座后有衙役奉上茶来。

    陈玄以长辈之资问林心婉来意，毕竟林家家里还挂着他写的牌匾，加上他也是偶尔会去望江楼尝尝人间疾苦的。

    林心婉也以子侄的口吻回答陈玄，并说了准备开一家钱庄造福荣南乡邻，特意来请教有哪些手续需要办。

    陈玄一听，这个好办，先向县衙申请许可，同时必须接受县衙监管。其次就是个人实力问题了，然后就是信誉，这都不需要他操心。

    二人当即在县衙写了申请……然后交给主簿，主簿那里很快通过了，又上交给陈玄。陈玄则是当着二人面签署了允许经营的凭据，当即盖章交给了二人。然后又告诫了二人县衙会不定时抽查钱庄的情况，希望到时别出什么问题。

    二人自然是点头答应，最后白沐辰邀知县和主簿到百味斋饮宴，知县婉拒了，主簿倒没有客气。

    林心婉因为要回三角镇就提前离开了，白沐辰把张三宝和在长青尽力上班的白沐鑫邀来作陪。主簿年纪三十来岁，叫谢辉。

    张三宝这时的酒桌文化起了关键，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也尽兴。白沐辰也了解到荣南很多平时别人不知道的事，特别是一些案件，都是陈年往事了，如果没有谢辉的介绍，谁知道荣南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特别是白沐辰处的环境，不是同窗就是员工，自己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谢辉吃到一半时才明白和林心婉一起的书生原来是最近风头很火的长青集团老板，才复而郑重的白沐辰见礼。毕竟，一直以来谢辉以为白沐辰只是林心婉底下一个管事的，虽然林心婉回三角镇是确有其事，但总觉得自己因为知县没有应邀而被降格对待了，所以表面上的和气在张三宝道破白沐辰真正身份后变得真正和气起来。

    如果按白沐辰的身份招待他的话，那和林心婉招待他就是一样的。所以后面谢辉自然热络起来。白沐辰也不是不懂人事，不说经营许可，以后还有各种政府的监管呢。自然是能打好关系就打好关系。

    酒足饭饱后白沐辰嘱咐张三宝务必把主簿送到家，自己和白沐鑫则悠哉的往学塾走。毕竟，工作的事暂时放一边了，其他的事也不是现在能处理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以前，不过也只是白沐辰和白沐鑫。

    老家少了一半家人，变得冷冷清清了，虽然有大家长的主持，胡娘子的泼辣，还有董小玲这个最佳授课先生对小字辈的教导以及大家对辣椒酱的供货安排，都非常好。但，子女父母走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白小宝而言就特别明显，这十来天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百试百灵的哭，变成了被取笑的对象，撒娇不吃饭，就真的没饭吃了，读书写字……二嫂是真的会打手心，还会罚抄书。从整天哭爹喊娘到默默吃饭，也就十天时间。尽管他人还小，讲不出大道理，但他明白，那个宠自己的母亲不在家，要想不挨饿不挨打，就得老实听话。任性，已经不是四岁的自己可以拥有的了。

    当然，这只是白小宝的角度，大家长觉得没问题那就是对的，不管起初的挨打也好挨饿也罢，都是他自己闹得，谁也没有苛待他。

    而李球和囡囡就是认真学习的榜样，哪怕晚入门，但有董小玲的悉心教导，二人都很努力的把课业做的最好。胡娘子也是把两小只照顾的很好，一件件曾经的旧衣服都改小给他们穿。偶尔出门都一手牵一个，被村里人看到都说是自己亲闺女亲小子，惹得大家都诧异不已……这几年没见她怀孕啊。

    而几个小姐妹，包括白芊芊则是天天为工作努力着，虽然她们不知道三哥会给多少钱她们，但做了这么久人事，基准她们都知道，就算每个月存一两银子，那也是纯利润啊，再者，以她们的性格，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来天时间，但她们已经有种以厂为家的感觉了！

    至于原本会以为让白沐辰头疼的四婶竟然都没有作妖，这才是最让人意外的事。除了日常的偷奸耍滑以外，真的没有其他毛病了，偷奸耍滑又有二婶给她担着。白沐辰也懒得多管，有些人有些事你说多了也没用，四婶是这样，二婶同样，一个让人可恨，一个让人可怜，但也没用，不是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么。

    李明丽也不是不想作，不过通过白乐高和女儿白梦梦她还是知道侄儿会按长青的规章制度处理犯事的人。如今她每天就是打卡上下班，采购大多的事都二嫂做了，有骡车拉货也累不到自己，回到食堂各个后厨的都会搭把手……除了洗自己和男人的衣服，这日子比在白家还舒服，在白家还有婆婆盯着她，喂鸡喂鸭也少不了。所以她也是从善如流，顶多干活的时候少出点力，但绝不会犯原则上的问题。

    四叔白乐高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下来，觉得比起种地，现在的事可以说好太多了。哪怕什么都不懂，只要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侄儿也不会鸡蛋里挑骨头。可以说，白家还真没笨的，哪怕四叔也有些躺平的感觉，但态度到了，做的事大家心里就有数。一开始白乐高的态度问题白沐辰警告了他，后面白沐辰还多次通过郑大有，沈书贤等了解四叔的状态。

    尽管白沐辰有私心把自家人送到一个比别人都高的起点，但也不会放任不管。花时间适应可以，但有时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