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世10
第二天，还是从九州港坐船到香港。
自己的母亲，白辰没有过多的和她交流，因为她熟悉他，如果白辰变得爱说话了，反而会变得很怪异。有牛哥和江公在，一路上陈淑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到了香港后入住的如心酒店，对比起来这次的标准还是不错的。
到第二天白辰领着妈妈去到伊丽莎白11楼会议厅，热情的氛围也把陈淑华带动了，或许也正在被无声无息的洗脑着吧，白辰却没有想到这些。
江公又一次登台讲述了她的过往，陈淑华在下面也是听的感动不已。
整天下来，陈淑华也没有喊累，或许她也是听进去了吧。
第三天，重复着白辰经历过的步骤，参观公司的十二十三楼，了解一下产品。下午又是老师讲公司的发展史，讲这门生意与传销的区别，讲法律，讲投资入门，讲成功后的情况……陈淑华学历只有小学，却还是认真的做着笔记。从这点看来，白辰和她果然是亲生的。
第四天回到大陆，第五天又有培训，在珠海某处度假山庄里，比较重要，人很多。这是牛哥告诉白辰的。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却不知道马上又会变得不一样了。上午十点到了山庄，白辰和妈妈跟着大家听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课。然后又是吃饭，当然，饭菜都比较丰盛。吃完饭休息了大半个钟，下午一点半，培训又开始了。
讲师热了场，大家也都积极的回应着。不过只讲了不到十分钟，大批警察来了，除了少数几个人见事情不对溜了，大部分人也都配合的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白辰心里虽然害怕，但想到自己也没有骗到人，也就和老妈配合着警察去了派出所。
这是珠海警方非常有力的一次打击传销组织。案件牵扯的人比较多，虽然像白辰陈淑华这种基本是单纯的受骗者也不得不在派出所过了一夜。
等白辰交代清楚自己和妈妈的情况后警察就放他们回去了，只是说让他配合警方随时取证。而这时已经第二天下午三点了。
一到出租屋，陈淑华就崩溃的大哭起来。想着自己可怜的收入，欠着大哥的钱，儿子还和其他人借了钱。把白辰这不争气的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就抓向了儿子的头，一把用力的往前推了一把。
白辰心里正七上八下着，猝不及防被老妈推了一下，额头直接撞墙柱子上了，应该是破了点皮，白辰都感觉有股热流流下来，用手擦了一下捂着，不敢让老妈看见，自己这时是宁愿被打死痛死也不能让老妈受气憋气。
白辰默默的走向洗手间，准备洗一下再用纸巾擦干。陈淑华似乎没有看到儿子受伤，又或者觉得就撞了一下，接着又用力的捶了白辰一下。紧接着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家里人明明告诉你是传销是传销，你还一头热的扎进去，真想打开你脑壳看看，是被他们洗脑洗的没脑子了么？我千辛万苦把你拉扯大，也没指望你发多大财，踏踏实实上你的班不行么？这你大舅的5万，你还和朋友借了几万来着？家里拿了两万，你自己老实说，你到底花了多少钱？这下可怎么办呢？靠我那一个月两千不到的工资，不吃不喝十年都未必还的清……
白辰在洗手间洗了两遍血都止住了，用卫生纸边按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由老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老妈肯定会说的，而且肯定不止一遍，只要老妈能顺过气来那就好。
这时冷静的白辰思考着该怎么面对老妈，面对家人，以后该做什么来赚钱。
也许说累了，也许没听到白辰回应，陈淑华就开始抽抽搭搭的哭泣，很是伤心，嘴里重复着“不争气的东西”。
看着老妈这么难过，白辰也是不忍心，妈，一切的错都是我的，你别太伤心，债我会一力承担，也一定会还，不会让你在舅舅那里抬不起头。白辰知道老妈心里最大的槛也就是舅舅，怕被老家的人指指点点，本来这次过来就是想澄清这事的，没想到被侄女一语成谶。
陈淑华怄气的说道，我能不管你么？你是我儿子，真的不管你那我不如去死了干净。
白辰很是无奈的劝说，说什么死不死的，没有那么严重，等这边事了，我找份工作好好做，顶多两三年时间就还上了。
听了这话陈淑华才稍微安下心来。然后靠着沙发竟然睡着了。白辰用被子给老妈盖了一下。在派出所只是吃了点面包，这时有些饿了，就到厨房煮了两碗面，看到还有鸡蛋，又给老妈和自己各煎了一个，但煎的惨不忍睹，把稍微看得过眼的那个放到了老妈碗里。没有喊她，白辰只是把面捞起来了，没有加汤，等他吃完再加汤也可以，让母亲多睡一会儿。
吃着面，看着七零八落的碎鸡蛋，想到小时候吃妈妈下的面，碗里的煎鸡蛋又香又圆。自己真的很废物吧？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吃完面把另一碗面加了汤，撒了点葱花，然后摇醒了老妈。
看着端面给自己的儿子，发现额头上有条伤口，想是自己之前推他撞的，不由又有些心疼，可又想到如今母子的处境，那点心疼又换成了忧愁，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接过面吃起来看到鸡蛋又说，煎的真难看。
又过了两天，眼见这边没母亲什么事了，心情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前两天那么激动难受了。白辰就和母亲商量，要不你先回老家，我还要等着这边警察取证，到时把这些货也处理了就回来。
陈淑华也觉得待不住，不如早点回去上班挣钱，于是同意了。回去白辰准备还是订机票的，陈淑华却死活不愿意，非要坐火车，说火车票也就两百块，有那个闲钱不如省下来还钱，拗不过老妈，只好妥协。临走陈淑华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两千块钱悄悄塞到了白辰挎包里，直到回到出租屋才发现。
白辰基本可说是陈淑华一手养大，白辰生父是外省的，隔的远，生下白辰后就离婚了。陈淑华带着孩子在娘家过了两年就自己搬出去了，真可谓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白辰对母亲的感情其实也深，也正因为是单亲家庭长大，懂事的早，也恋家的很，总希望自己能组个小家和母亲一起平平淡淡的就好。原本单纯的愿望因为环境，因为她，而变了。
捏着母亲留下来的钱白辰泣不成声，无论多难，无论自己多么不争气，母亲，永远是自己最好的避风港。
又等了一周，警察找白辰证言，叙述自己怎么来到这边进入组织，投了多少钱，上下线分别都是谁等等。
一直到快十二月了，整个案件才梳理完毕：珠海市人民检察院指控，江，牛……加入香港公司成为其骨干，江，牛等被告人分别采取“拉人头”的方式不断发展新的人员参加传销。被告人成为公爵后，分别成立自己的传销团队进行传销活动。指控认为，江，牛等被告人的行为均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且情节严重，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追究被告人的刑事责任。
法院认定，现有证据足以认定江在珠海等地组建了以其为首的传销团队，在传销活动中担负策划、组织等重要职责的事实。其中，江，牛组织、领导的参与传销活动人员累计达120人以上且层级三级以上，属于情节严重。法院一审判处江有期徒刑6年，并处罚金50万元；判处牛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40万元。两人还被处退还犯罪所得。
现在白辰的领路人都吃牢饭去了，他也打算回老家，但只是回家过个年而已。准备来年还到珠海这边找工作，主要是他一堆精油，卖又找不到人买，自己用要哪辈子才能用完，五六百斤，又不是水，喝了了事。更不可能寄回老家，这还花冤枉钱就更是愚蠢。
白辰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便宜的住处，把这边因为传销充面子的小区精装房退了。还好团队里有好些本地的，虽然组织不在了，但和白辰的联系还有，问了问，有人帮忙说香洲区靠近中山那边的村子房价就便宜很多。得知地方，白辰又亲自跑那边去看了一下，直接找到一个租房村民付了三个月租金租了一间下来。恰好这房东有辆电动三轮车，花了20块租借了一下骑回小区那边。
风风火火的把一件件精油搬上车，又搬到租住的二楼，累的白辰半死。瘫在沙发上的白辰简直恨死这堆东西了，一想到又是自己花钱买的，可以说是拿它无可奈何，扔不得用不得卖也卖不了，除了花了自己钱以外，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时心里又有些恨起牛哥他们来，没有他们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白辰理了理自己还剩多少钱，卡里就12000了，老妈给的两千还剩不到100，今天押一付三的租金共花了1400，不包括水电，水电一月一付。
正准备洗洗睡了的白辰突然接到表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