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吻03
四点十分，霁雨看了看对面墙上屋顶的影子，说道：“再坐下去恐怕就到晚上了，我们走吧。”
一旦有了身体接触，无论男女，其实都渴望更深层的探索，异性相吸是自然法则。
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天空中，一朵朵白云逐渐聚集起来。回到路上，匀山就一直牵着她的手，生怕放开后会生变故。而霁雨则像只温顺的小猫，任由匀山牵着。
穿过商业街，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条河，远远望去，一座廊桥横跨在河两岸。桥两头掩映在翠绿的竹林中，有十几个游客正在桥中央拍照。
“我们到了，是彩虹桥。”
站在桥上，河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好美！”饱览眼前的景色，霁雨说：“简直像山水画一样绝妙。”
的确如此，在似剪刀的二月春风里，阳光明媚，天气温和；河两岸迎春花竞相开放，再配上草木绿竹，蓝天、白云、碧水、廊桥，完全是一种美的享受。
游览了彩虹桥的美景，二人决定再去莲湖看看，然后出园吃饭。从竖在十字路口的导游地图可知，莲湖位于公园南面，出了南大门就是地铁大兴线。
莲湖被一大块草坪给包围着，岸边全是垂柳。这里视野开阔，没有树木遮挡。草坪像绒毯，脚踩在上面就会立刻陷下去，特别柔软。此时，游人并不多，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位在岸边漫步，还有五个家庭似的人划着观光小船在湖中央来回荡漾，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从湖面传来，响彻天空。
两人站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默默地望着草地、莲湖、垂柳，心中异常平静。此刻，他们心有灵犀，谁都不说话，就沉浸在这份平静的心绪之中。
尽管猜不到匀山在想些什么，霁雨则开始反思自己和他之间关系的变化来。起初，在了结自己的麻烦之前，她从没认真考虑过把匀山当成恋人。但在“偷吻”事件过后，尤其知道了他为向自己道歉而跑去长沙，她的心灵被彻底感动了。事发之初，暮云也曾提醒过，可以利用这件事来考验考验匀山是否真心。就目前的结果来看，她很满意。
霁雨睨了睨匀山的侧脸，见他正凝视着天空，好像在思索什么。这时，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象；假如匀山现在要亲吻自己，她一定不会反抗。甚至，内心希望他这么做。然而，吃过教训的他如今已变得规规矩矩，看样子不会再轻举妄动。
站了半刻钟，他们肩挨肩在草地上坐下来，听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匀山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游戏，便邀请她重温童趣。
霁雨好奇地问：“是什么游戏？”
“跟我来！”
匀山牵着霁雨的手，把她拖到一块草势浓密的平地。
“喂！你先说清楚，我们要做什么？”
“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常玩一种背靠背背人的游戏，就是……”匀山一时想不起游戏的名字。
“啊！我想起来啦。”霁雨恍然大悟：“我也玩过，就是你背我一下，我背你一下。”
“对，就是这个游戏。”
“好啊，我们来吧！”
“不着急，先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再说。”
于是，两人做起来了准备活动，扭腰、踢腿，又上下跳了十来次，等到身体微微发热后才正式开始。
这是八十年代中期在中小学非常流行的一种游戏，具体玩法是这样的，两个人背对背站着，然后手臂挽在一起，一人向前弯腰，另一人就脚离地被背了起来。接着恢复站姿，由另一方弯腰，背对方。
当他们的后背贴在一起的刹那，一股暖流在两个身体里开始互相交融，匀山已挽住霁雨的手臂。
“准备好了吗？”
“嗯。”
“要开始咯！”
“好。”
“1，2，3，起！”
匀山一弯腰，把霁雨整个人背了起来，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他感觉她在发抖。
“啊！妈呀！！……” 霁雨一边笑一边大声叫。
匀山担心她害怕，立马恢复站姿，霁雨的双脚重新回到地面上。
“你没事吧！”
“没关系，我没事。现在该你了。”
“我很重，你不要背太高。”
“知道。”
霁雨似乎对自己的气力信心十足，认为可以驮起他。可当她一弯腰的瞬间，才发觉匀山确实很沉。她努力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地背起他，脸也因为用力涨红了。
“怎么样？背不起来就换我吧。”
“不行，我可以做到的。”
“别逞强，我怕你会伤到腰。”
“我没事。”
霁雨就是这种性格，外表文静，内心倔强，不肯轻易服输。因为用力，她的脸越来越红，呼呼地直喘气。匀山决定帮她一下，便悄悄用脚尖猛踩地面；他一助力，霁雨终于弯下了腰。然而，如山的重量压下来，她支撑不住两腿一软，登时朝前摔去。
“啊！……”
她惊叫一声。失去支重心，匀山的身体紧跟着压下来，眼看就要脸着地。匀山急忙朝左一滚，落地时恰好把霁雨转到自己身体上面，他搂着她就地滚了一圈才停下。
所幸草地很柔软，摔在上面并不疼，也没有擦伤。
“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他松开手臂后，霁雨连忙问道。
匀山笑笑：“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霁雨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幸好有你保护，不然可就惨啦！”
刚要起身，谁料她的头一下撞上了匀山的鼻尖。
“啊呀！……”匀山惨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因为疼，眼睛、眉毛全缩进皱起的皮肤里，眼泪登时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你没事吧，有没有流血。”
待强烈的痛感消失后，匀山摸了摸鼻孔，所幸没有出血。
“真他妈疼。”
霁雨也摸了摸匀山的鼻孔，忽然看到一双热情似火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她心里如小鹿乱撞。气氛变的尴尬而暧昧。
“我喜欢你。”
匀山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再次表白。
“我也是。”
霁雨平静地说出心声。
这时，匀山好像受到了鼓舞，他一把楼住霁雨的后背，慢慢把嘴凑上来；霁雨也低下头，闭上眼睛，两片滚烫的嘴唇最终吻在了一起。
霁雨感到一阵奇异的眩晕，特别幸福；一股股暖流直达她内心最柔弱的地方，整个人好像在云端翱翔，不知不觉泪水涌出了眼眶。
匀山吓一跳，以为自己又伤害了她，急忙推开霁雨坐直身体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哎呀，我真该死，又冲动了……”
匀山连连捶打脑袋，语无伦次。霁雨慢慢爬起来坐着，用手背遮住眼睛。匀山见状，忙掏出一张纸巾塞到霁雨手里。
揩干泪水，霁雨眼里带笑地说：“你干嘛道歉呀。”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可是，你哭了，我以为……”
看着匀山慌里慌张的样子，霁雨直觉好笑。
“我高兴，因为高兴才哭嘛！”
“高兴！”
匀山糊涂了，这是什么道理。他知道女人在伤心的时候会哭，因为高兴而哭泣还是头一回听说，女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既然你没生气，那我就放心了。”
解开误会，匀山先站了起来。
“扶我！”霁雨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同时抬起手臂。
匀山拉她站起来。接着互相拍掉粘在衣服上的尘土和杂草。
天色慢慢暗下来，四周非常安静。
“现在几点了？”霁雨问。
匀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五点过十分。”
“要走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
霁雨说着又盘腿坐下来。
“好吧，那我陪你。”
匀山在她旁边坐下。
眺望着宽阔的湖面。霁雨把头斜倚在匀山肩膀上，匀山默默楼住她的腰，二人彼此依偎。
太阳已经落下树梢，傍晚将要来临，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饿吗？”匀山轻声问。
霁雨点点头。
“想吃什么？”
“火锅。”
“火锅？”
提到火锅，匀山想起了暮云。她是重庆人，最爱吃麻辣火锅。
“你不喜欢？”
“喜欢。”
“如果你不想吃火锅，我们可以换别的，去吃炒菜或者面条。”
“没关系，你不必迁就我，我吃什么都可以。”
“真的不用吗？”
“真的。”
霁雨笑了，一下站起身。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