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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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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建平顺手接过来看了一下,是广阳侯府的请帖,他不禁心中暗叹,刘启新真是想不开,也算是驸马中的另类。

    大景官场的特色就是极致的分权,尤其是对军人,高阶将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派到别处去,他之前与刘启新相处过一年半载,觉此人颇有才华。

    他从未见过哪个功成名就的人会去求尚公主,可广阳侯家的刘启新就是这般,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尚十九公主子书云霞。

    昭和公主之前已有夫君,甚至还有一个孩子,虽她夫君病故已久,可整座奉天城都知道,昭和公主与长乐侯武家七郎夫妻情深,虽然武七郎孝期已过,可昭和公主仍旧素衣。

    说起来武家还是陈建平生母的娘家,他此时微微有些感慨,梁靖姑去这么多年了,望了望窗外的远方,他慢慢回过神来,这已经是他成婚以来接到的第四张请帖了。

    他心中情绪复杂,他忽然发觉原来自己看重的功名于他人而言是粪土,原来有人会用功名去换一个女子,不顾家族,只为一个对他无情之人。

    “是十九皇姐的吗?”

    “嗯。”

    “唉……”

    ……

    自从陈建安的婚事办完了之后,陈建平就感受到了极致的无聊,没有正事要处理,一天到晚只需吃吃喝喝,可他又是个跑惯了的人,实在是闲不下来,一坐到凳子上就感觉如芒刺背。

    日复一日的过去,陈建平本以为自己已接受了做闲云野鹤的事实,可每天能做的事就只是聊天观景,赏花钓鱼,下棋品茶,打马球,策马围猎,喝酒吃肉,诗词歌赋……

    每天还要对着那个突然冲进自己生活的女人眉目含笑,日日花前月下,做个乖顺会疼人的驸马爷,属实憋屈。

    如此这般闲到发慌的生活令他抓狂,他现在忽然感受到了为什么有的驸马会抑郁而终了,他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马上也要抑郁而终了。

    每次回公主府,抬眼对上娇妻那含情脉脉的双眼,他都得把万般思绪压在心中,像只温顺的大猫一样伺候她,如同困兽般的生活令他感到绝望。

    正值夏季,他越发焦躁难安,经常莫名发脾气,尤其最近看到朝报上说东边闹了饥荒, 总是叹息连连。

    “你怎么了?”

    原本子书云秀对他来说就是一尊要供着的佛,他每天都对着她演戏,早已轻车熟路。

    可面具戴久了总会不自在,他老是把心事憋在心里,如今越看她越不顺眼,平常都能忍忍,可这次他在台阶上走了神,几乎是下意识的,鬼使神差的甩了她的手。

    子书云秀哪料到平日温和地夫君会整这么一出,一步没站稳就往下倒,下意识的惊呼一声,拽着他一起往下倒,另一手忙去抓阶梯扶手。

    陈建平反应过来,下意识抓紧了旁边白玉石做的扶手,另一手拽着她的手腕,稳稳把人拉住,脸上怒容尽退,紧张问了句:“你没事吧。”

    “嗯,没事。”

    在子书云秀惊魂未定的眼神中,陈建平将她轻轻扶下台阶,缓声说道:“我……”

    “你心里有事?”

    “我最近心情不好,实非故意,刚刚吓到你了吧?”

    “能与我说吗?”子书云秀满脸关切望着自己的夫君。

    “你不懂。”没精打采的陈建平听她如此说,心中怒火更盛,清楚被她看出些许不悦,索性不装了。

    子书云秀神色黯淡一瞬,转而微笑,温柔的哄着他:“好,是我不懂,待你以后想说与我听了,我再听。”

    陈建平没有回答她,那股子气彻底消了,却又不知道何时又会冒出来,总感觉与她在一处,就像是跟棉花待在一起,怨不得,骂不得。

    可扪心自问,他又觉得这公主其实还不错,至少自家公主比广阳侯刘家公子刘启新尚的那位公主好上太多。

    子书云秀见陈建平微微点头,立马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于她而言,她要的只是夫君只对自己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她管不着,多少老夫老妻的都有所隐瞒,更何况是刚成亲不到半年的新婚夫妻。

    她对陈建平要求不高,对自己好就成,而陈建平把这一点做得很好,他会与她吟诗作对,他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哄她,偶尔也会跟她说一些京城里没有的东西。

    他很温柔,满足了她对夫妻生活的美好憧憬,她时常会感慨,自己在众多皇姐皇妹中嫁的算是顺心如意。

    她知晓,若夫君不愿与自己说的事,那便是不方便或者自己帮不上忙的事,很多事情无需刨根究底,待何日他愿意说了,他自会说与自己听。

    “明儿是个好日子,我想去天福寺给我们的孩儿祈福,你说好不好?”

    陈建平的思绪被子书云秀拉了回来,想着前些日已经和她有了孩儿,他是有些欢喜的,神色也软了几分。

    大景朝公主很多,驸马自然也就多,可能安生过日子的没多少,京中早不知流传了多少,有公主养面首,有驸马逛青楼,甚至还有公主带着面首陪驸马一起逛青楼的……

    成为她的夫虽非他所愿,可如今成都成了,往后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他也不想苛待了她。

    与她成亲是上面那些人推波助澜,说到底她也是颗棋子罢了,大家都是棋子,棋子又何苦为难棋子?

    抛开身份不谈,作为一个女子,她是一个好妻子,她做好了这一点,自己就不应该对她不满,自己该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身为丈夫,对着并无过错的妻子发火像什么话?若一个男人只会对着女人发脾气,那还算什么男人?

    “好,明日我与你同去。”

    ……

    天福寺香火鼎盛,日日香客不绝,乔装改扮坐马车来到寺庙外,陈建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车,接过事先准备好的香烛,对着旁边侍候的几个人说道:“不用跟着了。”

    二人如寻常夫妻一般并肩入寺庙,佛像前,子书云秀像个虔诚的信徒,融入芸芸众生之列,安安静静的与周围人一样跪在蒲团上。

    陈建平虽不信佛,但对佛保有敬畏之心,在进来之前也想了许多心愿,此时也安静跪在蒲团上,屏息凝神,在心中默念:“愿大景安宁,愿边关少起战火,愿弟弟弟妹早生贵子,愿父亲安康,愿表妹顺遂无忧,愿吾儿平安长大,日后功成名就,为国效力。”

    出了寺庙,两人上了马车,走到半路时,欧阳冷策马而来,跟在马车旁,轻声对里面喊道:“主子。”

    陈建平掀开马车帘子平静问道:“有何事?”

    “国公府出事了。”欧阳冷小心翼翼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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