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醉鸭
“小娘子,你莫要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若是哭花了脸,我们当家的瞧不上你了,你就只能便宜我们这帮弟兄了。”
邬璇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这词也说得极好啊!
周艺然到底是去哪找的好戏子啊!
就连周艺然脸上的惊慌失措,也不似假。
真是入戏啊!
邬璇觉得自己一直看戏也不是那么个事,出声道:“你们没有看出来么,这位小娘子并不愿意与你们去。”
周艺然见来人是邬璇,哭哭啼啼个没完,“你们看她长得更好看,你们去掳她啊!”
邬璇:?
她被匪徒抓住的手腕已经泛青,邬璇皱眉,“他们不是你请的戏子?”
周艺然见只有她一人,如实说道:“我请的戏子才见这群真的贼人,就被吓跑了,他们是真的坏人啊!”
那匪徒大笑,“小娘子,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周艺然哪里是不想喊破喉咙求救,她是真的喊不动了。
邬璇冷哼,“既然不是你请的戏子,我可就不手下留情咯?”
匪徒一共四人,身手不弱,但也不强,邬璇甚至可以不用武器便能将他们全部撂倒。
两个小喽啰见来的小姑娘是个练家子,看向邬璇,带了一丝蔑视,很是轻敌。
一介小姑娘,能有多好的身手。
两人的想法还未想完,人便飞了出去。
一脚一个,被邬璇踹飞了数米之外。
另外两人看得真切,她出手极快,快到如同闪电掠过。
被踹飞的两名匪徒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邬璇勾唇一笑,看向剩余的两人,“一起上?”
两人抡圆了大刀直冲邬璇的面门而来,邬璇侧身躲开,右肩往前,震开了右边的匪徒,左手抬起,抬起左边人的下巴,将人勾了出去。
被震开的匪徒还能动弹,再次提起大刀向着邬璇砍来,邬璇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人踹飞了。
四人睡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邬璇走到了周艺然的身边,“起来。”
周艺然腿软,“我起不来了……”
真是被吓得腿软了。
邬璇无语,一把拉起了她的手,将人背到了背上,姑娘家体重轻,她像甩麻袋一般,将人甩在了背脊上。
邬璇背着她往殷景锡与花和尚的方向走去,两人正巧赶到。
花和尚伸出头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人,对着邬璇大为夸赞,“用了几招?”
邬璇谦虚,“不记得了。”
殷景锡淡淡回答,“十招内。”
花和尚满脸崇拜之色。
周艺然看见了殷景锡,柔声道:“秦夫子,小花姑娘身子单薄,怕是背不动我,您可以背我吗?”
花和尚斜眼,“秦夫子一个文弱书生,又有家室,怎么都不合适,你看贫僧可否?”
周艺然不愿搭理花和尚,依旧在等殷景锡的回答,殷景锡将马拉了过来,“上马。”
花和尚搭了把手,邬璇将人托到了马背上去,“明日的谣言怕是要好好改改了,到底是谁惦记有妇之夫来着。”
周艺然面色绯红,并未回邬璇的话。
邬璇替她牵着马,殷景锡走在她的身侧,另一边是花和尚,花和尚牵着另一匹马。
四人往城内走去。
到达城内已是晚膳的时间,若是赶回书院,是赶不上了饭点了。
邬璇提议道:“我们在城里吃了饭再上去吧?”
花和尚表示赞同,城内酒楼好吃的多,比起书院可是好太多了。
周艺然听花和尚说书院的膳食不好吃,很是不悦,“你一个和尚好好吃素就是,书院的膳食有得是素食,不是更方便你?”
其实周艺然也觉得书院的膳食并不好吃,但自己的父亲是山长,自己可以说书院千百句不好,偏生听不得其他人说一句。
花和尚斜眼看她,“做的难吃还不让人说,你可真不讲理,不过,你长得也不像是知书达理的人。”
邬璇伸出手去拉了一把花和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毕竟是姑娘家,刚才又差点遭人绑架,现在情绪不太好正常。
花和尚明白了邬璇的意思,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周艺然并不领情,“你拉他作什么,他说的都是谬论,我才不惧他说些什么!”
邬璇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不愿去接她的话,看向了身侧的殷景锡,“我们去哪家?”
殷景锡带他们去了常去的一家,这家酒楼的醉鸭很是出名,小二上菜的时候特别交代,女客官若是酒量不佳,莫要轻易吃多。
周艺然听闻此言,心里有了计较,在她吃下第五块鸭肉的时候,花和尚忍不住出了声。
“你酒量可是好得很?”花和尚看向了周艺然,直言问她。
周艺然眉眼一挑,“我不过是多吃两块,与酒量好不好有何关系?”
花和尚冷哼,“方才店小二可是说得清楚,酒量不佳,莫要多吃。”
周艺然轻哼出口,“我又没有将一整只鸭都咽了下去,才吃了几块,你就喋喋不休个没完,是不是因着要你付款,所以你心疼了?”
花和尚转过了头去,“那你吃吧吃吧,反正不是我结账,若是我阻拦了你,还显得我小气。”
殷景锡一直没有说话,在吃自己碗里的餐食,邬璇在看窗外的风景。
墨县湿气重,房顶上的青瓦长出了许些青苔,一排排民舍重岩叠嶂,远近高低,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景象可观。
不似京都,皇宫与民居一目了然。
皇宫琉璃金瓦灿灿发光,民居灰瓦黯然,规格森严,不如墨县这一排排灰绿生动,透着娴静美好。
若非高陵的人手皆在此处,邬璇也一度以为殷景锡是带她出来游玩的。
此处相较江南,缺失了一份水墨画的韵味,但比之江南,灵动跃然。
殷景锡顺着邬璇的目光往外看去,唇角微微翘起,复又将眼神折回了邬璇身上,目光柔和且宠溺。
周艺然正巧抬头,便看见了这一幕。
她疑惑地看向了别处,再度转过头来,殷景锡已经面色如常,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