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想通
殷景锡躺在御书房的寝室里,邬璇脾气犟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牵不回来,要等她自己想通。
若她真是不想让暗卫找到,凭借她的身手,所有暗卫一起出动,也未必能找得到她。
殷景锡一直未睡,在等她。
邬璇步子轻巧,若非感应到气息,殷景锡不知道是她回来了。
“阿璇?”殷景锡坐起来身子,等人靠近。
“嗯,是我。”邬璇走近了殷景锡。
殷景锡起身而立,将人揽在了怀里,“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邬家权势过大,母亲一向骄纵,若我是你,我也会有此打算,我只是怨你,明明长了一张嘴,什么都不说。”
“那你要听什么?”殷景锡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她肯给他机会,他会与她说实话。
“你那时,可是真心宠爱李湘怡?”
“是。”殷景锡如实回答,“因为觉得利用了她,让她背弃了她的族人。”
“她有她的野心,她也有要对付的族人,我们之间算起来,更像是合作互相利用而已。”
轮到邬璇不解,“何意?”
殷景锡道:“她虽然是李府嫡女,但不是正室所出,正室是继妻,用了些下作的手段,毒害李湘怡的生母上位,李湘怡没有证据。”
“李府所有家主都知道这件事,包括先帝中宫与太子,没有任何人为她出头。”
“她父亲甚至要她息事宁人,装作不知道,这辈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下去。”
“所以她心生了复仇的念头,想要整个李家为她母亲陪葬。”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与她达成了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殷景锡与邬璇解释两人的关系,不想邬璇再有任何误会。
邬璇皱起了眉头来,“那她为何会在寺中受罚?”
殷景锡的身子有些僵硬,这件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殷景锡迟疑了好久,才道:“与她害你有关系。”
“你可记得宫中妃嫔流产之事?”
邬璇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殷景锡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来到世上,便胎死腹中。
那名宫妃也随之殒命。
她担了莫须有的罪名,谋害皇嗣,她当时被禁足,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记得,你说是我的手笔。”
殷景锡轻拍了一下她的脊背,“阿璇,那件事,是李湘怡做的,送药的人是她。”
“那怎么会是我担的罪名?”邬璇不解,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要任由她被诬陷。
殷景锡道:“当时我需要她的帮助,是我无能,只能让她诬陷你。”
邬璇没有生气,与她料想的差不多,李湘怡心里有殷景锡,想要后位,并不稀奇。
“那其他事呢?”
“其他还有些小事,她未得逞,只是毒酒之事,确实是她做的。”殷景锡在感受怀里人的情绪,如果她的情绪不对,他便不说了。
邬璇淡淡地“哦”了一声,“她那时已经胆敢假传圣旨?”
殷景锡想起了薛振也敢假借他的圣意放走邬璇,苦涩一笑,“那时我懦弱了些,不只她,其他人也敢假借我的意思。”
邬璇听出来了,他还记着薛振的事情。
“爷,她现在寺中受怎样的处罚?”邬璇与她没有深仇大恨,两人立场不同,追求的人冲突而已。
殷景锡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的心还是需要宽些才是。
“斋戒,杖刑。”
殷景锡说的轻描淡写,邬璇却是皱紧了眉头。
寺中的斋戒并非普通吃素,每日只可吃一顿,杖刑也比外面的下力些。
这处罚不轻,就算侥幸活下来,下身只怕也再医不好了。
“爷,你不若直接处死她吧。”
一死百了,兴许还好一些,她这般活下去,日后也不见得好过。
“好。”殷景锡淡淡答应,就算是邬璇开口求情,他也不会放过她。
在宫中的那些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他只相信死人的嘴。
邬璇心情顺畅了些,“爷,选秀的事情,是我错了,那些秀女,并非愿意进宫来。”
殷景锡道:“只是其中几个,明日你可以宣见他们,问清楚她们的意愿,不愿意的,我拟旨送回去就是。”
邬璇应了一声,殷景锡又道:“丞相送来的顾娆,是不愿意走的,还有赵媛馨。”
邬璇瞪大了眼睛,头还是靠在他的怀里,“赵媛馨?赵知州的女儿?”
殷景锡“嗯”了一声。
邬璇听葛妙意说过,并未接收过京都以外的官员之女,那赵媛馨是如何进宫来的?
殷景锡看她困惑,与她解释,“她是靠人举荐,应当给了这位官员不少好处,我并未去查。”
邬璇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看来,她对殷景锡是极为上心了。
“她封作了什么?”
葛妙意早已给她看过帖子,她没用心看而已。
否则一眼就能看见,昭仪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赵媛馨。
“昭仪。”殷景锡跟她解释。
“那圣上可知是哪几位想要出宫去的?”邬璇脸有些红,她尽给殷景锡添些麻烦。
殷景锡道:“最想出宫那位,已经被你送走了,现在吵吵嚷嚷着要走这位,辛国公的孙女,你不是也答应了人家?”
邬璇尴尬一笑,“爷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个也要请你帮帮忙,她说她有个中意的郎君,明日我与她去看看,若是合适了,还得麻烦你赐婚。”
殷景锡应下,“好,你的红娘心思,我尽量满足。”
邬璇俏皮一笑,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喉结。
殷景锡浑身一紧,哼笑了一声,“阿璇,这可是你先主动的?”
李湘怡的事情算是在她心里去了个疙瘩。
她虽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之辈,但她恨李湘怡。
这也是李湘怡的命。
若是两人互换,李湘怡也不会容许她活下去,那杯毒酒,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幼时便出入战场,并非良善之辈。
她的良善,李湘怡不配。
殷景锡横抱起邬璇,往床榻上走去。
这一夜,邬璇极为主动,殷景锡很是餍足。
五更天时,迟迟未起,高德在门外催了数遍。
那时他不懂前朝那些帝王何故贪恋温柔乡,此时,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