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回溯的时间
过了一天，那位修女带着一辆马回来了，程阳因为没地方住，所以就留在了教堂睡了一晚，也是来这个星球几天下来睡的最舒服的一天。
第二天程阳坐上了那辆马车，那位修女递上来一袋重的有些吓人的钱袋子。
“你确定有这么多钱吗？”
程阳有些疑惑，但那位修女非常确定直接说道：“大家知道神使大人您要去往城墙，所以都是以成本价卖给我这些物品的。”
“原来是这样啊，帮我谢过大家了，那我现在该走了，有缘再见。”
随后程阳走上马车与车夫沟通一段时间后，了解了一些大致情况之后，往这位车夫家里又送了点钱过去。
程阳坐在车夫旁边，摇摇晃晃来到了城门口，他打开地图确认城墙的位置之后，他沉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城墙的距离有些离谱了，他都不知道他这两条腿怎么这么能蹬，居然在一个晚上跑了300多千米。
再询问车夫去王都要三天的时间之后，程阳叹了口气随即吩咐车夫前往城墙边缘。
不过在他上车的一瞬间一种剧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脏被抽出，被千万根丝线缠绕悬浮在高空之上。
程阳赶紧叫停那个车夫：“计划有变，往王都走，追上圣女越快越好……可能……”
但程阳话还没说完，一阵引擎的轰鸣声自天空响起，火光燃烧了整片天空。
程阳抬头朝着天空看去，一艘巨舰朝着城前外落去，崩解的碎片在不断下落中化为火球已经在远处爆鸣。
诺亚巨舰被击落了……
而此时又一声极大足以震碎耳膜的巨响，伴随着最大的火花在空中绽放。
诺亚巨舰又一次爆炸，从内向外崩解，碎片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而程阳愣住了，他不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很多块巨大且炙热的碎片朝着他们这边落下。
此时车夫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城中驶去。
但此时程阳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回去我并不阻止你，但你和你的家人一定跑不掉，我有我的计划，这辆马车给你了，祝你好用。”
程阳抬起头发现已经有巨舰的碎片砸到了城镇中心，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碎块被火焰包裹着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程阳看着眼前的混乱，看着一个又一个家庭在灾难面前被压碎，他有些麻木了，因为领航员的身份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绝望。
城市在一瞬间被洪水卷走，地下庇护所被击坠陷入地心，巨大碎片一遍又一遍分割这座小城。
此时程阳已经跑远走到了，跑到了远处，他亲眼看见一个最大的碎片，插入地面然后再一次爆炸的轰鸣声震慑了整片原野。
大火在风力的裹挟下飘向远方，干枯的草原在瞬息间化作火海。
他看向天空依旧在崩解的诺亚巨舰，他知道他必须要在巨舰完全坠毁之前离去，不然他将会连同那座城镇这片原野一同融入这地面。
他转身朝着王都那边跑去，他不知道那个车夫那座城市的人在想什么，反正在跑下马车的一瞬间的回头。
他看见那位车夫眼中，从惊恐只留下了绝望，但仅一个对视后，他便冲向了已经化作火海的城市。
程阳在平原是不断坠落的火焰落在前方，普安吉莫斯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但在程阳不断向前进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那些碎块有一些刻上了他不认识的文字……
只是对视一眼，程阳立刻反应过来那坠落的飞船根本不是诺亚巨舰。
此刻当程阳再一次抬起头望向天空之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火焰燃烧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欢呼声……
等程阳低下头却发现普安吉莫斯正一脸疑惑着看着他：“无限大人？您怎么了？”
蓦然，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再次确认之后，他再次愣住了。
原本应该是晴天，但为什么在此刻乌云密布？
“神使大人？”
程阳的思绪被普安吉莫斯拉了回来，他看着眼前这位优雅的圣女挥挥手说：“想了一些事，你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吧，哦对了，你是不是要回王都？”
普安吉点点头小手指着外面那辆马车说道：“是的，神使大人你看，他们来接我了。”
“能带上我吗？我也要去一趟王都。”
“真的吗？”普安吉似乎有些惊讶，两只手放在胸前，但又有些疑惑说道：“可是，神使大人们不是不能回王都吗？”
“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请你别插手我们神使的事。”
“那……好吧，我再去给您找一辆马车……”
说完普安吉走到教堂内一个修女的旁边，和她说明情况之后，那位修女又急匆匆地跑到外面。
没过一会，一辆与普安吉别无二致的马车被赶了过来，程阳直接走上前坐了进去。
普安吉想要说什么，但看见程阳把一根手指立于面前，她也没再说什么，坐上马车在众人的簇拥与欢呼驶离了这座城镇。
这是一次实验，程阳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要跟着普安吉并且保护她，自己才能继续行动，这时间回溯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感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却已经发生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城镇有些陌生但又很熟悉，程阳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比如这天气，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乌蒙蒙浑成一片。
但路上还算顺利，至少现在还算顺利。
程阳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附近找了个小镇暂时调整。
程阳从马车上下来发现周围都是人，他们手中拿着一本书，面朝着西方那是城墙所在地。
他们双膝跪地，前额触地两只手捧着那本经书。
领头的普安吉莫斯说着祷告词，后面四十多号人跟着她的声音祷告着，整齐的就像是提前排练过很久一样。
等祷告词说完，普安吉莫斯站起身看着睡迟了的程阳有些恼火说道：“神使大人，您怎么能错过清晨的祷告呢？”
程阳看着西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可我是神使诶。”
普安吉莫斯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在与这些信徒道了声再见，并且再次感谢他们之后，她和程阳分别走上自己的马车，继续向王都那边驶去。
不过此时，天空依旧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了，在之前的印象中，那巨舰应该是正午时分开始坠毁。
但现在太阳被遮住了，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程阳坐在马车上，感觉有什么东西扎在了他屁股上面，坐也坐不舒服，而且那种无言的心悸越来越强烈。
他也开始警惕周围的变化，马车动的不是很快，他也不知道这块地方能不能离开那飞溅的碎片。
一声凄厉的马鸣穿入他的耳朵，一阵杀声响起，前方的马车被什么东西绊倒砸在地上。
程阳从马车里面跳了出去，就在一把利刃将要刺向刚从马车里爬出来的普安吉莫斯的时候。
随着鲜血飞溅程阳的断剑已经比他的人先一步飞到那边，切断了那人的手臂。
程阳站在马车旁把普安吉莫斯扶了起来，周围的护卫队开始与那些刺客厮杀。
但那些刺客可不像什么土匪，各个都是披坚执锐的骑士。
也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如期而至，火焰将乌蒙的天空照亮，红黑交融有些奇怪。
程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东西吸引走的那一刻，提着普安吉莫斯抢了一匹那些骑士中看起来，带着红色头冠地位最高那人的马。
朝着远方飞奔而去，不过程阳这个现代人，并不会骑马，刚飞上去跑了一小段路，就被颠的头皮发麻。
可能被普安吉发现了，她把缰绳从程阳手里抢了下来，随后那匹马像是遇到了真正懂它的主人一样，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程阳见她跑的这么快，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这女的多少是个圣母，给拖着她留在那边救人，没想到看事倒是挺清楚的……
不过程阳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你不打算救他们吗？”
普安吉莫斯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嘈杂的马蹄和爆炸声中，他似乎听见了几声抽泣。
虽然甩开了那些人，但这时候程阳还是没有彻底放松下来，毕竟在爆炸好一阵后，他才被回溯了时间，现在才刚开始也不知道后续如何。
就这样两个人沿着平原一路狂奔，跑到了那匹马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至此程阳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而且他发现刚才他们遇袭的地方根本没在那爆炸可以波及到的区域。
那就是说当初这圣女还不是第一时间死的，在这之前发生了些什么程阳大概也猜到，在传说中凡是与圣女或者神使交融的人类，都会获得主的赐福……
狗屁传说，善之主要是因为这个就会给你赐福，那祂还能是善之主吗？一部分传说大抵是那些心理龌龊的家伙，给自己无耻行为找的借口罢了。
『可怜的人啊……』
一声慈爱柔软的女声在程阳耳边突然响起。
他很确定这不是普安吉莫斯的声音，他看向四周发现也没有任何人。
但等他转头之时，原本干枯的草原不知何时被鲜花青草覆盖，此时晴空万里。
空气如此清新那是程阳从未体验到的快感，微风加之花香，湿润温和的空气进入身体滋润着每一滴血液。
但此时程阳发现在远方的彩虹是坐着一位拿着花瓶的人。
程阳朝着祂走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距离始终无法拉近，于是他开始奔跑。
又开始欢笑，开始忘却那些痛苦的回忆，开始忘记那些烙印在内心的悔恨。
笑声越来越欢快，似乎每一根小草，每一朵鲜红都在附和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来到那彩虹的下方，汩汩清泉从他脚边流过，程阳用手抚摸着透明的丝带，躺在上面，流动的水仿佛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他。
身体被那神奇的水所滋润，那种清凉而又温暖他终生难忘。
当他抬起头时，一位少女出现了在他面前。
『你真可爱。』
她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几百个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声音糅合在一起，本应该很奇怪的东西。
但那声音却十分的悦耳，这也是程阳第一次觉得声音居然能用美丽来形容，也对得上那位少女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
等程阳站起身他看向面前这位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即将迸发控制不住的征服欲，想要将她推倒蹂躏。
但理智压制了那涌来的欲望，他赶忙与那少女拉开距离。
『你真有意思，居然没有靠近我！』
那少女的声音又变了个样，已经不再是那般清纯，它挠动着程阳的欲望。
但这时候程一头栽进了那清泉之中，缓过神之后，程阳才彻底看清楚他的样貌。
她的身边被各种各样颜色的花瓣簇拥着，身后几十个巨大的轮盘在不断交错旋转。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开了一样，手被分为几十块悬浮在空中。
最关键的是程阳发现她的腿部是完整的，并且有那熟悉的刻文。
『快来吧。』
程阳不知怎么了再也控制不住扑向那个少女的欲望，他冲向那个少女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他的腰。
躁动的思绪在那个少女轻抚他的头后慢慢消退，此刻程阳只觉得很安心，那少女身上的体香，让他沉沦，柔软的抚摸让他无法自拔。
『好了，我可爱的人类，你该回去了。』
“我不想……”
程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化，程阳赶紧推开那位少女，此刻无数奇异的哀嚎声在他耳边吹过，那些草地花瓣散发着让人崩溃的恶臭。
那少女皱着眉表情有些狰狞，但很快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程阳身上的时候。
周围的环境又变成了之前和谐的样子。
那少女冲着程阳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漂亮让人陶醉其中……
『看来我不是我啊，真好玩！』
话刚说完程阳又回到了那熟悉干枯的草原……
“那就是善之主吗？真是……不对，她为什么会来找我？我不是我……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