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素尘记忆
“是！”
“所有人，准备迎战！”素江婵肃然道，众人立即警惕地凝视虫洞。
死又何妨？
生命也就这么一段，战死岂不快哉！
随着虫洞打开百尺，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从中飘出，化作一道道极光，在这片大地上显得美丽而诡异。
众人都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由仰头观望，身心在这一刻好似被那些光点吸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即使是素江婵也没能逃脱，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像被固定住一样，连思维都无法自控。
虫洞之下，京都城里还未撤退的居民，和那些已经撤退了的居民，也都被定在原地，一双眼渴望却又无神地仰望虫洞的方向。
素尘和玄序并未到场，在距离虫洞千里远的一座高山上查看情况，竟也受到影响，玄序一时看得痴，忍不住伸手去抓那光点，侧头想要和素尘分享。
却见素尘整个人抖如筛糠，小脸惨白，唇瓣早已毫无血色。
“尘尘。”玄序去拉他，那双温热的手如今冰凉一片，如坠冰窖。
“尘尘！”
玄序惊慌，急忙贴近素尘，可素尘依旧毫无反应，许久，他嘴唇蠕动，呢语着什么，玄序凑近听了许多遍才听清楚，“跑”
“跑？跑去哪？”玄序问，他望一眼飞速扩大的虫洞，以及那些漂亮至极的光点，觉察素尘的异常可能和这些有关。
然他刚要动身带走素尘，身体忽然就失去控制，浑圆定在原地，他的意识不断被那越来越浓密的光点吸引。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当初在素尘识海中看到的那个巨人，浑身莹白剔透，肌体上流光溢彩，美得不似真物。
那不是素尘，是从虫洞中缓慢走出的，和素尘很像的另一个巨人。
【祂】没有衣服，也没有器官，四肢有类似绸缎或是纱幔一样细软美妙的鳍，亦或可以称之为翼。
【祂】通体润滑胜玉，华光耀耀，只轻轻往那一站，万物生灵的所有目光都朝祂投去，憧憬的、敬仰的！
“那是什么东西？”玄序意识消失前这样想道。
【祂】说话了，声音很柔，很清澈，也很神圣，在所有不懂那种语言的人听来，那像是在唱歌，一种令人极其舒服的神妙音韵，让人下意识地想要臣服。
可素尘却能听明白。
“03423，我知道你在这，快出来，跟我回去。”
素尘仰起苍白的小脸，目光呆滞地望着【祂】的方向。
“03423，我的耐心有限，请你出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扰乱了这个星域的规则，不要试图逃避，请跟我回去。”
【祂】说了很多，视线环顾着四周，寻找着什么，脚下每踏出一步，光点都会抖动，迎合着、朝拜着。
目光盯到素尘时，【祂】看了很久，貌似在确认是不是【祂】要找的。
素尘身体僵硬，想要避开那道视线，可眼神不知怎地，根本挪不开，最终还是碰在了一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祂】的视线偏移，素尘身体一松，可还来不及喘口气，【祂】乍然到了跟前，低着头与素尘对视，开玩笑一般，“啊哈，我找到你了，03423。”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差点就错过了，小人豆。”
【祂】似在疑惑，旋即目光被牵住素尘手的玄序吸引，很快面上露出愉悦的表情，“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源核之心，居然有了生命特征，可真有意思。”
“你说对吧，03423。”
【祂】的目光再次落到素尘没了血色的脸上。
素尘大脑一片空白，额头被【祂】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旋即他听到自己脑海中有丝线断裂的声音，缠住他已久的封印，被轻易解除。
点点记忆袭入脑中，素尘感到头疼，他努力睁着眼畏惧地警惕眼前的巨人，可始终没有足够强的力量抵制，意识沉了下去。
——【素尘记忆】
他是谁？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宇宙间流浪了很久很久，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主人，他被赋予了一个使命，他的主人让他逃走。
他还知道，他的族人是这个宇宙的主宰，是规则的维护者，也是规则的缔造者。
可他什么都不懂，他还只是一道刚被创造出来的程序，干净得还什么都没学过。
“03423的家。”
他趴在自己的船舱上，不熟练地刻下这几个字，这几个字的意思，他只有一个含糊的概念。
也许是流浪太久，想安定下来。
亦或是想有个能陪着他，打发这无聊的岁月的家伙。
于是，小管家被打造出来。
这天，他的星舰能量耗尽，停在一处荒芜之地，好在探测器探测到了微弱的生命波动，在离得最近的那颗蓝色星球上。
那星球有些脏，水是发臭的，连石头也是。
检测仪呈现给他的是这样的数据。
他在星舰里住了很久，无聊至极，即使有小管家在，他什么也不懂，创造出来的东西同样无趣。
终于，他第一次离开星舰，第一次使用自己多次独自练习掌控的力量，一拳轰碎了一颗挡在前面的星球。
他被吓到了。
他只是想试试体内的力量而已。
可星球炸了，被他不小心轰炸了。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那颗星球的碎片径直射向那颗蓝色星球，蓝色星球紧随着碎裂。
“不是，我的玩具！”
那可是他唯一用来消遣的东西，发呆的时候总是观测上面那些生物的一举一动，很有趣，但是现在，被他亲手毁了。
很快，那颗蓝色星球竟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他眼睛睁圆，他见过很多神奇的东西，但像现在这种的，属实令他不敢置信。
在一旁观看多时，有些累了，然就在要返回星舰时，一条巨大的长条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他的星舰上。
那生物头长犄角，有四肢，背负毛发，浑身鳞片，一双兽眼冷冰冰，凝视着他。
“汝胆敢扰吾沉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龙息喷在03423脸上，他没有丝毫恐惧，一双眼眨巴眨巴，天真道：“哇！好大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