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叶曦张开嘴喊了一句：“欢欢，别过来——”。
前面有一个小丑正在分发气球，牵着一大摞飘来飘去的气球，在宴会场上走来走去。
正好走到她的前面，气球挡住了视线。
周围都是欢笑声、音乐声、高谈阔论声。
叶曦的声音弹出去，在夜空中打了个卷就消失了。
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一声不大不小的“扑通”落水声。从泳池传来。
刺痛了叶曦的脑子。
“不——”叶曦把餐盘一扔，抓起裙子就往前狂奔。
她胡乱地拨开气球，一身狼狈地穿了过去，正好听到第二声落水的声音。
欢欢已经不见人影，水面上只有一圈不断扩散涟漪。溺水的人，有时候是扑腾不了的。
而辰辰就在她的眼前跳进了水里，想要去救妹妹。
叶曦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跟着跳下了水池。
她呛了好几口水，才睁开眼睛，水里反射着光照，能看得很清楚。
欢欢小小的身影在光影之中，正在慢慢下沉。
叶曦使劲往前拨水，朝深处游去。
快要触底，才抓到那个小身影，她憋着气快速往上游。
辰辰也在下沉，经过她的身边，叶曦伸出另外一只手，揽住他。
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
可是这样，她就有可能浮不上去了。
叶曦拼命挣扎，松开了欢欢，改为抓住她背部的裙子，借着浮力往上托举，同时尽量踢水。
透过无声的水下世界，她看到水面上有被水纹扭曲的人影围了过来。
有希望的，上面有那么多人！
她一咬牙，终于把欢欢的头部送出了水面。
马上就有人来接过欢欢。
同时身边“扑通扑通”好几声，陆续有人跳下水。
酒店安保部门的人来了。
叶曦松了一口气，抱住辰辰。
刚刚在水里把人举出去，用了十足十的力量。爆发之后，她的体力快速枯竭了。
她们慢慢地往上浮着。两个酒店的安保人员，从旁边游过来，终于把他们推了上去。
有人接过了辰辰，叶曦扑倒在泳池边上，贪婪地换着气。
旁边的草坪上，有人在按着欢欢小小的胸口，让她吐水。
整个宴会场所一片哗然。这一切，就发生在几分钟之间，还有很多人没有回过神。
她看到了泳池边上呆滞着的何安然，原本，应该是她来救两个孩子的。
但叶曦当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还有站在人群前端的陆云深，正在跟身边的人快速说着什么。
然后是季驰，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安保人员把叶曦拉上了岸。
她全身湿漉漉地坐在泳池边上，看着两个湿透了的孩子，突然很想哭。
都怪她自己，又怂又呆，跟孩子们说：“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欢欢和辰辰，已经百分百信任她了。他们是来找她的。
是她亲自把他们带到了危险的境地。
……
季驰跑上前来，抱住旁边刚醒过来的辰辰，他入水不久，没有陷入深度昏迷。
随后又膝行到草坪边上，看着欢欢的脸。
欢欢吐了好几口水，终于醒过来了。眨巴着眼睛，咳嗽了好几声，才喊道：“小叔——”
季驰把她抱起来，单手揉着她的背。
旁边的辰辰也吓着了，紧紧抱住小叔的脖子。
季驰的头埋在两个孩子中间，久久没有抬起来。
他疏忽了。
虽然连座位都没离开，但旁边来了人，缠着他说话。
为了应酬，他偏过头，跟那人说了几句场面话。
一转头，两个孩子就不见了。
是他没有看好他们。
叶曦走的时候说过好几遍：“一定要看好。”
他到底在干什么？做什么蠢事？
想到差点就失去他们了，季驰只觉得全身发冷。
抖得几乎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叶曦坐在泳池边上，也用手捂住脸。
两个陷入自责的人，此时，在同一个频道里。
陆云深走过来，拍了拍季驰的肩膀，没有说话。
然后转身对着叶曦：“叶小姐，真的万分抱歉。”
他伸出一只手。
叶曦抹着眼睛，尽力想装作没有哭的样子。
拉住陆云深的手站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要道歉。”
“季欢是踩到地上布置的彩灯线，被绊住，才摔下去的。我会担负全责，马上勒令整改。酒店顶楼立刻停业，策划团队全部问责。”
“……”叶曦脑子里一塌糊涂，魂不守舍，“这些话，你去跟季先生说吧。”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草坪，一个女侍者拿来了好几条保温毯子，分别给孩子们裹上。
旁边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分开季驰和双胞胎，带孩子到休息室里去。
陆家在宴会现场安排的应急医疗人员，已经跟了过去。
最后一条毯子，那个女侍者给了季驰。
是何安然。
她脑子里有一道闪电划过，怎么回事？原书里的男主和女主，这是在干什么呢？
怎么一个来照看她，一个去照看季驰了？
错位了啊！
本该是相识的场面，他们两个现在，连面都没有见到。
叶曦一个趔趄。
突然间身体一轻，陆云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对旁边的人说：“紧急医疗团队留在孩子那边，叶小姐这边去找人医的专家出诊，现在，马上。”
等等，他这是又要干嘛？
旁边的季驰抬起头来，眼睛血红，眼神追随而来。
他旁边的何安然，则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陆云深抱着叶曦一路小跑，穿进走廊，前往楼下的休息室。
不对！你搞错了！叶曦眼睛乱眨，我不是女主，快放我下来！女主在我老板身边蹲着呢。
可惜一开口，就是一阵咳嗽。
陆云深把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说：“马上会有人来给你换衣服。……我真的很钦佩你，叶小姐。”
“咳咳咳——”叶曦回答。
“呛水可能伤到了肺部，你尽量少出声。”
确实，这时候叶曦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冷。
她说：“季——”
想说季驰旁边那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我知道。季欢和季辰现在都在休息室里，我的家庭医生和医生助理守着他们，别担心，没事的。”
陆云深把她额头的湿发抚开，随后自己好像也吓到了似的，缩回手去。
略微迟疑了一下，站起来急匆匆地离开了。
外面马上进来好几个女性工作人员，给她换衣服，吹头发。
算了。叶曦放弃挣扎了。
反正她也没力气了。
躺平，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