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等到十二三岁，小姑娘抽条容貌彻底长开。
到那时，怕是防不胜防！
宫里的皇子年龄有大有小，听说皇上的身子骨也尚可，虽未立太子，但几个皇子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等谢砚之进入官场，过上几年，采薇的年纪也到了。
都说文官熬资历，作为小官宦的子女，不，是继女，采薇最终会被人当做拉拢谢砚之的筹码，给娶回去。
到时，压根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且还因为身份低微，只能当妾。
都说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与其如此，倒不如远远离开。
唯有离开，做一方父母官，方能将人护着。
至于媛娘，她容貌长得是好，但终究生过孩子，且年纪还大了，倒是没什么顾忌。
采薇似懂非懂，只知道姨婆和爹说的话，是在为她好。
她转头看向谢砚之，怕他为难，正想说等她年龄大一些后，就回鑫阳府去陪师父。
哪知都没等她开口，就听她爹说：“姨母说的是，绍安也正有此意！”
采薇闻言，眼眶发红。
“爹——”
谢砚之看到她眼底的感激，就微微弯腰，笑着对她说：“采薇，爹如果做官后，离开京城到地方去上任，不仅仅是因为你，更多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这个你娘知道，不信你问她！”
李媛在一旁适时点头应和：“对，采薇你莫要多想，你爹的愿望，是做一方的父母官，造福一方老百姓。这点，从你爹在忙乡试期间，还得抽空指点流云县的许大人就可以看得出来。”
纵然如此，采薇依旧心生感激。
她知道她爹有大才华，如果做官后，留在京城，会更好的。
她师父也曾这样说过！
周彩静看他们说完话了，便看向李媛开口问：“姐，咱是现在去衙门过契？”
“晚点吧，外头还堵着，怕是没那么快。”
李媛话落，转向欧嬷嬷：“欧嬷嬷，我想方才那个夫人应该不是无的放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话？”
周彩静和青梅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将这座宅子里的下人喊到一起，让管家安排到其他空宅子去。
因房子一下子空了下来，李媛便让采薇带妹妹回房休息，又让李老汉祖孙俩离开，这才没了顾忌。
欧嬷嬷站在院子，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夫人，方才宋芳华并没有认错老奴！”
李媛也是到现在，才知道那妇人叫宋芳华。
“既然没认错，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全家被流放到岭南之地，永世不得回京？你不是原先那什么府的管事婆子？”
欧嬷嬷纠结了下，实话实说：“是，但也不是！老奴打小被卖到太常寺卿府，只是不是死契丫头，而是活契的。本来该在双十年华，可以赎回身契，归还自由。奈何在二八年华那年，夫人身怀有孕，便将我开了脸，送去伺候老爷。只是老奴不愿与人为妾，便以管事的身份留在了夫人的身边。”
“抄家那一年，老奴已经二十三。虽是活契管事，但刚生产不到一年，终究算是府上半个主子。他们被流放，老奴自然也要跟着。然而关键之时，老爷和夫人拿出我的卖身契，说我不是妾，而是府上的活契管事，所以最后我才能得以逃脱。本来我可以用贴己银子赎回卖身契，不用被转卖的。”
李媛听到这，已然明白，便问了一句：“但你的孩子是那府上的主子，要跟着流放。你不放心，又没办法跟着去，便将银子给了他们，自己不得已，才被以罪奴的身份发卖？”
欧嬷嬷眼眶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往下落。
“嗯！可就算是这样，那些官爷收了我那么多银子，最后我的孩子还是没了！”
当娘的人，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尤其是曾有过夭折孩子的青梅。
她感同身受地抱了抱欧嬷嬷。
欧嬷嬷擦了擦眼角，继续说：“如果我那孩子还活着，如今也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可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他被抱走之前，甚至连娘都不会叫……”
李媛看她难过的不能自已，不好继续这个话题，就问：“先前那个拉着你的人，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欧嬷嬷再次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宋芳华是老奴原先夫人的远房表妹，听说她娘家落魄。当初在知道夫人有身孕后，就往府上跑得勤，似乎想给老爷做妾。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次她来后，隔天夫人就找了我，说知道我娘家爹病重缺钱。她可以帮忙找大夫，也可以帮忙出钱给我娘家盖房。条件是让我去伺候老爷，五年内不得有孕。”
听到她这话，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这是被迁怒了！
或许在宋芳华看来，她不能嫁给三品官员，皆是因为被欧嬷嬷抢了的缘故。
怪不得对她怨气那么重！
李媛直白地问：“那么说，就算外人知道你叫婉华，曾经的主家是谁，也没关系？”
“没关系！老奴是以罪奴的身份被发卖的。只是老奴不愿提及这个名字，它是老奴伺候老爷后，老爷给取的名。老奴五岁进府之前，名唤美芽，进府后，老夫人给取名唤夏莲。不过比起这些，老奴更愿意叫欧雅，也更喜欢大伙儿唤老奴欧嬷嬷。”
李媛听到肯定的话，才松口气。
不是被流放逃跑或者被换的就好，不然她还真怕哪天她家谢哥做官了，有人拿此事去针对他。
“行，这事我知道了。回头咱家若是再碰到那个宋芳华，你就理直气壮一些，直接回一句关你屁事。她要是不依不饶，咱也不用怕，直接对簿公堂就好。什么咱都能吃，就不能吃亏，晓得不？”
欧嬷嬷听到那句不能吃亏的话时，带泪的眼角，突然泛出笑意来。
“嗯，老奴知道！”
说完这些话，李媛想到她家谢哥说，让曹哥在兰霞城那边买了两座大山，准备来年开始开荒种茶，便问：“欧嬷嬷，你和曾经的主家，这些年，可还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