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实在是不像话
因为老二没了,这些年他们家要交赋税不说,每到服劳役的时候,她还要再痛一次。
不管哪个儿子,哪个孙子去,她成天都要提心吊胆。
生怕一觉醒来,得到消息就是让他们家去收尸。
其实高宁垚死了,她固然开心。
但她的孩子已经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
甚至死之前,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更别说留下只言片语,这才是她最深的伤痛。
现在就算凶手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也不能叫她的孩子活过来。
她的伤痛,依旧会在!
闫娇和李媛两人观察的真切,见王老太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的黯然,也没再去触动她。
彼时的流云县
许崇光看着手中的字条,递给白师爷,之后说道:“老白,你看,咱谢贤弟的能耐可真不小。这才去府城多久,居然把郑知府和钱通判都弄倒了。幸好咱们没直接被他对上,也幸好咱们不算太得罪他。不然我怕这县令的位置都没坐热,就被人赶下去了。”
白师爷接过许县令递过来的字条,仔细看了一番,最后说道:“大人,那原定的计划,在春耕这些天,先找借口,不让人耕种的事?”
“先停一停,等这几天县试过后再看!咱也不一定非得揪着春耕这个收钱,总归是还有别的办法。”
白师爷这段时间,没少和曹爷这边的人接触。
本来敛财,就是为了日后做官有个更好去处的他,开始琢磨起,是养鸡好,还是杀鸡取卵好。
要是养鸡,那流云县这些富商,日后都算是他的人脉。
他做官后,要是有需要,只要官位不是特别低,这些人肯定会愿意与他往来的。
这样每年的孝敬,指定跑不掉。
倘若是杀鸡取卵,那就是现在想尽各种办法,让这些商贾往外掏钱。
如此一来,最初收到的银子是多,顶多也就三年的工夫。
但从长久来看,于他不利。
毕竟他日后要做官,既然做官,那官声就很很重要。
现在要没处理好,往后容易落人话柄,为政敌所攻讦(jie)。
他这些天琢磨了很久,觉得没必要保持初心,一来就敛财。
不过他终究是个师爷,且许崇光来这是带着目的,他做不了对方的主,只能不着痕迹地劝说。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劝,对方居然主动放弃趁着春耕敛财这个计划。
此时他心里欢喜的同时,不忘故意问:“大人,那柔姨娘那,是不是不好交代?”
许崇光作为男人,就算再疼小妾,也没有让对方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道理。
尤其,他现在远离京城,又是一地的父母官,且还有了别的心头好。
这会儿他听到白师爷的话,毫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本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到底是本官做官,还是她做官?对了老白,你找人放出话,说本官想给柔姨娘租个院子,也不用多大,一进院就行了。她不想住后衙,那就自己住吧。一进院,够她和她的丫头住了。其他人,都接回后衙,让他们尽快各司其职,免得事事都要思宁亲力亲为。”
许崇光嘴里的思宁,全名叫韩思宁,是冯清怜的新名字。
她是在昨天,才以孤女好欺,无处可去,又要报答许崇光的‘救命之恩’为由,自愿进后衙做丫头的。
只是说是做丫头,夜里她弹琵琶,他喝酒。
等时间不早后,她就尽贴身丫头的本分,给端洗脚水,要帮忙洗脚。
而这结果,就是洗着洗着,喝多了的许崇光兴致一来,两人给洗到床上去了。
今早天亮,她也没一脸娇羞,或者哭哭啼啼要许崇光负责之类的,她是真将自己当丫头,早早起来给做早膳。
许崇光早上醒来,脑子还有些懵,就见她端着一盆洗漱用的水进屋,之后面色胀红的帮忙穿衣服。
等伺候他洗漱后,又开始立在他身后,伺候他吃饭等等。
许崇光对昨天晚上的情况还有些印象,但又因为喝了酒,脑子晕晕乎乎的,很多都记不太清。
然而他亲眼看见的是,床上有落红。
现在在许崇光的眼里,思宁是个命苦的姑娘,人长得漂亮,且也本分,又不争不抢的。
整个流云县,也只有他才是她的靠山。
所以,他得多护着点。
柔姨娘从小被惯坏了,性子也不好。要是真将让两人碰到一处,思宁肯定会被欺负死的。
所以,既然柔姨娘现在还住在客栈,那索性就单独给她租个宅子,让她另外住就是,没必要非得把人弄会后衙去。
白师爷想到柔姨娘对外放话,住客栈的银子是由县衙出,便又问:“大人,那客栈那边需要结账的银子?”
“谁住的,找谁要。本官现在都住后衙,她一个丫头出身的人,有什么不能住的?难不成,她比本官还娇贵不成?”
白师爷有些为难,他想了想,就说:“大人,这种事,我也不太好传达,不然你亲自走一趟?还有,你收了一个丫头的事,是不是得和柔姨娘说一声?”
许崇光面色不善地盯着白师爷,冷哼一声:“老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收丫头的事,为什么要和一个姨娘说?”
白师爷故意尽责地提醒:“大人可别忘了,柔姨娘的娘可是在主家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要是柔姨娘不高兴,给她娘捎封信,说一些大人的不是,到时候大人怕是会被训斥。”
“所以你的意思,我堂堂一个许家人,还有举人的功名,又是一个县令,得向一个丫头低头?”
“没有,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柔姨娘要是知道,肯定要闹的。她一闹,大人你的日子会不好过。”
许崇光眼睛滴溜溜转一圈,都不用冯清怜,不,是韩思宁出手,他就决定让柔姨娘“水土不服”!
只要柔姨娘身子不适,需卧病在床,那就没这些事了。
他堂堂一个县令,自己的姨娘成天住客栈,实在是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