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zero
＜落日与满月＞间章o
场景转换——
此地是肃穆的数堂，明朗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照亮了半边圣女雕像。圣女慈爱地注视着教堂里的一切。仿佛让圣灵充斥整个建筑，带来无尽的神圣与深邃。
她当然也注视着，礼台中央的闭上眼祈祷的男人。
嗒，嗒，嗒——青铜钟摆不停地左右敲击着，发出节奏平缓而枯燥的声音。
男人已经祈祷了两个钟头了。
身着青黑色僧衣的他是一个苦行的修道者，为了悟透真谛而冥想的修道者。
“嗒——嗒——”教堂内的宁静被徐缓的脚步声打破。与他不同，前来的老者穿着镶金边的白色僧侣袍。在圣教，着这种规制的教袍只有大主教一职。
“相约之时已到。徐烨，汝应遵守誓约。”
男人张开双目，缓缓起身，仍以平静的目光目视大主教。老者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张力。或许是长时间身居高位的缘故，语气中带着命令我意味。
男人只是不卑不亢地点点头。即使眼前的老者是教廷的主教，他也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主教阁下，”他带上敬称，“你有几分把握取得胜利？”
徐烨和主教都明白，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
这无疑是一场恶战。
“我只敢保证——”主教伸出了他藏在教袍下的手，比划出了一个数字。昏暗的月光下，徐烨看清了那个数字。
“但一旦有你的帮助……”主教自然地放下手。
徐烨慢慢地跋起步向主教走去——
我在追求什么？他想，我的尽头究竟在哪？月光照亮了他半个肩膀，他相信，只要向神明提问，便可解答一切。
因此，他选择了参战。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去追求。
因此，现在，平静的外表下，已藏不住那颗因激动而疯狂跳跃的心脏，他第一次有了炽热之感。
“喔，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
徐烨的人生中第一次迎来高亢的血液。
至此，棋子已经全部登场，一盘棋局该如何迎来最终的结局？
或许因为现在正值午后，而且还飘着雪花。蒙德尔班列暂时停运。上午还在喧闹的街市现在正出奇地宁静。只有身穿灰西装的公务人员在匆匆急行。
这也正好，可以独占这份景色。厄里尔心想。
诸葛橙看上去也十分愉快。哼着东炎国的小调，慢慢走在街上。
蒙德尔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它的生活节奏很快，商人抢占市场，公务员匆匆穿行，代步电车时不时发出警戒声。有时却又能让人放慢节奏，慢慢品味与旧大陆与众不同的风格，钢铁高楼，商店门店林立。这可谓名副其实的现代工业之城。
不过在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影。
厄里尔瞥了眼一条无名老巷，心中暗想，或许在这儿就隐藏着一名教廷的神甫。
就如同上午突然现身的修女，干净利落地切下神甫的头。
教廷势力的内斗啊——
看来不论是根源塔还是圣教都不是铁板一块。根源塔内部分化也极其严重，至少当前根源塔两大家族埃尔文与诸葛就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
其余像巴比特，浅夜家也在暗中搞小动作。甚至有些家族已经开始吞并小家族，希望将他们的成果据为己有，以扩充势力。毕竟自从三大家之一的兰尼斯衰落并退出根源塔后，各家族都深刻认识到了家族力量的重要性，谁也不希望像兰尼斯一样永远退出时代舞台。
说起来，这一次众方争夺的目标也是兰尼斯留给世界的“礼物”。
简单讲就是百年前的兰尼斯家族疑似打造了一具神明之体，这副身体中藏纳着知识与无尽的财富。所有势力都想得到这具身体。尤其对于根源塔而言，十分重要。这具身体中包含着兰尼斯家族百年来的研究成果，任何一个只要能掌握它就基本代表了能够吞并兰尼斯！
这无疑是一颗禁果实，即便是已经站在根源塔顶部的埃尔文也希望进一步提升地位将同水平的诸葛氏踢下第一梯队。
诸葛家当然也这么期望。
不过两家现在明面上还是合作阶段，面对底部第二，第三梯队家族的冲击，两家
第一时间选择情报共享，同时封锁情报外流，以免兰尼斯遗产的流向他处。
厄里尔估计，他与诸葛橙在联邦作战的同时，诸葛家的老人，以及他的父亲正在竭力封锁这边的情报。
“唉，暗中的争斗或许永不停休。”厄里尔叹了口气，望着灰色的天空。
“你想啥呢？”诸葛橙踮起脚又拍了拍他的脸。“厄里尔大叔，陪女士逛街时可不许走神！”
真是的，明明才十几岁，还自诩为女士。明明只比我的女儿大个几岁，这小家伙。
厄里尔苦地敲敲矮半截的诸葛橙，黑发少女顿时像小狗炸毛般发出呲呲的威吓
声。
真是个可爱的少女。
“啊，对了！听说是蒙德尔的商店有最新款的轻小说卖！”她像想起什么似地拍拍脑袋。
厄里尔苦笑：“你到底是来这干什么的？”
“哎，顺便解决的事情嘛，每一次从异国进口的轻小说可是很贵的。还要交什么。海关税!”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诸葛家的橙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在那种闭塞环境下知道进口海关税这种名词，简直像莱茵人乘坐飞机一样。
“师傅教给我的，他每次外出都会给我带不少轻小说书！”诸葛橙笑着回应道。眼底流露出对那个人的憧憬。
厄里尔与那个名为诸葛赤的男人并非同时代的人物。早在厄里尔被冠以天才之名前那个同样的天才就已经横行天下。
同样，诸葛赤也是他曾经的憧憬对象或许从家族角度看诸葛赤的突然死亡是件对埃尔文家有利的消息。但不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在听闻死讯后却都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神秘侧永远失去了一位天才，这无疑是根源塔的损失。
诸葛家并未公布诸葛赤已经死去的消息，即使在家族关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因此眼前的少女仍痴痴地说道：“我还等着师父下次回来……”
他已经永远回不来了。话语堵在喉咙口，令他哑然失声。
或许，还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吧。
厄里尔不愿见到诸葛橙哭泣的脸。
“大叔你呀，和师父比起来差远咯”
这，没头脑的话听起来有点不中听啊——不过厄里尔仍想听听橙的见解。他倒很小孩子气地，有点赌气地问：“哦？差在哪？”
诸葛橙放慢脚步，背过手，像个大人似的谆谆教诲：“你呀，老是走神哦!”
她突然转过身，蕾丝边的裙子像浮动的芙蓉般打转。脸上带着成熟的笑容：“和女士走在街上还走神可是十分不成熟的哦!”
说实话，这时厄里尔心脏漏了一拍。直到诸葛橙的笑容转成坏笑，厄里尔才反应过来，居然被一个小鬼头戏弄了！
他上去就是一个手刃敲在橙的头上。
啊呜！一声清响伴惨叫，坏笑消失在了她的脸上，转而变成痛苦的表情了。
“小鬼头可别学大人卖弄，走吧——”
厄里尔牵起诸葛橙的手，小橙揉了揉被打出的包，拉茸着脑袋跟上了他的步伐。
什么吗～，这不就是父女吗？
厄里尔苦笑。
随后，二人向蒙德尔中心商业街进发。
在那之后，二人迷失在了人流与满目的商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