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间章六

    本应是温度最高的午后，而蒙德尔却下起了今日第一场雪

    乌黑发亮的钢铁建筑夹杂着洁白的雪花，一瞬间像是被染上了灰色。

    下雪了，也就意味着，蒙德尔的航班会暂时取消。或许，在雪停下之前都不会有飞住蒙德尔的飞机了。

    机场的小贩纷纷推着车，挎着包，用一只手挡住头，还一边气愤地骂道：“该死的雪！”

    只有一人除外，少女听到了同遭的嘈杂声，她慢慢地伸出手，一片片雪花落在她满是斑迹和针眼的手上。

    “冷冷的，下雪了吗？”

    感觉到周围开始变得安静，少女摘下她的遮眼布。那包裹的破布下是一双艳红的血色双瞳——这是雷米尔人的特征。

    少女看着摊前三枚联邦通货。加上剩余的补助金，可以攒一点……

    她露出憨笑，离父亲母亲回来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回家!”少女将地上的衣物连同铺子一起卷着背在身上。小小的身躯背着巨大的行囊，娇小的身体深深地弓着，一点一点踏着

    雪走上归途。

    在少女心中，接父母回家这个梦想，永远，永远……留存着。

    即便是——如同现在这样——

    如同被折断的野花一样，身体被祂扭曲。

    雪，雪来了？

    被水雷麻痹的修女怔怔地躲在角落，看着天空。

    她想小憩一会儿。于是倚着墙壁，完全不在乎被沾上灰的修道服。头倚着，悄悄地睡着，回想着。

    不论是故乡，东炎国还是莱茵国都很少下雪。

    尤其是莱茵，她对于雪的记忆仅仅在一些东炎国寒冷冬天日子。

    那里的雪是温柔地。

    联邦的雪是冰冷的。

    但是没有雪的莱茵，却如极北之地的严寒。

    让她的心灵早就已经冻结在那里。

    “神啊，请看着我，饶赎我的罪恶，让我的灵魂能与您同在、让我的身体能尽心侍奉着您…左右的天使，请带去我的期望，感恩您的指引”

    她静静地唱起了赎罪的自挽歌曲。

    在这雪地中，遥望着故乡，唱着异乡的歌曲。

    其实她并不喜欢莱茵国的歌曲，仅仅只是因为某个她心中的人喜欢听。

    那个人对她来说是无法替代的。如果硬要说地位，她觉得自己光是属于那个人就是神的馈赐。

    她曾经对她说过“是神明将你送往到我的身边。”

    因此她才信仰神明。信仰她信仰的。

    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是被需要的，我的价值就是尽心侍奉她。

    只有她需要我，也只有我才能侍奉她。

    赫拉弥亚大人。我，深爱着您。

    口中的歌词燥热起来。

    “神明在上，指引光明，凡人在下，常怀感恩。”

    仅仅只是一段普通的旋律，却让她的心躁动起来。

    这时的她，脑中全是赫拉弥亚的身体、肌肤、汗水，发丝，脸部肌肉的一丝一毫的变化，红唇的细小皱褶。

    这样美丽的大人，绝不能，绝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徐歆，听我说，我要夺取教皇，我要救菜茵!”

    我曾看着玉似的大人，坚毅的表情，让我的血液躁动。我轻轻触及她最艳丽的部分。

    “那我帮你，杀掉所有的碍事者！”

    这是我立下的誓言，没错！这是向神明大人立下的誓约。即使誓约会让我陷入深渊。

    “那你会杀掉徐烨吗？”

    啊，即使是我的哥哥又何妨，对于他来说，我是不被需要的。我的价值只属于你一个人。

    赫拉弥亚大人，聪慧的人。我并没有回答她。

    但向她传去了触电般的直感。这是我的回应。

    是我向深爱的人做出的回应。

    作为回报，她甘甜的一切都赐给了我。

    仅仅是几个人的生命就可以得到的甘露，对我来讲反而太过廉价。

    如果如果，她登上了皇位，那所有的一切，她的全部都可以赐给我。

    我可以尽我的一切，让她感到愉悦。尽我的侍奉，让她明白，她需要我。

    没有我，她会丢失快乐！

    一旦她明白了，感受到了，我就可永远，永远和她在一起。